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2 - 白之翼: 第二十九章 － 瑜海
第二十九章 － 瑜海
在回到三十一區的飛機上，我問了由里有關第四位賢人的事，第四位賢人被稱之為 －信天翁 (Albatross)，負責掌管白翼裡最頂尖的科技。白翼的飛碟就是由其中一任的信天翁所發明，由於當時這種新的飛行器能夠作極長時間戴人飛行而且極為穩定，因此有信天翁的美譽。
（信天翁可以在海上長時間飛行，它們可以非常有效地利用空氣動力的原理在海面上滑翔，有時數小時也不必拍一下翅膀。當信天翁能夠掌握海面的氣流，便可以隨便在空中高速翻飛達二三千米，在一小時內可以橫越一百多公里的海面。據記載，一隻信天翁可以在十二天內飛行達五千公里的旅程。）
因此天翁這個名字後來亦成為了代代相傳的稱號。我和由里所吞下的那顆追蹤藥丸也是由月兔所提出、信天翁所協助之下發明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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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機之後，我們直接前往三十一區總部位處的那個郊區，可是我們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可能回到總部。瑜海有此一著因此一早便吩咐由理在郊區附近的一個地方等待。由里在機場裡找了一個公眾電話，我從沒看過有電話號碼可以長達三十多個數字，她一直小心地按著號碼，過了一會，什麼都沒說就掛了線。她說這是與瑜海見面的唯一暗號。
瑜海的身份不明，而且他竟然知道連四賢人都不知道的事情（KAREN被人開啟），絕對不是氾氾之輩。因此我倆盡量提高警覺，我已經很久未曾出現過這種既矛盾又興奮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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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小時之後，總部郊區附近的一所污水處理設施內。這設施內有一個小小的房間，睡房廚房浴室廁所一應俱全，看來像個裝修得比較體面的避難所。
「我在菲律賓醒來之後就是待在這裡。」由里說。
「離總部那麼近不怕嗎？」
「我沒做錯事怕什麼？何況愈危險的地方就愈安全，也就是因為我離總部夠近，當日你跟那對德國孖寶決鬥時我才趕得及去阻止你將嘉露的手給咬斷。」
「嗯…… 那麼…… 瑜海什麼時候會到啊？」
「我不知道，唯有在這裡等吧。」就這樣，我們就在這間小小的避難所裡待了一整天。
第二天一早，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打開，走進來的是一對看來像準備去遠足的年輕情侶，我和由里大為緊張，雖然很快我們便知道他們已經被人控制著，但還是手握著銀之翼以防萬一。
那個男人說：「抱歉要你們等了那麼久，我是瑜海。」
由里對著那個男人說：「說出暗號！」
「什麼暗號？」我低聲問。
「為了謹慎起見，上一次我和瑜海分開之前，告訴了他一個暗號，以防有人假冒。」由里神氣地說。
男人問：「真的要說嗎？」
「當然！要不我們怎知你是不是真正的瑜海？」我說。
他一臉無奈地回答：「……好吧，『由里尤其愛天才，天才由里尤其愛，數天說地愛理由，頂天立地由里愛』。」
我聽完這個暗號之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房間裡沉默了數秒之後由里開懷地說：「真的是你！瑜海先生！怎麼你那麼遲？我們等了你一整天啦！」
「本來我打算親自過來的，可是我被人監視得很緊，唯有用神經控制路過的人前來……」
之後，我們便將一路以來的事情告訴了瑜海。瑜海一直耐心地聽著，在我們將所有細節都說了一遍之後，他終於開口。
「連賢人都不知道KAREN被啟動的事？那到底是誰偷偷啟動了它？又為什麼要這樣做？」瑜海驚訝地問道，然後就進入了沉思之中。
我插咀說：「我們還有很多問題，例如到底你是誰？為什麼要指派我們去做這件事，你為什麼不肯露面，為什麼不用去找第四賢人等等…… 對了，到底KAREN是如何操作的？為什麼它可以令地球進入冰河時期？我們都好想知道！」
那對男女找了兩張椅子坐了下來，慢慢地說：「關於KAREN的事，要從原人與人類的大戰開始說起－當時原人為了最有效的統治，因此改造了基因，令神經的質量和密度大減，大部分下一代人的因此腦子不能夠百份百地使用，就成了現在的人類，但人類的數目卻愈來愈多最後群起反抗原人。因此原人在迫不得意的的情況下使用了KAREN，KAREN原本是發明來阻擋太陽黑子對地球上所有電子儀器的破壞，共有九台，每台都裝有一千多塊光化學鏡的人造衛星……」
「光化學鏡？就是我訓練神經力量時，那個房間內的鏡子？」我問。
「對，就是那些，它們會到達水星的引力圈內然後組合成一塊直徑兩公里闊的巨大鏡子，那些光化學鏡能夠反射百份之九十九的能量，當然也包括熱能。如果在它進入軌道內的反射區時將鏡子張開，它就可以完全將太陽的光線擋住。你知道如果地球失去了太陽的熱能之後會變成怎樣嗎？」
「地球會變成冰河時期……」由里說。
「對…… 這就是KAREN的厲害之處，因此近代有人在冰川發現了古代長毛象，在它的咀吧內還找到有熱帶地區的草，大概就是在KAREN將太陽光擋住的瞬間所做成的結果。」
聽到這裡，我在整件事情發生之後第一次真正感到世界末日的危機感。還好現在離KAREN進入反射區還有一段日子，我們還有充分的時間去阻止。
我急不及待地說：「可是我們現在還差一顆賢人鑽石！」
男人再度開口：「放心，第四顆賢人鑽石在我那裡。」
「什麼？你就是信天翁？」我和由里異口同聲地說。
「可惜…… 我不是，我只是一個他所信賴的人。我會盡快跟你們會合，你們就在這裡等我，記住千萬不要被人發現！」
然後這對男女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等等！瑜海！到底你是誰？請你告訴我們！」由里大喊。
男人轉身說：「在這裡說出我的身份，萬一被其他人知道了，也許我們永遠也見不到面，但請相信我是在盡力做到我應該做的事。我知道要無條件地相信一個人是十分荒謬，但我只能祈求你們相信多一會就好。」
我和由里沒說什麼，望著他轉身離開。我猜想瑜海很快就會再次來找我們，可惜一日復一日，瑜海還是沒有出現。我和由里每天都躲在這小小的房間裡，房間裡有大量的補給品和食物，我們連外出購買東西的需要也沒有，感覺如像坐監一樣。我們兩個努力忍耐著，每天都會輪流外出監視總部外的情況，根據我們的觀察，陸續有很多白翼成員回到總部裡去。直至離KAREN進入反射區的五天前，由里終於都忍不住鬱悶而爆發了。
「KAREN快要進入反射區了！而大部分的白翼成員都已經被召回總部去準備避難！我們千辛萬苦找到了三顆賢人鑽石！只差一顆就可以關掉總電腦！現在卻浪費時間在這裡呆等！」
「那有什麼辦法？我們又不知道瑜海在那裡……」
由里怒氣沖沖地彈起說：「誰說的？」
「你知道他在那裡？」
「瑜海說過他會盡快回來找我們的，現在很明顯是情況有變，除非他死了，要不他一定就在總部裡面！」
「為什麼一定在總部裡面？」
「你想想，瑜海能夠使用神經，那就代表就算他被人抓住還是可以控制其他外人來找我們。但他沒有這樣做，為什麼？」
「……因為…… 不知道……」
「就是因為他做不到呀！要令他無法用神經去控制其他外人的地方，在方圓幾百公里之內只有一處！」
「呀！神經能量無法穿透到外面的光化學鏡房間！嘩…… 由里……你……」
「『果然是天才』嘛～ 不用說了，聽得都麻木了，我們衝進去找他！」
「什麼？衝進去？裡面全是白翼的人呀！」
由里鄙視地回望我說：「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
她拿起房間內的一件全新白翼斗篷拋了給我，然後自己也穿上一件。
「那我們就衝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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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銀之翼外，我們在這污水處理設施內找到了兩支鐵棒當成武器，還用布子將面部遮了起來，畢竟還未知道總部裡面有什麼在等待著我們。深夜時份，我們靜靜地去到總部入口的那幾顆大樹前面。還好打開那「樹門」的方法沒變，雖然這是部單人升降機，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強行一起擠入同一部升降機裡。大門關上，升降機急速下降，突然有一陣霧氣噴到我們的臉上，萬幸臉上的布將那陣怪霧擋住了不少，但還是不小心地吸入了少許，馬上就感到輕微的頭暈眼花。我們趕緊閉氣直到大門再次打開，立刻就衝了出去。
然而，眼前的景象只可以用可怕來形容，十幾個穿著白翼制服的人像死屍般倒在升降機大堂的地上，感覺像身處於集中營裡的毒氣室裡一樣，要不是碰巧臉上有塊用來掩飾身份的布，我倆就會如他們一樣毫無反抗能力地任人魚肉。大堂內有兩名帶著面罩的成員正將他們抬進總部裡面。我和由里二話不說一人對付一個，兩三下功夫已經將來不及反抗的二人電暈。然後終於再次踏誰總部內那條又長又多門的隧道裡。我們發現每個房間內都躺著兩三名白翼成員，完全沒有表面傷痕而只是睡了。我猜這是強迫白翼成員渡過這次災難的一個措施，只要召喚他們回到總部，絕對是有入無出，而且更可做到零反抗的效果。
我們走到光化學鏡的房間前面，途中沒再碰到半個清醒的白翼成員，大門從外被鎖上，我們廢了不少力氣才能將其打開。裡面果然躺著一個男人，與其他白翼成員的睡姿有點不同，他是爬在地上的。我們馬上將他扶起，這個男人…… 竟然是奇先生（三十一區的區長）……
「怎麼會是奇先生的？難道他就是瑜海？」我說。
由里沒有理我，她拿出銀之翼檢察了奇先生之後說：「他沒有吸入那催眠氣體，是因為肌餓和缺水而暈倒……」
我們合力將他扶起，打算盡快離開這裡，但門外卻突然站著一個人，是比爾（奇先生的助理手），他手上正拿著奇先生的權杖。
「真想不到會再次見到你們」比爾說，他似乎正想用權杖來控制我們，但因為我們都戴著賢人鑽石，他很快便發現徒勞無功。
「你想怎樣？」我問。
「你們乖乖待在這裡，等到事情完結了之後再說。」比爾目無表情地說。
「如果我們說不呢？」由里插嘴。
「那麼……」
比爾還未說完，由里便一馬當先沖了過去和他正面交手，而我也立即放下了奇先生過去幫忙。在二對一的情況之下，而且對手是我們這對神雕俠侶，再加上我懂得神經動態同步，雖然身體還是來不及反應，但總算佔了一點點優勢。比爾盡管不是盞省油的燈，但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被我們制服下來，我們將他反鎖到房間之內，扶著奇先生離開了總部。
回到了污水處理設施的那房間內。奇先生還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由里用盡她一切的醫學知識設法救回他，可惜他還是醒不來。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我們沒有最後一顆鑽石，也不知道總電腦的所在地，根本毫無辦法。在第四天時，奇先生終於都醒過來，他第一句便問到：「今天是幾月幾號？」
「二零零四年的平安夜！」由里搶先回答。
「可惡…… 白白浪費了許多時間……」奇先生努力在床上爬起身來。
「奇先生，你就是瑜海嗎？」我問。
他點一點頭，然後虛弱地說：「KAREN的計時器，快拿過來！」
由里打開她下載了那計時器的平板電腦，程式裡那兩條交叉線上的小點已經近乎貼在一起。下面有一堆數字，由里以高速心算過之後，與奇先生同時回答出「十二萬九千多秒！即是約三十六個小時之後！」
「扶我起來…… 雖然進入反射區並不代表它馬上就會發動攻擊，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趕緊起行！事情的始末在路上再說。」
我們馬上整裝出發，奇先生更千叮萬囑我們要穿最厚的預寒衣服，因為我們的目的地，是其中一個地球自轉軸穿過地心與表面的交點，亦是世上最寒冷的地方－南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