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府當社工的日子: 十九、你吃糖果嗎
夏蔚藍只是在發狂似的笑著,笑聲迴盪在這個空間中,久久未能散去。眾人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夏蔚藍。
毛毛把一切都看在眼內,她的思緒卻飄回十多年前的時候。
時間回到十多年前的某一間青少年中心裡。
毛子玲看到瑟縮在角落的小女孩。毛子玲是中心裡的實習社工,此時正煩惱於完成實習的功課。看到這個沉默而內向的小女孩,她認為,這能成為她的第一個個案。
「你吃糖果嗎?」毛子玲攤開手板,掌心正躺著一顆黃黃的蜜蜂糖。小女孩露出渴望的眼神,卻又瞬間警惕起來,並搖搖頭。毛子玲看到小女孩的神情,知道她想要這顆糖,卻又不知道如何找個理由給她才好。於是,她想了個小法子。
「不如這樣,你跟姐姐玩一個遊戲。如果你贏了,我便給你這顆糖,如果我贏了,你就跟我聊一會天吧。」
遊戲當然是小女孩贏了,毛子玲把糖果塞了給小女孩,並問了她的名字。
「我叫黃喜鶯。」
「英文名?我沒有⋯」
「姐姐,你英文名字很好聽啊。」
「姐姐再見。」
黃喜鶯被遲來的媽媽接走了,一同被接走還有一個小男孩。然後,小男孩看到黃喜鶯手上的糖果,便一把想搶過去。然而黃喜鶯卻緊緊握著這顆糖,眼裡都是淚水。媽媽此時卻說:「喜鶯,一顆糖而已,讓給弟弟吧。」全然忽略了喜鶯眼裡的淚光。
黃喜鶯聽後,便頹然地鬆手,背著書包默默跟在媽媽和弟弟身後。一滴眼淚也靜悄悄地落在地上。
這一切都被毛子玲看在眼內。
「姑娘,喜鶯的情況是怎麼樣?」毛子玲問了中心的一位社工譚青。
「她啊,就是平日比較內向。你想拿她做你第一個個案?」譚青問了問毛子玲。
「是啊。」毛子玲回應著,心裏默默的答應了自己:我要幫她!
思緒回到了現在,毛毛看著夏蔚藍,說了句:「夏蔚藍,你很好,真的足夠好了。」
「什麼好?是像我過得一團糟的人生很好嗎?還是說我寫的垃圾文章很好?還是說我堅持自己的夢想很好?」夏蔚藍字字鏗鏘有力的說著。
「連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怎會有人賞識你?」毛毛緊握著拳頭說著。
「我怎麼看得起自己?客觀事實都這樣,你叫我怎麼看得起自己?沒人看的故事,沒人留言的留言區,沒人理會的我。我⋯⋯我怎麼能欣賞自己啊?」夏蔚藍訴說著,並流下了眼淚,聲音也變得抖震。
「怎麼沒人理會的你?我是什麼?他們是什麼?」毛毛聽到夏蔚藍這樣說,徹底的憤怒了,她扯著嗓子咆哮著,並指向段俊軒他們。「我們全部人都關心你,你這樣否定了我們的存在?」
「我⋯⋯我沒有。」夏蔚藍小聲的回應著,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毛毛看到她這個樣子,毛毛呼了一口聲,並冷靜下來說:「別因為一個人否定你,你就全盤否定了自己的努力。不值得啊,真的。你的努力,有一天會被人看見的。」
夏蔚藍只是小幅度的點點頭,回應著毛毛的說話。毛毛看她這個樣子,知道夏蔚藍並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別再重蹈覆轍了。」毛毛對夏蔚藍說。
「算了,我們回去吧。」毛毛又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段俊軒也看到很迷惑。此時黃宇龍也從暗角中走出來,渾身打抖著。
「唉⋯⋯」毛毛嘆了口氣,又望了望夏蔚藍,覺得並不是時候說出真相,便說了句:「以後再說吧。」
夏蔚藍站在原地,不想走了。她站在原地,問毛毛:「我想知道,我都想知道。我知道自己是這個雪花雨,但我卻沒有了記憶。到底是什麼回事?」
毛毛搖了搖頭,並問了句:「你確定你能承受得起真相嗎?」
夏蔚藍說:「關於我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毛毛簡單的解釋著:「現在我們尋找的那七個魂魄就是你的七魄。我們找齊了你的七魄,就能確保你不會消失。但如果你的七魄消失了,那你就會消失。你生前不知做了些什麼,成了地府與黃泉之間封印的鑰匙。如果你消失了,黃泉與地府就會互通,無數的怪物會從黃泉湧到地府。」
「總而言之,我們不能讓夏蔚藍消失,對吧?」段俊軒問說。
「對。」毛毛回應著。
「但不止因為這個原因不能讓你消失⋯⋯」毛毛望向夏蔚藍的雙眸,然後緩緩的說:「你消失了,我們也會傷心難過的。」
段俊軒和黃宇龍也點頭回應著毛毛的話。
「為什麼這麼會傷心難過?」夏蔚藍問著毛毛。
「以後⋯以後你會知道的。」毛毛不敢望向夏蔚藍,就望著地板說出這句話。
「你吃糖果嗎?」毛毛攤開手板,掌心不知什麼時候拿了一顆黃黃的蜜蜂糖。
「這⋯這是蜜蜂糖?很久沒見過了。」夏蔚藍看著這顆糖,卻已經沒有想吃的慾望了。
「給,傷心的時候吃一顆,心情會變好的。」毛毛把糖果塞在夏蔚藍的手心中。
「謝謝⋯⋯對了,只要我找齊其他的六魄,我能記起了所有的記憶嗎?」夏蔚藍又問。
「對,只要能找齊,你就能記起了。」毛毛說。
「但⋯現在雪花雨消失了⋯有沒有影響?」夏蔚藍問說。
「別擔心⋯只要一個契機,雪花雨會重新出現的。」毛毛說。
「什⋯⋯」夏蔚藍想再問的時候,被毛毛打斷了:「這個天機不可洩露,遲點你會知道的。只是,我們不能再令其他魂魄消失了。」
「嗯⋯」夏蔚藍默默的點頭回應。
「有沒有興趣在回去前,看看這個世界?」毛毛走在前面,忽然問了這一句。
雖然沒人回應,但毛毛還是領著他們去了一個地方。
到達那個地方後,黃宇龍全身打抖著,並問:「為⋯⋯為什麼帶⋯⋯帶我⋯⋯們來這裡啊?」
「嗯⋯讓你們看看真實的世界。」毛毛回應說。
段俊軒目無表情的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而夏蔚藍則躲在毛毛的身後。
(作者:終於更新了!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