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我是在坐巴士的途中,死了吧?」
坐巴士時受到強力撞擊,全身如碎裂的痛楚,一下子回憶起來。
這樣想的話,不可能生還的吧?
「這樣現在我是怎樣?這是夢境?地府?還是投胎了?」
口中說出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但是,這種奇妙又鮮明的現實感覺來看,怎樣也不像是在夢中。
那麼這裏是地府──或天堂對吧?
不,或者是無限接近地獄的環境中吧。
這樣看來,自己可能是投胎了吧。
里奧帶著一堆問號在思考。




那真的就是夢嗎?
倒過來說,天川春人是真實存在的嗎?
腦中的記憶是真實的嗎?

但是,怎樣思考也沒有答案,也沒有誰能問吧。
現在知道的,就只有我是里奧、而不是天川春人。
有關記憶或人格的話,開始時雖然混亂了,
但經過了一段時間,天川春人便和里奧融合成一體,形成現在的一個自我意識。
兩人的記憶和人格能同時表露出來,沒有矛盾地結合在一起的話,也許還不錯吧!
就算天川春人的人生經驗較長,里奧就是天川春人,而天川春人就是里奧,對吧。




所以,互相的記憶快是自己的體驗,也沒有錯亂的思想。
雖然深入思考時有不少違和感,但相比之下,更像是不可思議般的感覺。
也罷!相比起來,更大的問題是──
「咕~~」
室內迴盪著腸胃肚餓的叫聲。

然後,緊隨飢餓而來的是精神虛弱。
還有接著而來的貧血感覺。
里奧軟弱無力地嘆了一口氣。
自己前世的記憶是真的話,




以此而轉生的話,
為甚麼會在這時取回記憶?
每一項也很想知道。
但是,也因為不是能思考就知道的事,
里奧還是先為自己的安全,而多想想現在的狀況吧。
這種冷靜的思考方式大體是天川春人的記憶和人格中的常態。
里奧如果只是作為里奧,
大概只能作為一個孤兒,對末來沒有任何憧憬,
也會不知怎樣地死了吧。
這是最壞的發展吧。
里奧也有自己活下來的目的,
不應就這樣死了吧。
(要死的話,也要把那個男人.....)

里奧每天咬牙切齒,提醒自己去緊抱著對那個男人的恨意。




里奧在出生前已失去父親,在剛懂事時連母親也被殺,
只能像垃圾般在史萊姆街頭苟活下來。
雙親二人本來晬從遙遠的外國移民來、作為冒險者旅居在此。
只因懷有身孕,里奧的母親菖蒲才引退了。
作為家庭支柱的父親玄,也是一名強勁的冒險者,
但在里奧還未出生前就突然過身。
這樣也好菖蒲還是堅強地把里奧養育成長。
就算積蓄已用盡,她還是費盡心思地讓里奧成長。
只是,二人安穩的生活在里奧歲時迎來終結。

菖蒲是一個有外國氣質的美女。
里奧就算只是個小孩,也感受到母親身邊的男人們下流的視線。
但是,就因為有著里奧這一個弱點,菖蒲快難追被惡意吞噬。
結果,她就在里奧的眼前被殘殺。
帶著那一刻的深刻仇恨,里奧的生存就只有思考著怎樣去復仇。





這個使命感,就算換成天川春人的記憶,也是刻骨銘心的。
的確,這是不可饒恕的仇恨,衝擊著天川春人的價值觀。
只是,作為里奧的人生價值中,復仇是不可磨滅、甚至是雄雄地燃燒著。
只要思起那個男人,就會翻起黑暗的感情。
(復仇是惡事嗎? 還是美麗的......)

自身的內心就在兩種相反的情感中,如漩渦般打轉。
里奧深鎖著眉頭──
就在這時,小屋的門打開。

拖著疲憊的身體,里奧把視線望向木門。
這時,數男和一女陸續走進了小屋。
領頭的那個人發現了里奧一個人在昏暗的小屋中,便說。:
「嗯? 甚麼了, 里奧, 睡醒了呢」




里奧是認識這個人的。
男人背後的巨漢,瞪大眼睛地說;
「呀!還生存嘛。還思著會死了吧!
老大,里奧還不是仍活著嘛!
雖然看下去還是半死不活的」
那個被叫作老大的,也在說:
「吓?小鬼頭還是有狗屎運吧!
昨天還發高燒得死去活來。
還想醒不來便丟了。」
里奧鎖著眉,回應:
「呀,也不知呢」

這些就是史萊姆街的小混混集團。
就是些依賴非法活動、以壞事為生的,
也沒甚麼本事的渣滓。




販賣人口、走私違禁品、暗殺、偷竊、欺詐、恐嚇、處理黑貨等等,
這些人手上的罪行不勝枚舉。
史萊姆街上的孤兒,就被這些人當驢子般使役、又隨意丟棄。
里奧也是受這些人利用的一員,
和他們一同住在小屋中的一角、怯懦地過每一天。
有時成為他們的出氣袋,又要幫他們去犯事,甚至替他們作替死鬼。
就這樣像奴隸一樣,也不得不依賴他們活下去,
就是這樣不合理的世界。
里奧就對他們卑屈跟從,才勉強苟活至今。

一個小弟望看小屋中間放著的小食和酒的木桌,說:
「也罷,很冷呢!喝一杯暖一暖不好嗎?」
首領般的男人也喝令:
「也對。喂![那個] 放到角落去吧!灌了藥,別讓她醒來。」
另一個小弟回聲「係」,
就把那袋戰利品放去地板上。
其他人也接過酒杯,高興地吃喝。
又一個小弟「嘻嘻」地傻笑著說:
「老大,這樣就賺十多萬元,真和味!」
「嗯, 單單做搬運就有十多萬。
也是雞肋吧,裏面的想也不會只是奴隸,
說不定是上級貴族家的小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