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去程和回程,兩人的關係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上山的時候還是朋友,下山的時候就變了男朋友。

他們的心境也有天壤之別,李希然上山的時候只覺身心俱疲,煩惱不休,下山的時候則精神奕奕,心滿意足,滿腦子都是走在前面的英俊小子。

沈博秋上山的時候不斷在心裡琢磨,應不應該表白,被拒絕怎麼辦,下山的時候則氣定神閒,昂首踏步,不時回頭看看自家小兔子,心裡美滋滋的。

吊鐘花還別在李希然的口袋,小花已然失去水份和光澤,但他不捨得扔掉。

他們再次停在吊鐘花樹前,李希然問:「你一早就知道這裡有吊鐘花嗎?」





沈博秋含笑點頭:「嗯,師兄告訴我的。」

李希然斜睨著他,嘴角微揚:「難怪了,我就奇怪你為什麼向我介紹這種花,還特地問我他的花語,你也不像是會關注這些的人啊。」

沈博秋現在可以從容談論此事了:「我這是為了表白而鋪墊呢。」

李希然捧腹大笑:「哈哈哈,太刻意了。」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嘴唇被狠狠堵住。





浪漫的吊鐘花被微風吹得輕搖慢擺,彷彿在向樹下擁吻的二人送上誠摯的祝福。

回到學校,兩人都累癱了,跌坐地上,相視而笑,雖然身體很疲乏,但是心靈很滿足。

他們這兩天進行了不少激烈運動,出了一身臭汗,便去洗了個澡。

沈博秋硬是擠進了李希然的淋浴間,洗鴛鴦澡。

熱氣蒸騰,水氣繚繞,沈博秋架起李希然一條腿,挺身而進,緩緩抽送。





沈博秋全根沒入,每一下皆捅到最深處,他吻著李希然的唇,眼裡泛起狡黠笑意:「你別叫。」

李希然身上壓著火熱的身軀,背後抵著冰冷的瓷磚,感官的巨大反差帶來強烈的刺激。

他的呻吟被堵在喉嚨,只能發出破碎的聲響:「嗯嗯.......啊啊.......」

沈博秋反復碾壓那敏感的一點,讓李希然爽得欲仙欲死,想叫又不能叫,憋得眼也紅了,泫然欲泣,我見猶憐,讓沈博秋更想狠狠的欺負他。

洗了個火辣的澡,兩人累得不想動了,躺在床上休息。

之前在山上的時候,因為地區偏遠,所以沒有信號,李希然現在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有很多未接來電,全都是爸媽打來的。

心裡咯噔一聲,他點開了媽媽發的消息:「小受,家裡有急事,你快回來。」

他連忙打給媽媽,電話響了很久,自動掛斷了,他再打了幾次,結果也是一樣。





沈博秋察覺到他的焦躁,擔心的問:「怎麼了?」

李希然眉頭緊鎖,眼神慌張:「我媽說家裡有急事,叫我回去一趟。」

沈博秋一聽也急了:「那你快去吧,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李希然點頭,起身走向門口:「嗯。」

沈博秋叫住了他:「哎,等等。」

李希然回頭一看:「怎麼了?」

沈博秋指了指嘴唇:「走之前先親一個。」





李希然笑了,走過去親了他一下,細細研磨。

沈博秋不捨的舔了舔唇:「早去早回。」

李希然點頭應下:「嗯。」

他急匆匆的趕回家,竟然發現爸媽都在,嚴肅的端坐沙發上,對面還坐著一個醫生模樣,身披白袍的男人,氣氛凝重而詭異。

李希然遲疑的走進屋內,試探的問:「爸,媽,怎麼了?這位是?」

那個陌生男人開口道:「我是陳醫生,你的父母請我來給你做個身體檢查。」

李希然愣住了,腦袋一下子轉不過來:「身體檢查?現在嗎?在這裡?」

陳醫生點頭道:「沒錯,請你伸出你的雙手。」





李希然疑惑萬分,但看爸媽沒有異議,還是走過去照做了。

就在這個時刻,陳醫生突然從兜裏拿出一副手銬,咔嚓一聲把他銬住。

李希然瞬間懵了,徒勞的擺動雙手,扭頭看向爸媽:「怎麼了,為什麼把我銬住?爸,媽!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李爸爸怒目切齒,大聲咆哮:「你這個大逆不道的變態,給我住嘴!」

李希然呆了:「爸......?」

李媽媽淚光閃閃,撕心裂肺:「兒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李希然完全反應不過來,愴聲喊道:「媽!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陳醫生表情平靜,徐徐道:「稍安無躁,我很快會向你解釋清楚。」

只見他打開電腦,播放了一條香艷交合的視頻,裡面的主角恰巧就是李希然。

李希然如遭雷擊,僵在原地,嘴巴大張,用眼角偷偷瞟著沙發上的兩人,只見他們不忍的別開了臉,表情混合著痛心和厭惡。

陳醫生波瀾不驚的問:「這段視頻裏的人,是不是你?」

李希然啞然無聲:「......」

陳醫生繼續用毫無起伏的聲線追問:「這個人,是不是你?」

李希然依舊說不出話來:「......」

陳醫生定定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問:「你是不是同性戀?」

李希然終於找回自己的聲線,低聲道:「......是,就因為我喜歡男生,所以你們就要這麼對我?」

李爸爸痛心疾首,罵得特別難聽:「這是一種病!你腦子有毛病!你心理不正常!你這個變態, 你竟然趴在那裡讓另外一個男人......我接受不了我有一個同性戀的兒子!」

李媽媽以手拭淚,悲慟欲絕:「小受,喜歡男生是不正常的,這病得盡快治好,陳醫生會幫助你的,陳醫生能把你恢復正常,你要乖乖的聽從陳醫生的指示,我們等你回來。」

李希然悚然一驚,憤而反抗:「回來?你們要把我送去哪裡?我不去!性取向是天生的,這怎麼可能治!」

陳醫生的鏡片反射出冷光,緩緩道:「希然,請你冷靜一點,我會把你帶回我的基地,為你進行為期三個月的治療,我們的治療有80%的成功率,已經幫助了無數同性戀者恢復正常的性取向,我們也會幫助你重回正軌的,你要相信我們。」

李希然快要崩潰了,哀聲懇求:「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助!我根本就啥事都沒有!爸,媽,別送我進去,我要回去上學!」

李爸爸一口拒絕,指著他大罵,唾沫橫飛:「腦子都不正常了,還上什麼學,我懷疑就是學校的同學把你帶壞的,你看看你這幹的什麼事,毫無羞恥之心,人性敗壞,喪心病狂,簡直就是社會的毒瘤!」

李媽媽繼續發動眼淚攻擊,嘗試動之以情:「兒子,爸爸已經跟學校說了,你這個學期去陳醫生那裡治病,治好了才回去繼續讀書,你就放心接受治療吧。」

李希然捂著耳朵,瘋狂搖頭,絕望大叫:「我不要!我要回學校!我根本就沒病-啊啊啊!」

他話才說到一半,陳醫生不耐煩的一蹙眉,突然起身,直接上手,鉗住他的雙臂,把他往大門方向扯。

李希然拼命掙扎,起腳飛踢,陳醫生閃身躲避,抬腿一掃,把李希然踹翻在地。

李希然被他踢中膝彎,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呲牙裂嘴,哀叫連連。

李媽媽驚呼一聲,上前察看,淒聲勸道:「兒子,你沒事吧?你為什麼要踢陳醫生,人家是為了你好,特地來接收你的,你乖一點,很快就能出來的奶。」

李爸爸橫眉怒目,冷哼一聲:「踢得好,把他踢醒了就最好,我也想親自踢這個臭小子幾腳。」

陳醫生一撩白袍,蹲了下去,捏著李希然的下巴,聲音輕緩,卻讓人不寒而慄:「不聽話的下場只會很慘,你明白了嗎?」

李希然傲然別開臉,沒哼聲。

李爸爸怒喝道:「臭小子,快回答陳醫生。」

李媽媽哀切道:「兒子,聽醫生的話吧。」

李希然垂下眼簾,維護著最後一點自尊,依舊沒說話。

陳醫生沒有繼續逼他,站了起來,對他爸媽撫慰道:「沒事,大部分患者最初都是不聽話的,我們自有一套流程去應對,請兩位放心。」

李媽媽抹了抹眼角:「那就好,辛苦陳醫生了。」

李爸爸沉聲道:「麻煩了。」

陳醫生掏出手機,聯絡後援:「我一定會盡力的,既然令公子不願意合作,我就要叫我的助理幫忙把他帶上車了。」

李希然躺在地上,眼神無光,心如冰封。

李媽媽和李爸爸連忙答應,點頭道謝。

片刻之後,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魁梧壯漢,粗暴的將李希然從地上扯起來,二話不說給他戴上眼罩和口塞,再將他的雙手往後一扭,押著他走出家門。

李希然被蒙住雙眼,封住嘴巴,目不能視,口不能言,一下子喪失了兩個感官。

他只能感覺到自己被塞進車後座,然後車子發動,行駛了許久才停下。

車廂內沒人說話,一片寂靜,他只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車子開到某個荒郊野嶺,在一棟典雅的兩層別墅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