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談開後,我跟張展臨相處得更自然了。

每天晚飯後,我的活動範圍不再只限於自己的房間。大多時候,我會等張展臨洗完碗後跟他一起打機。有時我們也會一起看Netflix和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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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飯後,我們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版角落生物。本來以前只有我喜歡角落生物而已,但後來他也被我感染,一起變成了角落生物的粉絲。

角落生物那麼可愛,有誰會不喜歡呢?

一開始看電影的時候,我們都是抱着輕鬆的心態去看。以至於看到結尾時,我們都有點猝不及防。





「好慘……」我哽咽道。

張展臨則紅了眼眶。

他的淚點一向很高,看見他這個模樣反而令我有點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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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我們即興地一起外出,目的地是室內賽車場。





聽了職員解說,我本來覺得操作尚算簡單,只要一直踩着油門再控制方向就可以了。

但實踐起來才知道操作遠比想像中難。因為車速太快,我常常來不及控制方向。初期我一直自轉和撞牆,連前進也做不到,完全沒有體驗。

看着張展臨駕輕就熟的樣子,我恨得牙癢癢的。

後來我終於掌握到前進的竅門,那就是不踩盡油門,令車速減慢,這樣就很好控制了。慢是慢了點,但至少我能平穩地前進。

我小心翼翼地操作着車子,十分享受。





「喂大師,而家係賽車呀,你揸到自駕遊咁款嘅。」那傢伙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我裝作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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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完室內賽車,我們到附近一間餐廳吃烤肉。

不知道是不是這麼多年養成習慣了,我們點的肉類一到,張展臨就自動自覺地烤肉剪肉,一手包辦。

「我幫手啦。」我連忙說。畢竟身份不同,我也不好意思心安理得地只坐着光吃。

張展臨也沒有說甚麼,直接把烤肉夾遞了給我。

「……」十分鐘後,我開始後悔自己的逞強,因為我把雞翼燒焦了。





「都係俾返我啦,你幫我剪肉。」看見我難堪的樣子,張展臨難得地沒有取笑我,只是重新接過烤肉的工作。

我內心十分鬱悶。

雖然他經常揶揄我,但事實上他一直都很照顧我,而我好像太習慣了。沒了他,我好像甚麼也做不好似的。

這是我第一次想到,即使是我甩的他,但這段感情還是我依賴他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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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一邊聊着,一邊吃肉。烤盤上的肉滋滋作響,肉香味飄散着。白茫茫的煙隨着香氣從烤盤緩緩往上升起。我抬頭,此刻張展臨的輪廓隱沒在煙霧當中,變得有點模糊。

煙霧瀰漫中,對面的人把正烤着的肉翻面,漫不經心地開了口。

「你當初點解想分手?」





這問題是我始料未及的。畢竟當初我提出分手時,他也沒有問原因,只沉默地看了我幾秒後就答應了。我以為他並不在意的。

事實上,分手算是我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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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了六年,我們的感情一早就步入冷淡期。雖然我們都有嘗試維繫,但無可避免的爭執仍然間中發生。我不喜歡爭吵,而且當時大家各自正面對着龐大的工作壓力,我怕一不小心就會爆發。自那時起,即使相處時有不滿的地方,我也沒有再表達出來。為了避免爭執,我選擇了沉默忍耐。我以為這樣就能不吵架,就能繼續維繫我們的感情。

結果是我自己先受不了。

有時自以為是的忍耐並不是好事,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但分都分了,我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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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已經分了手,此刻我反而能夠坦率地把我曾經的掙扎告訴他。

聽完後,他安靜了幾秒。





「我以為你講分手係因為唔愛」他繼續專注地把肉翻面,淡淡地說。

我默不作聲,始終是我理虧。

然後他停下手中的動作。

「宋子慰你真係好撚蠢。」他看着我,咬牙切齒地擠出這一句。

我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