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一個人像小女孩一樣,興奮地上上落落玩著公園裡的滑梯,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我也忘了我們是怎麼來到高山道的公園,只記得過程中大家都沒有說話,我只跟著木下走。
 
風微微的掠過,又提醒我,剛才發生的事是真的。
 
我的感覺好像在發夢,無法理解為什麼木下會對我說出那番說話。
 
是因為同情我,作為一個朋友想幫助我嗎?
 


還是……
 
「喂,你呆左咁係到咩啊?」她不知第十多次滑下來時,對我說道。
 
「無啊。」
 
「過黎一齊玩啦。」
 
 
「男人老狗玩咩滑梯,仲細咩?」


 
 
「大個左就唔可以玩架啦咩?」
 
 
「唔係,但大個左唔係玩呢啲囉。」我裝出一個不屑的目光看著她。
 
 
「邊個定大個唔可以玩呢啲?」
 


 
「無人定,但大個自然就會唔想再玩。」
 
 
我是不是傻了,竟然在跟她認真的討論。
 
 
「係你自己以為成熟左,以為唔玩童年既野就叫大個左啫。」
 
 
「……」
 
 
「過黎啦。」她拉了我的手,然後著我躺在滑梯上。
 


 
「咁樣訓係到望住天空好舒服。」她笑著說。
 
 
「點解妳咁中意望天既。」
 
 
「因為望住廣闊的天空,就會明白人所煩惱既都係好渺小……以前一個人咁同我講過。」
「人?」
 
「八卦啦你,哈哈。」
 
我沒有再問,只全身放鬆的躺著,照著她的說話去觀賞這片夜空。
 
只有幾顆星星仍不懈的在夜空上閃著。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她喃喃自語的說。
 
「嗯?」我聽不明白。
 
她卻「嗯?」的一聲。
 
我沒有再回應她,開始閉上眼裝作睡眠。
 
 
「喂,你訓左啊?」
 
「喂?」
 
「HELLO?」


 
「唔比扮訓!」
 
「我走啦。」
 
「我真係走啦……」
 
任她再叫我,我也裝睡沒有理會她。
 
 
 
她沒有說話,我心裡想她是不是真的走了的時候?
 
卻感覺到我的面前有一個人,




我一張開眼,原來正是木下,她望著我,眼神好像有點不開心一樣。

「做咩……?」我擔心的問。
 
「你唔開心?」
 
她為什麼有看穿人心的能力,永遠猜到我在想什麼?
 
還是洞察力夠強?
 
「妳點知架?」
 
我明明沒有表露過任何痕跡啊。
 
「你遲啲就會知。」

遲些?為什麼?
 
「同埋……」她又續說:「我岩岩講笑架咋,我唔會走……」
 
 
她把頭輕輕的靠在我的肩膀上,然後緩緩吐一句:「男朋友唔開心,女朋友係唔會自己一個走左去架。」
 
 
 
 
妳就是那麼的傻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