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時間是凌晨一點。大家站在墳場中,被四周的墓碑包圍著。
 
「呃⋯那那那⋯⋯那為什麼要半夜三更來這裡?」黃宇龍雙手爬住自己的衣袖,慎防有人捉住他的衣服。
「誒?我就說,你們沒看港產鬼片嗎?夜半一點鐘,都是這個時間才會發生什麼好玩的。」段俊軒打趣說。
「啊⋯啊⋯啊,別說了,好嗎?」黃宇龍雙手摀住耳朵。
「放心吧,你們都死了,有什麼還比死了更可怕?」毛毛說。
 
黃宇龍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對哦,我都死了耶⋯⋯幹麼要這麼害怕?」黃宇龍忽然挺胸抬頭,想著要威風一把,大步向前走。忽然,有隻手捉了捉黃宇龍的腳踝。
「啊⋯我的乖孫啊⋯」一把蒼老的聲音從地上傳到黃宇龍的耳邊。「別踩著爺爺的臉,爺爺都看不到你了。」
 




「什什什麼?!」黃宇龍的頭慢慢向下移,雙眼向他四目相對。那位老人家的雙眼的已成空洞。黃宇龍雙腳打抖著,跌坐在地上,口齒也因為驚嚇而變得不清晰。只聽到輕微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年輕人,膽子這麼小,怎行啊?」老人家從地上爬起,並對黃宇龍說著。
 
「你還在這裡啊?」毛毛問說。
「對啊,捨不得。就先這樣待著了。」老爺子無奈的笑說。
「你應該⋯⋯」放下的。段俊軒想說下去,卻被毛毛打斷了。
「都四十年了。」毛毛只是淡淡的說。
「嗯,四十年了。她也應該七十五歲了。」老爺子無奈的搖搖頭說著。
毛毛只是拍了拍老爺子的肩膀,安慰一下老爺子。




「最近都沒來看我呢,聽說進了老人院。」老爺子只是嘆了口氣。
 
老爺子的故事,都是很平常的普通人故事。年到四十歲,家有妻兒。兩個兒子剛上小學時,老爺子有天卻因為一場急病而去世。妻子都三十五歲了,是個家庭主婦。老爺子那時候剛剛買了樓,還有很多貸款需要償還,別問為什麼,問就是因為香港樓價貴啊。家庭有供樓這個重擔,而且家裡有其他的開支,兒子讀書也是需要錢。於是,妻子便重新出來工作,很多工作她也幹過,一天打兩三份工作。為了生計啊,也是沒辦法的。她覺得,自己有一雙手,能工作,就不依靠政府的補助。她啊,還真是個很厲害的人。帶著一個小孩,一邊打工供樓,一邊照顧小孩。後來兒子們漸漸長大了,她身上的擔子也沒這麼重了,就考了個保安牌,去做個保安。
 
老爺子很不放心他們幾個,也就遲遲不肯到地府報到。這樣一晃,就已經是四十年了。
 
「他們這些年都辛苦了。」毛毛說。
「下次你來的時候,未必能見到我了。」老爺子忽然說,然後苦笑著。「說吧,這次想找些什麼?」
「沒啊,就是想找些新建的墳墓。」毛毛說。
「現在都很少土葬了,你去骨灰罈那邊找吧。這段到那段是最多新人的。」老爺子說著,並指向遠方的建築物,告訴毛毛她想知道的情報。




「謝謝啦!希望下次來時⋯⋯」毛毛說著,被老爺子打斷了。
「希望下次我們都有個歸宿吧。」
「好!」毛毛笑了笑回應著。
 
「走吧。」毛毛帶著眾人走到遠方的建築物。
段俊軒拉了拉黃宇龍的手臂,扶著他站起來。黃宇龍整個腿還是軟的,軟得像意大利粉那樣,走起來都沒力量可言,連一條直線也走不出來。
夏蔚藍咽了咽口水,緊緊跟著毛毛的身後,手裡緊握著毛毛的衣尾。
 
「別捏了,這件衣服都被你捏壞了。」毛毛轉過頭來,對夏蔚藍無奈的說著。
「啊⋯⋯對不起。」因為毛毛的這句話,夏蔚藍鬆開了手,只好捏著自己的衣衫。
 
毛毛看到這樣,只是微微一笑,回想起十多年前。
 
「啊⋯⋯對不起。」黃喜鶯撞上毛子玲的身上。毛子玲因為黃喜鶯的道歉而愣了愣。黃喜鶯眼光避開了毛子玲的目光,咬了咬唇,並伸出左手給毛子玲。另一隻手則緊緊的捏著衣尾。
毛子玲對於黃喜鶯忽然這樣的行為,迷惑了。毛子玲以為黃喜鶯想要糖果,於是便從口袋拿出一顆蜜蜂糖給黃喜鶯,並放在黃喜鶯的左手手心中。




這下子輪到黃喜鶯感到疑惑了,她神情恍惚的望著毛子玲。
毛子玲以為她想多要一顆糖果,便對她說:「一顆,不能再多了。吃多了,會蛀牙的。」
黃喜鶯這時候才緩緩的收起左手,並望著那顆蜜蜂糖。
「我能⋯⋯吃嗎?」黃喜鶯小心翼翼的問著毛子玲。
「吃吧,放心,我幫你盯著,不會被人發現的。」毛子玲笑了笑回應黃喜鶯的話。
 
思緒又回到現在,毛毛對夏蔚藍說:「放心吧,我幫你盯著,不會有危險的。」
 
(作者:這兩章都有點短。因為我不太想一直拖著,就寫多少就發多少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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