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甜] 《未曾存在的理由：發生喺半套店嘅沉船故事》: 第一章

上到四樓後，大約有四五間鋪喺暗暗嘅走廊上面：寫住「歡迎任何人」嘅印度餐廳、陳舊嘅按摩店、門口搬緊貨嘅貨倉。鏽跡斑斑嘅大廈內部，反襯住人山人海嘅尖沙咀。繁榮嘅尖沙咀只不過係金錢堆砌出嚟嘅面貌，你喜歡咁樣嘅香港？可能啦。但比起門面功夫，更需要被欣賞嘅或者係都市入面嘅拼搏故事，獅子山精神或者老土，但係有其欣賞價值。

 回頭一睇見到4樓B門號，我步向該鋪位，門口貼有一張注冊賓館牌照登記。聰明嘅做法，就算警察放蛇都仍然有辯護嘅空間。鋪頭入面嘅每一單交易都係客人各自嘅事，同店鋪無關，店主無需要負責之外，客人都只係租咗個地方爆房而已，何罪有之。
 我㩒咗一吓門鐘，瞬息之間已經有個男人開門，應該係老細。佢大約三十歲未滿，戴眼鏡，高瘦嘅，雖然未稱得上俊俏，但衣著有打扮過，而且容貌企理。

 「入嚟先，你係約咗Divya啊嘛？」老細問。

 「係啊。」我第一次嚟色情場所，怕怕醜醜咁回答。

 「入房沖涼先。」老細招呼我入去。



 原來內部裝修都真係賓館格局，眼見入面有幾間房，暗暗嘅照明燈加上粉藍色霓虹光管裝飾，同電影入面色情場所嘅刻板印象一樣，豪無違和感嘅配搭理所當然咁出現。

 就好似女性用ATM時會有一堆男人喺後面排隊，當然捲入性別議題係一樣好麻煩嘅事，但係我腦袋入面第一時間就出現呢個協調感十足嘅例子，情況就好似係必然關係咁。如果呢個例子有冒犯的話，咁就當每次彭健新出嚟都會見到OK仔咁。

 事情唔係咁樣一齊出現，反而會缺少咗身為個樣事物嘅關鍵。

 另外，只要簡單推理一下就會知道事情嘅因由：上手賓館因疫情持續而做唔住，隨後老細頂咗間鋪嚟做，用賓館牌照做掩飾，實際上喺鋪位內發展色情事業。加上疫情關係，而家往返其他地方並非易事，就算要嫖都只能留喺香港。老闆可謂喺最低風險成本下，利用天時地利人和，開展咗一場能夠集中需求嘅生意。

 沖涼過後，聽到隔離房有片吵鬧聲，片刻有位女性推門入嚟我間房。



 「Sorry啊，哈哈，我啱先入錯房啊。」女性緩緩打開門口笑住講。

 「我聽到啊，好彩隔離無投訴咋。」我回應，估唔到我同佢第一句說話並唔係打招呼。

 佢叫Divya，係一個抓龍筋師傅，一般大眾對抓龍筋存有誤解，以為會提供色情按摩，即係出埋火，亦因如此香港地抓龍筋係唔會出到牌照。加上Divya留喺色情場所提供正規抓龍筋都不無道理。試問邊度會比色情場所有更多性沉溺嘅男性？無錯，一切都只係供求問題，只要集中需求，就會有生意。

 標誌性嘅清爽短髮，認識之後先知道Divya大我兩年，新加坡香港混血兒，說話起上嚟帶有新加坡口音，例如會將Toilet讀做「台叻」。臉部輪廓比香港人深，膚色較黑，身材瘦削但肌肉結實，似係做運動得嚟嘅結果。佢露肚嘅衣著，明顯有心展示佢自豪嘅馬甲線同彩色鯨魚紋身。

 佢拎住一盤放滿工具嘅盤，我唔清楚盤上面裝住嘅係咩，不過感覺專業。Divya同盤工具就好似彭健新同OK仔咁，一齊出現先會有協調嘅感覺。


 「緊張嘛？」Divya戴上手套，示意我訓低後問。

 「你問完之後仲緊張咗。」我似笑非笑回答，其實心入面嘅期待感早已經變成壓力。

 「放心，唔會好痛㗎啫。」Divya自信咁笑住回應。

 「一陣痛的話就鏈住佢。」佢遞咗條毛巾俾我。

 「你唔係話唔痛㗎咩，點解要鏈毛巾？」我發出疑問。

 「幫你檢查一吓先。」佢並無回應我嘅問題，只係用手壓一壓向我肚。用力之深，令我感受到內臟嘅壓迫感。

 「一陣幫你落少少薑油驅寒啊。」佢起身返去工作枱，喺個盤入面拎起幾支精油，並且加以混合。

 然後抓龍筋治療開始，Divya坐喺床尾講解成個療程：



 首先，落油由肚開始按壓，除咗放鬆肚部神經，重可以搵到問題根源，例如按壓肝嘅反射區域會痛的話，反映客人作息唔定時或者飲酒太多。

 第二，按壓會陰，即係春袋以下，肛門以上位置。由於會陰係海綿體充血前嘅必經之路，有阻塞的話會影響勃起功能。

 第三，推睪丸附近嘅一百二十六條血管，確保血液運輸過程暢通。

 第四，按通連接大腿兩則嘅輸尿管，使得排尿暢通。

 Divya一路細心講解時，手會一路跟住試個力度同痛楚俾你感受。我好鍾意呢個服務流程，除咗可以親身嘗試，又可以知道抓龍筋嘅理論，而且有時間做足心理準備。

 「無問題就正式開始啦。」Divya講解完畢。

 「OK！」我回應。



 Divya開始落手處理。唔知係唔係職業需要，Divya好叻同陌生人搵話題講，可能係佢專業嘅一部分，而事實上亦確實有效分散我嘅注意力。
 「肚部完成之後就到下面啦喎。」二十分鐘後Divya講。

 「OK！」我如常回應。

 Divya用力一推會陰位置，我隨即大嗌咗一聲，同啱啱試嘅力度完全唔同，我立即拎起條毛巾用力揸咗落去。Divya陰陰咀笑，手部繼續按壓會陰位置，口就繼續吹水。難捱嘅十分鐘過去，Divya開始轉向春袋位置，一手抽起睪丸，另一隻手開始發力擠壓附近血管，每次發力時都會聽到血管發出「格格」嘅聲響，聲音聽起嚟就好似啪手指咁。我面容扭曲，毛巾被扭到變形，身體不由自主咁開始扭動。呢種痛楚話雖可以承受，但並非容易捱得過。

 「你算忍得痛㗎啦。」十分鐘後，Divya完成療程除低手套講。

 「你有排都未虧啊傻仔，放心啦，保養吓就OK。如果你用起上嚟有問題，咁應該係心理問題嚟㗎啫。記得個腦唔好同細佬爭血，做個陣Focus on the girl！過兩個禮拜再過嚟複診清埋啲手尾，到時候再做大少少個範圍，等效用保持得耐啲。」Divya補充解釋。

 「唔該你啊。」我回應。

 「你自己沖一沖身啦，我有下一個客，行先啦。」Divya向我道別之後，就出咗房門。



 我沖身後緩緩走出房門，眼見大廳有另一位女仔坐咗喺到補妝，應該係為嚟緊嘅工作做準備。呢度本身就係色情場所，只係Divya嘅專業手法令我有一絲嘅抽離感。

 色情場所除咗霓虹光管，當然亦會有女仔喺度。但係呢個女仔同呢度嘅氣氛格格不入，同一個空間混合咗兩種唔協調嘅氣質互相衝突。
 呢種感覺深深咁記咗入腦袋入面。

 不過都未嚟得及反應，老細已經行埋嚟收取診金。隨即就開門送我走，速度之快，明顯係例牌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