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do fish have to do with anything? 中文翻譯: Talk to me 上

一個星期二的下午四點整，Maria O'Sullivan的私人電話響了。但她正沉浸在六年級的歷史中，Maria更讓它響了幾聲，然後在電話答錄機啟動之前穿過她的房間搶奪電話。

  「你好？」她說。
  沒有回復。不是耳語。沒有聲音。
  「你好？」Maria再次問道。
  有那麼一瞬間，她還以為對方在聽，但下一刻，咔噠一聲，對方—不管是誰—掛斷了。

  只是有些惱火，Maria迅速放下手機，回到辦公桌前。簡而言之，她瞥了一眼電話旁的時鐘。四點後一分鐘。她媽媽會在一小時內下班回來，她的父親也很快會回家。她很高興，在一個空蕩蕩的房子裡—就像Maria放學後的大多數日子一樣—讓她感到孤獨。令人高興的是，作業吸收了她，她又安定下來了。

  星期四放學後，Maria邀請了她的新同學Sophie過來。Sophie以前沒有來過，兩個女孩聽著收音機，聊著天，聊著八卦，翻閱著Sophie的一捆青少年雜誌，有很多笑聲傳出。





  正好四點鐘，電話響了。
  Maria跳了起來。「你好？」她說。
  沒有答案。
  「你好？」
  仍然沒有任何回應。
  Maria掛斷了電話。 「我討厭它。」她說，「當人們得到一個錯誤的號碼卻什麼也沒說。如此無禮。」

  「我知道…」Sophie說，凝視著雜誌上模特高高的顴骨。
  「在這裡這種事經常發生。」Maria沉思道。




  「如果看起來像那樣的話會很酷。」Sophie說，她撅著嘴，模仿著一個金發女模特。

  Maria瞥了Sophie一眼。然後她說，「我哥哥就是金發碧眼的。」
  Sophie彎下腰看雜誌。「我媽媽說我可以來這裡，但是…除非我不說你哥哥。」
  Maria臉紅了。 「她怎麼知道Brian的？」
  「我不知道。」Sophie含糊地說，「我猜…人們告訴了她…一些事。」
  Maria問，「可是你媽媽為什麼說你不能談論他呢？」

  「你哥哥是…很奇怪，不是嗎？」然後Sophie咯咯地笑著補充道，「我猜她可能認為他是一個壞影響。」
  Maria設法說，「但他不在這裡。」




  Sophie聳了聳肩。 「這傢伙真可愛。」她正在仔細檢查一位年輕電影明星的照片。

  Maria知道她再不會邀請Sophie了。

  那天晚上，快十點了，Maria的母親正在和她道晚安，Maria問道：「媽媽，為什麼人們會撥錯號碼？」
Sarah O'Sullivan笑了，「親愛的，他們會撥打錯誤的號碼只是因為人們犯了些錯誤。他們不是故意的。」
  「希望吧。」

  「你和那個Sophie相處得如何？她看起來很不錯。」
  瑪利亞臉色陰沉。 「我不喜歡她。」
  「Maria，有朋友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況且你還這麼少。」
  「她說她媽媽告訴她，她不被允​​許和我談論Brian。她不是唯一一個。」
  O'Sullivan夫人嘆了口氣。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搬家會更好。」
  「那樣Brian就找不到我們了。」





  O'Sullivan夫人考慮了她的女兒，然後彎下腰給了她一個晚安吻。Maria沒有被愚弄。她談到Brian時，她的母親很不高興。
  「為什麼沒有人想談論Brian？」Maria問道。
  她媽媽什麼也沒說。
  「起碼你不想。」Maria說。
  「Maria，沒什麼好說的。他走了。我要不要讓給爸爸傳條訊息道晚安？」
  「不。他也不會說話。」Maria生氣地說。 「我寧願獨自一人。」她閉上了眼睛。

  「晚安，親愛的。我愛你。」O'Sullivan夫人的聲音裡帶著悲傷。
  「晚安…」Maria喃喃道。

  當O'Sullivan夫人離開房間時，她關掉了燈。
  幾個月前，Maria在天花板上貼上了發光的星星。在她晚上關掉燈後的一小段時間裡，它們會散發出柔和的綠色微光。現在，當她抬頭看著它們時，她後悔說她想一個人待著。她討厭孤獨。

  在她一個人的時候，她最想念Brian。她的哥哥離開家裡已經快一年了。Maria從來沒有完全理解他為什麼走了。的確，他和他們的父母吵了很多場架，但主要是和他們的父親吵架。關於什麼時候回家、喝酒、不說真話甚至是偷竊。然後突然—毫無預兆地—他走了，消失了。他十六歲。





  當Maria想起她的兄弟時，她的心很痛。她一直希望知道他在哪裡。起初，Maria繼續問她的父母是否聽到了什麼。他們總是說不。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相信他們。

  最近她意識到她已經開始忘記Brian的長相了。這讓她有一種驚慌失措的感覺。她挖掘出Brian的舊照片並研究它們，尋找線索。

  當她確實想到他時，她總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想到他：牛仔褲、黃色運動鞋和一件亮紅色的T-shirt，露出了他手臂上新的噴火龍紋身。這個紋身激怒了她的父母。但那是他為她上次生日聚會尋找的方式。

  最重要的是，Maria希望能和某人談論Brian。如果她和她爸爸說話，他會通過轉移話題打斷她。如果她和媽媽說話，O'Sullivan夫人就會生氣，然後走開。至於她的同學們，Maria嘗試過，就像她嘗試和Sophie說一樣。人們就是不想談論Brian。就好像她的哥哥因為離家出走而變得危險一樣。

  這給Maria帶來了極大的痛苦。痛苦似乎只是在增加。她願意付出任何東西與某人分享。任何人。

  「Brian。」Maria在昏昏沉沉的星星中輕聲說，「跟我說話。」

  直到下週一，電話才再次打來。正好四點。Maria趴在床上看書。鈴聲把她嚇了一跳。當她開始拿起電話時，她注意到了時鐘和時間。她這才意識到電話在同一時間響了兩聲—四點鐘。

她突然緊張起來，「喂？」




  沒有答案。
  「你是誰？」Maria要求。
  沒有呼吸聲什麼的。
  她說：「我知道你在那裡。」
  來電者掛斷了。

  Maria把手機捧在手裡，想猜猜是誰。畢竟這是她自己的專線，所有打電話過來的人都只能是為了找她​​。她想知道學校裡誰會玩這樣的惡作劇。其中一個男孩，可能，就像Jeff。她喜歡Jeff，他總會做惡作劇，然後突然一個新想法出現在Maria身上：也許是Brian。她的皮膚因這個想法而刺痛。

  「Brian…」她低聲說，幾乎像是在嘗試一個新詞。
  沒有反應。
  慢慢地—Maria的手微微顫抖—她掛斷了電話。 「這太愚蠢了。」她責備自己。 「你只是希望對面是他。」
  Maria讓自己讀書。後來，她不記得讀過什麼了，但她確實記得那個電話。

  在接下來的幾個下午，接近四點的時候，Maria一直在電話旁邊閒逛。它沒有響。當Maria意識到她很失望時，她責備自己。 「你真是個混蛋。你認為這可能是Brian。」她對自己說。 「它不會是。他已經走了。」





  幾天過去了，沒有再打來電話，她故意讓自己四點時不在家，她會去圖書館甚至去遛狗。

  週五，她一個人在家。正好四點鐘，電話響了。

  Maria盯著電話繼續響起。應答機將在響了四聲後打開。 「我不應該回答。」她告訴自己。Maria數了數響聲，「…二…三…四…」她搶過電話。
  「你好？」
  沒有答案。
  「你一直在四點鐘打電話。」Maria厲聲說。 「這是Jeff嗎？」
  沒有答案。
  「我說…你是誰！」瑪利亞怒吼一聲，頓時怒火中燒。
  「我會報警的！」她哭著摔了電話。

  Maria坐在床沿上，顫抖著。她回憶起她父親關於奇怪、淫穢甚至自動電話營銷電話的嚴厲演講。他告訴她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而是掛斷電話然後告訴他。

  相反，Maria打電話給在航運公司辦公室工作的母親。
  「怎麼了寶貝？」
  「沒有。我只是想打聲招呼。」
  「很高興你做到了。你聽起來很沮喪。一切都好？」
  「是的。」
  「再見。爸爸很快就會到。」
  「再見。」

  直到兩週後，這個電話再一次打來。Maria幾乎忘記了他們了。當電話響起時，她的眼睛直視時鐘，四點，沒錯。她的心怦怦直跳，她再次提醒自己，接電話是一個錯誤。但她在第四個響聲時就犯錯了。
  「你好？」她小心翼翼地說。
  沒有答案。
  「我知道這不是一個錯誤的電話。」Maria生氣地說。 「我的意思是，你一直在打給我。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沒有答案。

  「你是如此愚蠢！」她對著電話大喊。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掛斷。
  「你是男孩還是女孩？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女人？跟我說話！」
  沒有反應。
  「你想要什麼？」瑪利亞哀怨地問道。
  另一端有咔噠聲。

  Maria扔下電話，撲倒在床上，把臉埋在枕頭里，哭了起來。
  「Maria，親愛的，你還好嗎？」
  她已經睡著了。她的父親正俯身在她身上。

  Fred O'Sullivan身材高大強壯，有一頭濃密的灰色捲髮，有時讓Maria想起廚房的擦洗墊。他的眼睛很黑，嘴巴很緊。有時可能會出現一種嚴厲—他下定決心後咬緊下巴的方式—這告訴Maria和他爭論是沒有用的。不過此刻，他的神色有些擔憂。

  Maria眨了眨眼，坐了起來。 「只是累了。」她說。
  「學習很辛苦？」
  「有點…」Maria抬頭看著她的父親。她希望她不會因為Brian的離開而責備他。不過她做到了。所有的吵架，打架，斥責。Maria相信是它們把Brian趕走了。

  「想談談嗎？」她爸輕聲問道。他坐在床沿，一隻手輕輕搭在Maria的手上。
「我想談談Brian。」她說。
  O'Sullivan先生的下巴咬緊了。這一會兒就消失了。他笑著，不過Maria認為這是被迫的，「Brian走了。」他說。 「談論他沒有任何意義。我們晚飯後出去吃冰淇淋怎麼樣？」他問。

  Maria猶豫了，「媽媽也可以來嗎？」
  「好吧…當然。」他說，這聽起來很失望。 「你去問她吧。」他彎下腰，彷彿要親吻Maria。Maria，不是故意地，微微動了動。她父親愣住了。

  晚飯後，他們三個都去吃冰淇淋了。Maria努力讓自己開心，愉快地談論著學校的事情。過了一會兒，她認為這都是空談。她陷入了沉默，也沒有人說話。

  每天下午四點鐘，Maria都在電話旁等著，希望它會響起。當沒有時她感到失望，然後感到沮喪。失望是因為她非常希望被打致電。沮喪，因為她知道她希望那是Brian。但是—正如她不斷告訴自己的那樣—那不可能是他，那不是真的。

  不過，她確信一件事。打電話的人真的很想聯繫她。畢竟，他—如果是他的話—一直這麼努力。但那會是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為什麼要這麼在意要接近她？

  有時Maria覺得她真的必須把這些電話告訴她的父母。他們非常有保護欲，這讓她很高興，主要是。但她知道他們不希望她偷偷地和Brian說話。或交任何其他秘密朋友。

  Maria一想到「秘密朋友」這個詞就心跳加速。來電者真的是密友嗎？噢，她多麼希望那個人現在就打電話來！

兩天后，一個電話來了。正好四點鐘。
  「你好？」Maria滿懷希望地說。
  無回复。
  「你還是不會告訴我你是誰，是嗎？」Maria問。
  沒有答案。
  「我想有個秘密的朋友。」Maria宣布。 「你知道的，有個人可以交談。」
  沒有反應。

  Maria深吸了一口氣。「我的名字是Maria O'Sullivan。我十二歲。身高五英尺四英寸（約1.62米），體重一百零三磅。我有一頭淺棕色的頭髮。不是真正的金發女郎或類似的東西。我喜歡踢足球和閱讀。而且我科學那方面很好，但我不太喜歡歷史。我的成績很好，我是個好人…應該。」

  Maria等待回應。沒有。
  她把電話握得更緊了，繼續往前走，「我和我的父母住在一起。我母親的名字是Sarah。我父親的名字是Frederick。而且我有—」 突然，Maria掛斷了電話。

Maria不確定她是否知道自己為什麼掛斷了電話。或者為什麼她想哭。但下一刻她就明白了：與某人交談是一種巨大的解脫。即使—她咯咯地笑著提醒自己—她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Maria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上沒有發光的星星。她記得當她的兄弟教她在晚上看到的第一顆星星時許願。

  Star bright, star light,
  First star I see tonight.
  I wish I may, I wish I might,
  I wish my wish would come true tonight.

  「你能透過。」Maria自言自語，「一個假明星許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