直到踏上以魔力驅動的穿梭機前一刻,學園的白雪公主蕾瑞菈才收起手機。
 
她顫抖著道 "太可怕了!"
"幹嘛?"
"剛剛我不是在滑手機嘛,看見早幾天的新聞說我們狩明無緣無故有個幫派被揪起,殺乾殺淨了,嘶~再早些天市政廳還被人砸成爛泥,狩明多少年沒有這種恐怖事件了。"
"也沒有多少年啊,三年前那個恐怖份子鬧的比這種事大得多……"
 
也許是因為身邊的人總是溺愛著她,蕾瑞菈是很容易被嚇到的存在。
 
對暴力的東西完全沒軏,看不了2B級電影,見到血會手抖不止,別過視線,甚至逃到遠處。




就算是剛剛不慎滑到新聞,看到那張打了馬賽克的血腥圖片,身體還有會顫個不停,這時胸部也會跟著抖來抖去,讓人大飽眼福,黑千淵安慰她時會順便看了個爽。
 
穿梭機的飛行速度相當快,從狩明到菲倫中間有四個大城市,距離二千五百公里左右,穿梭機能在三十分鐘內到埗。
 
因此,穿梭機票價並非一般人負擔得起,不過好歹是名義上的貴族學校,學校已經墊付作為畢業旅行費用,讓南柔嵐這種窮苦學生不至於徒步走去菲倫。
 
但這些高昂的機票並不包含穿梭機自身的安全。
 
穿梭機直到到埗後,黑千淵等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剛剛三十分鐘與死神多少次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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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分鐘前。
 
"就是那個?" 那人看著在天空高速飛行的穿梭機 "那個小鬼就在上面?"
"嗯,朱雀旗的兒子。"
"朱雀旗啊?就是寧斯堡那個新晉將軍?我記得名字好像是……"
"洛澄蒻。"
男人恍然大悟的點頭 "對對對,就是洛澄蒻。我們居然要綁這種人物的兒子?他就沒有護衛在身邊嗎?"
"怎可能沒有,所以我們不就來了嗎?"




 
話音落下,他頭頂二十架獵鷹式戰鬥機追趕而去,在天空流下二十道白線。
 
"穿梭機怎可能比軍用的戰鬥機快?而且上面有三位三級甦醒者領頭。只要穿梭機在射程範圍內就能挾持他們,就算那個小鬼的保鑣裡面有三級甦醒者也無法在二萬呎高空反抗我們。"
男人聽得目瞪口呆 "二十架先鋒級戰鬥機跟三位三級甦醒者?話說我們的報酬也不低吧,朱雀旗的兒子這麼值錢?"
他心情愉悅的笑了起來 "誰知道?誰在意?光是這票能收到的錢就比以往幾十年賺到的都要多。"
 
他看著遠方以不可思議速度接近的戰鬥機,這是他們幫派的家底。
在狩明地下盤踞五十年之久的勢力,名為清堂會。本應有個勢均力敵的敵對勢力,然而對方在早些天被連根拔起,招了不該招惹的人。作為一個經營數十年之久的大城市地下勢力居然一夜之間被屠戮殆盡,著實讓人毛骨悚然。
 
但會裡的坐堂石斯靖是個膽氣過人的老大,在對方被滅掉不久後就派人探查,鯨吞式大規模接收他們的財產跟地盤,組織一下子就莫名其妙的暴富起來。
 
他們僅僅只是撿了個便宜而已。
 
這二十架戰鬥機和請來三位三級甦醒者的錢大部份都是用那份收穫到的錢請回來,下訂了他還心疼了好一陣子,但想到事成之後有人會付他成本十倍的錢,他咬下馬上就把沒捂熱的錢揮霍了。




 
現在看來,錢就是用來生錢,當初沒猶豫真的太好了。
 
石斯靖目不轉睛,盯著遠方二十架戰鬥機,他搭著身邊那個小頭目的肩膀,臉上壓抑不住笑意 "哈哈哈,幹完這票,我不但要接管狩明所有地下市場,還要去隔壁結螢,我要他們的市場、他們的貨、他們的地盤,哈……"
 
他才哈了第一聲,聲音馬上就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覆蓋。
 
石斯靖的笑臉凝固在臉上,看著遠方二十架戰鬥機同時在空中分裂、解體、爆炸,炸出一朵朵煙塵構成的雲。
 
"蛆蟲。"
 
聽到聲音,他視線突然天旋地轉起來,有種下墜的感覺。
旋轉的暈眩之中他看見自己的無頭身體,再重重摔在地上,聲出沉重的悶響。
 
"蟲子……" 那個人有點惆悵道 "越殺越多……"




 
這是他最後聽到的話。
留在視網膜上是對方穿著厚重皮鞋的腳,然後意識永遠陷入黑暗。
 
只是一瞬間,這片土地就已經被沾成紅色。
 
他從口袋掏出香煙,指尖的火星點燃了末端,他狠狠的吸一口,一末白光閃過,頂端的火苗突然被整齊削下,害他吸了滿口混濁的空氣。
 
他別過頭去,看見一個身穿便服的大叔,驟眼看兩人的年紀出奇地有點相近。
 
"蠢,太蠢了。牢魯特岡。你要派小混混去綁那個小鬼嗎?這是哪門子的新式笑話?叔叔我不懂。"
"你好,卡" 牢魯特岡面無表情道 "我早就知道有人會插手,那些蠢貨是誘餌,但沒想到釣到意外的人了。"
卡重新點燃香煙,他慵懶的吐口氣,看起來並不在乎眼前的對手 "這些來沒有人碰那小子,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的腦子藏著的東西價值連城。過去他是一張白紙,就算把他搶到手又能有什麼用?現在他越來越不穩定了,已經能逐漸回想起某些秘密。自己會有人想要他。"
"不對,你們不是不想碰他。" 卡咧嘴笑了起來 "而是碰不了他。"




 
——:獵殺者正在凝視著你。
 
牢魯特岡腦內突然警鈴大作,一陣極其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彷彿被身處一隻史前巨獸身前,被充滿殘暴、血腥、殺意的眼神赤裸裸地盯視著,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對方手裡,只要一個念頭,就能像碾碎螞蟻一樣碾碎自己。
 
他知道自己被卡'標記'了。
 
"我們會從你們這些蛆蟲手中守護著他。" 卡收歛起表情。
牢魯特岡拼命讓自己鎮定下來 "你們既然不在意那個小鬼的記憶,又為什麼要拼命保護他?"
 
卡伸出食指,牢魯特岡頓時感覺胸口一疼。
在心臟被貫穿之前他咬緊牙關,四肢爆滿青筋,胸前結出一道無形屏障抵擋卡的攻擊。
 
"那個小鬼,是希望。"




 
只是輕微一碰,那道無形屏障被碾成碎片。此時卡的食指從屈曲的狀態漸漸伸直,同時牢魯特岡的胸骨已經被打碎,更龐大的壓力從他的心臟壓去。
 
卡有些傷感道 "他是我們的希望。"
 
牢魯特岡幾乎咬碎了牙齒。
他亳不猶豫地五級解放了。
 
身體就好像一下子被注滿力量,牢魯特岡咆哮一聲,胸前壓力驟減,他分解了卡頭一波攻勢。
 
僅僅是輕描淡寫的一擊就已經把他逼得五級解放,他甚至還不清楚對方幹了什麼,實力差距自然一目瞭然,他深知自己遠遠不可能是對手。
 
"你自大的臭毛病還是沒有改掉,卡。再怎麼強大,一個人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牢魯特岡幾乎是咆哮著說出口,他像是在發洩自己胸膛被莫名其妙打了個洞的恥辱 "你再能打,你打得過三位五級甦醒者嗎?!"
 
這片遼闊且空曠的土地本應只剩下遍地的屍體和兩個人,然後兩道人影無中生有般突兀地現形,化作兩道流光射向卡的所在。
 
"你的天賦'獵頭者'只能標記一個人,人數越多你的優勢越少,論單打獨鬥你固然很強,但以一敵多你會被輕易而舉地殺死。卡,我們早就掌握殺死你的方法了,你能活到現在只是因為我們先前騰不出手動你而已。"
 
那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
空間頓時變成黏稠不堪,封死卡的三百六十度方位,兩人一左一右分別瞄準他的心臟和頭顱。
兩道更細小的影子射出,劃破大氣擦出尖銳刺耳的破風聲,快得連空氣都被擦出火星。
卡胸口的衣服被刺穿,太陽穴上的皮膚被擦破,黏稠的空間卻限制著他的行動,哪怕他反應快得驚人,身體依然無法應對。
兩道影子各自刺入目標的皮膚.涉出血絲……
 
然後就止住了。
 
兩人來不及愕然,身軀就受到無法形容的恐怖巨壓所衝擊,彷彿目睹遠出自己高等的存在,身體不由自主垮下,肌肉短暫地僵硬了一瞬間,兩人使出的天賦同時被截斷。
 
在第二個瞬間。
 
卡像在農夫在蘋果樹上摘下成熟的蘋果一樣,伸手到兩道流光中,從兩人脖子上各自摘下人頭。
他兩手各提著一顆人頭,又感覺有點骯髒的扔了,他扭頭看向牢魯特岡。
 
"真可悲,自大,無知,幼稚。" 卡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 "五級甦醒者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牢魯特岡腦袋宕機的石化了。
他簡直無法理解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剛剛那種來自更高存在的壓力,正是卡沒有試圖抑壓的實力。
 
他從一開始就誤會了,卡就算比自己強出幾倍,也同樣是五級甦醒者。
沒有天賦是完美無暇,就算是他,只要找到方法也能殺掉。
 
只要他是五級甦醒者的話……
 
"弱雞。想做我,麻煩你們讓生缺生親自過來。" 卡伸在到牢魯特岡頭頂,這個是摘蘋果的手勢 "對不起啊,大叔我趕時間,不能陪你了。"
 
竟然是六級甦醒者?!
 
牢魯特岡聲音顫抖 "不……不只有我們,用腦子想想也知道,我們怎可能在一個不相干的傢伙上浪費功夫?我們的目標從始到終都是黑千淵,我們三人只是來牽制著你而已,真正動手的人恐怕已經劫持了穿梭機吧。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卡,黑千淵可是在我們手上。"
 
卡聞言恍神一下,依舊是面無表情,他卻垂下了手。
 
牢魯特岡察覺到形勢一下子的轉變,他不再顫抖,甚至覺得前一刻的自己很丟臉、很恥辱,他有點惱怒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卡,六級甦醒者也只是六級甦醒者而已,你就算……"
卡突然打斷了他 "你是對的。"
 
卡冷不丁的一句讓他噎住了。
 
"一個人的力量的確很有限,這道理我在三年前就懂了。" 卡深以為意 "你以為剛剛那二十架戰鬥機是我炸的嗎?怎可能?我的天賦做不到那種華麗的效果……其實還是做到的啦,不過沒有那種特效。"
 
牢魯特岡臉色一下就蒼白了。
 
他喃喃自語 "騙……騙人……你騙人……"
 
卡伸個懶腰,此時他嘴叼著的香煙才抽了一半。
 
"我老了啦,真是的,以前覺得自己一個人天下無敵,但自從早幾年被某個恐怖份子揍了一頓後才醒覺起來,不算太晚吧?"
"我想想啊,你們的部隊大概已經全滅了。" 
"你還是去陪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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