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2 - 白之翼: 第四章 － 先天的條件

第四章 － 先天的條件

我呆呆地望著這張叫我盡快離開我字條，完全不明所以。到底這是警告我這裡有危險，還是作弄新人的把戲？而且我離開之後如何是好也全無計劃，因此我隨便就掉了那張字條，沒有太過在意。

過了不久，比爾就回來了。他帶我到一間類似實驗室的房間，我們對座著。「首先，我們要確認你有成為組織成員的先天條件。」比爾說。

「什麼是先天條件？」





比爾拿出了一個圓形的銀色鐵球，放到我手上，然後說：「加入我們組織的話，就有機會去接觸白翼的力量，這種超越人類知識範圍的能力使人變得聰明和強大，所以我們必須確保每個人的品格，而品格這東西很抽象，所以我們用另一種方法去確認，盡量去減低潛在的風險。你捉緊那個鐵球，它會檢查你的DNA。」

「檢查DNA？」我望著手上那個小小的鐵球，開始驚訝原人們擁有的科技水平。

「對，很多人說人的品格是後天的環境和教育比先天的遺傳重要，我可以告訴你這是絕對的錯誤。人的DNA裡其實早已透露了很多潛在的問題，例如暴力傾向、性取向、情緒智商和自我控制能力等等，科學家做過一項長達五十年的研究，被研究的對像橫跨了兩代人。發現了DNA裡某些染色體的相異會明顯地影響一個人的行為。那就做成了每個人不同的性格。

舉個例，正常男性的染色體為XY，但如果一個男性的染色體為XYY，那麼他就有百份之八十的比率會出現暴力傾向。科學家千辛萬苦地找了一批擁有XYY染色體的小孩，發現了不論他們的環境和教育因素分別多大，結果都有百份之八十的對像出現了暴力傾向。那就說明了性格是天生的，後天可以改變得到的並不多。

如此類推，我們用這方法挑選出在各方面的潛在危險性最低的人。也就是說性格最平衡，最穩定的人。」





「嘩！比爾，我很佩服你們這種極科學的面試方法，難怪這組織可以維持至今時今日。」

比爾的眼睛沒有離開過那個鐵球：「這也有出錯的時候，畢竟不是百份之百準確。但總比學習成績優秀又從沒犯罪的就等如好人這樣的審批標準要好。當你的DNA達到我們的要求時，那個球會變成藍色，反之言就是紅色……」

他的話還未說完，我手中的那個鐵球已經變成了黃色。

我望著比爾說：「那麼黃色代表……」

「僅僅合格……」比爾說。





我倆四目相投，大家都鬆一口氣，要是我不合格，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比爾把身子坐直，嚴肅地說：「在你成為組織的成員之前，我必須將我們的規則簡潔地說明一次給你聽，畢竟這是一個極重要的決定。」

他的「簡潔說明」足足花了一個小時零十分鐘來講解。當中有幾個重點，包括從此我不可以再露面於熟悉的人面前、不可以殺人和必須保護自己身上那珍貴的白翼等等。我在來到這裡之前已經做了充份的心理準備，所以對我來說不成問題。

「陳一一先生，最後我必須問你，你是否決定加入白翼？」

「是的。」我鄭重地說。

然後，比爾拿出一個小小的圓柱形東西，將一塊晶片般的東西放入我耳背的表皮之下，那有點痛，他說這晶片就是加入組織的唯一証明。然後，他馬上又拿出一部類似平板電腦的東西，還連著一對耳筒。

「由現在起，除了睡覺你都盡量使用這個東西，直至把它完成為止。」

「這是什麼東西？」我問。

比爾露出奸笑說：「這想必定是我們訓練中最痛苦的一環，這個機器裡面收錄了世上最常用五十種語言的會話和文字教學，包括原人古語、漢語、西班牙語、英語、印度語、葡萄牙語等等。因為你有機會接觸到不同國藉的人，因此你先必須學會不同的語言。」





「什麼？五十種？怎麼可能？」

「可以的，因為你的腦神經已經可以完全使用，只要是你看過或聽過的東西都不會忘記！」

「這個我知道…… 但是…… 五十種啊！」

「你已經算很幸運了，因為你本來就懂漢語，你知道我當時學漢語有多難嗎？」比爾笑說。

我看看手上的平板電腦，連一個按鍵都沒有，我以不耐煩的口吻說：「那這東西怎樣開啟呀？」

「你把耳筒戴上，眼睛望著屏幕它就自然會開始，只能一直讓它播放下去，只設倒帶而不設快轉，這是確保你有專心學習的措施。」

我把耳筒載上，想試聽一下，馬上就明白那個所謂「痛苦」的精髓所在。這個教學的聲音以賽馬報道員般的方式在播放，而屏幕則每秒三頁的高速閃動著內容。我聽了十數秒就把它除下來，我覺得每天聽著電子念佛機都比聽這個還要好，這簡直是精神轟炸。





「明白了嗎？」他問。我第一次覺得比爾看起來像一個導師。

「明白了……」我無奈地回答。

「很好，那我回去了，我本來只是奇先生的助手，導師的工作跟根本不是我的強項，你的專門導師很快就會來到。」

「我有專門導師？」

「嗯…… 我們很少有像你這年紀才開始受訓的成員。所以特別安排了一位出色的導師……」比爾說起上來好像有點尷尬。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本來我還以為白翼的訓練會新奇有趣，想不到我首先要學好外語，但這似乎又合情合理。我對著那個閃動的屏幕和煩厭的聲音，開始後悔來到這裡。

＊＊＊

幾個小時之後，在我精神差點被那個外語平板電腦摧毀的時候衝出了房間，想到外面去吸點清新空氣。我突然想起，到底我是否能夠離開這裡？要是我不能外出直至完成訓練為止，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





於是我走到那個圓柱形的升降機大堂，那裡有十多個一樣的門，看來都是通往上地面去的。我隨便走入一道門內，門又自動關起來，馬上就以高速上升，當門再次打開時，我發現自己終於回到地面，那個郊區森林之內。我很驚訝地發現白翼的總部竟然可以如此自出自入，我確定自己記得那顆樹是升降機之後，就在森林內走了一會。我見到有幾個家庭在遠處的草地上野餐，頓時覺得自己被「軟禁」的想法十分可笑。

我回到那顆升降機樹前，但那道門並沒有打開，我十分肯定自己沒有弄錯，只是我不知道開門的方法。到底這道門是怎樣打開的？我研究了好久都沒有結果，天色漸暗，我開始覺得又餓又冷，十分後悔自己沒找人問清楚就跑出來的衝動。我身無分文，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坐在樹下休息，慢慢地睡著了。

當我再次醒來時，看到眼前有一團東西，一團似是固體，又像氣體的白色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