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2 - 白之翼: 第十三章 － 預言
第十三章 － 預言
「不會要告訴我神經的力量能夠預言意外發生啊！」我不屑地說。
她從椅子上起來，清一清喉嚨，好像準備發表一篇偉大的論文一樣說：「對於靈魂和白翼，你有什麼看法？」
「吓？對於科技水平極高的原人來說，應該不會相信有靈魂這樣東西吧？」我自作聰明地說。
由里咀角一彎，好像早已知道我會有此反應一樣，她說：「我們所謂的靈魂，就是代表一個生命，一個生物沒有了靈魂，就沒有了生命，但靈魂這東西真的存在嗎？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如果想要証明靈魂的存在，就必須証明它是一種物質……」
「嗯……」我覺得這刻的由里好像當年的馬丁向我講課一樣。
「如果靈魂是一種物質，那麼它就必定擁有重量！世上任何物質都有重量，連你看不見的空氣也不例外。一位叫做鄧肯·麥克杜爾的美國醫生在一九零七年做了一個實驗，他將六名瀕死的病人安放在一個裝有靈敏測量裝置的床上，以便確認死者生前和死後的重量， 在確認患者死亡的瞬間麥克杜爾記下了病人體重的變化。在第一名病人死去的一刻他記錄到病人體重突然減輕了二十一點三克，隨後不論體形和年紀，每個病人在死亡時的重量都同樣減輕了二十一點三克。因此這就証明了靈魂是一種物質，而且重量極為統一。」
由里停頓了片刻，然後以陰沉的語氣繼續說：「最令人驚訝的是…… 每塊白翼的重量也是剛好二十一點三克！」
「什麼？你指…… 靈魂就是白翼？那麼說人人都擁有白翼了。」
「對，是人人都有，只是性質不同，普通人的白翼並不足以使腦部發揮出全部功能，但原人的卻可以。你可以想像為一堆可以製造超合金的鋼材和一堆廢鐵的分別。在沒有任何技術的支援下，人死去，靈魂便會像蒸發了一樣消失，除非使用原人發現的方法，以極低溫將其變成實體而且可以保存下來，那就是我們所接觸的白翼！」
我馬上回想起第一次見到白翼碎片的情形，它很大片、堅硬、透明、又如無重量一樣的輕。原來它只有二十一點三克…… （而且當時我只看到了一半而已）
「所以你們就將白翼稱為『死者的靈魂』了！」我叫了出來。
「對！說穿了，白翼和靈魂其實就是指神經的能量而已，因此它才會帶有前生的部分記憶。」
「嘩！這個實在是非常厲害的發現！但…… 這跟預知意外有什麼關係？」
由里回到坐位上，喝了一口熱茶，像個老人家一樣慢慢地說：「你有聽過『瀕死經驗』這個詞嗎？」
「沒有……」
「Near-death experience 呢？」
「拜託…… 你以為將詞語轉成英文我就會突然聽過嗎？那到底是什麼呀？」
由里搖搖頭，好像很失望地說：「你總聽過有些人在經歷生死邊緣時，腦海中會突然出現一生中大部分的畫面，好像極快速地將所有經歷回帶一樣的情況吧！也有些人會看到自己走進一團光雲之類……」
「呀！這個我聽過！你早點這樣解釋我就明啦！馬丁準備殺死我時，我也曾經試過這樣的情況！」
「對！即將死亡的人，腦波的電力活動會突然激增，這就會造成－瀕死經驗，人腦在幾種情況下會產生瀕死經驗，第一種情況是腦部缺氧所導致的電能激增，隨著血液循環變慢與氧氣含量降低，腦細胞發出最後一次電能脈衝，一開始僅限於腦部某一部分，然後逐漸擴散激增，進而給腦部清晰的精神感覺。當這些爆炸般的腦部活動逐漸減退時，人便會死亡。如果這個人可以及時救回，那麼他便會有這種瀕死經驗的感覺。
但後來發現，不止在腦部缺氧的情況下才會發生，人腦在對生命極度絕望和危險時，也會作出同樣的活動。剛才說過，白翼根本就是人的靈魂，我們基於這個結論分析，發現了大部分人的白翼在它離開身體之前，都會預先發出訊號，不論是因病或意外而引起也好，這些腦部電能的異常活動最早會在死亡前的三個小時出現。」
我插咀說：「對了！我想起有位朋友的爸爸，有天早上突然煮了一頓很豐富的早餐給全家吃，他從來都不會這樣做的，在跟家人一起吃過早餐之後他突然就急性腦中風，到達醫院時就已經過身了！醫生就他的情況極為突然，不做詳細檢查的話根本看不出來。說起來，這樣的事情好像一直都有發生呢！」
由里補充說：「是的，這是唯一連我們最頂尖的研究人員也解釋不到的事，人腦本身竟然有預知死亡的能力！它好像知道靈魂將會在什麼時候離開，預先發出提示，所以只要我們可以探測得到那些異常的腦電波……」
「這樣就可以預知死亡了！」我興奮地說。
由里點頭，「從前我們只會在發生戰爭時去拯救平民，但這種技術在近年續漸變得成熟，我們的工作變得更有效率，這跟無線電技術的普及化有關。」
「無線電？」
「對，要有效地偵測到這些與別不同的電波訊號，必須由極多的收發儀器去尋找，所以我們借用各種現有的渠道，例如電台的發射站，收音機，Wifi和手提電話等等，白翼的中央電腦會從中分析所有電波數據，再從訊號的慣性分別出是自然死亡還是意外引起，最後將位置傳送給我們，這種預測意外發生的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
這時，由里打算很帥氣地從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但她的手一滑，不小心將那東西掉到地上，一直滑到我的腳前停下。
「震…… 蛋？」我望著地上的那光滑的銀色金屬小棒說。它的大小像一支粗的雙頭筆，頭尾兩端呈尖頭狀。
由里的臉紅得像個蕃茄，她惱羞成怒，隨便拿起桌上的東西往我身上亂拋，我好不容易才接住自己的平板電腦。然後她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拾起地上的震蛋，重新擺出那個裝帥的姿勢說：「死笨蛋！滿腦子都是些壞東西。聽著！這就是白翼成員身上的標準裝備﹣銀之翼！」
「銀之震蛋……」我冷冷地說。
由里馬上往我的頭頂轟了一掌。「這個銀之翼是一件極之精密的儀器，它有很多功能，其中一項就是接收總部電腦所發出的資訊，同時可以作為成員間的溝通工具。在外出時亦能成為其中一個強力的人腦電能脈衝搜尋器。」
我拿過這支銀之翼，它擁有著極光滑的表面和穩重的重量，表面沒有任何按鈕，連半點接駁位也看不到，只是在兩個末端各有一個小孔，看起來像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或者像個長條形的震蛋……
「銀之翼同時是一件防衛工具。來！你隨便拿件東西向我拋過來試試。」
我從椅子上下來，然後將整張椅子舉起，準備拋過去。
「喂！慢著…… 拿個比較小的東西…… 」由里的臉上露出半秒的尷尬表情。
「又是你說隨便的……」然後我改拿了一支鉛筆，由里的手緊握著銀之翼，只見她的姆指輕輕地在上面畫了一下，然後將它舉起，打橫地指向著我。
我將鉛筆向她拋過去，那支筆飛到離她約一尺前的時候，突然發出一陣藍綠色的閃光和「吱吱」聲之後，鉛筆就消失了。
由里按著自己的頭，好像有點頭痛地說：「這個示範共害死了我五萬個腦細胞。」
「這…… 實在太酷了！根本就是科幻故事裡面的防禦罩！」我說。
「一點都不科幻，」她趕緊坐下來，又喝了一口熱茶。「其實人類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已經意外地發現了這個…… 有沒有聽過『費城實驗』？」
「有！這個我聽過！這是美國嘗試將戰艦隱形的秘密實驗！不只是個傳聞嗎？」
「對！恭喜你終於答對了，雖然這只是個傳聞，但白翼的人卻一直偷偷監視這個在一九四三年費城舉行的秘密實驗，它的目的是嘗試將整艘驅逐艦－埃爾德里奇號（USS Eldridge DE-173）隱形過來。而真相其實是美軍嘗試以超強的電磁場企圖將艦艇在剎那間轉移到另一個地方…… 結果實驗完全失敗，整艘艦艇從此人間蒸發，除了船底之外什麼都沒有剩下來。」
「什麼？那麼它們去了那裡？」我問。
由里抬頭望著剛才鉛筆消失的位置，繼續說：「那艘戰艦事實上是被超強的電磁場分解成原子了。就是這場意外啟發了白翼的科學家們發明出這個防禦裝置，原來在超強的電磁場下，所有物件只要有任何震動，原子間賴以互相依附著的力量就會消失，所有物質都會被分解為一個個獨立的原子，這就等同是氣化了一樣。以同一個概念，如果可以將飛向自己的子彈分解，那麼子彈就不成子彈了，這就是銀之翼的防禦裝置。
但當年的實驗可是差不多用上了整個費城的儲備電力才能做到這個效果，就算到現在為止也不可能將那麼大的電流儲存在這小小的裝置上。所以，聰明的白翼科技小組找到了另一個方法……」
我坐得非常端正，準備迎接另一個令人驚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