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際,小艾未能感受到拉麵之意,只是回想到爸爸的話語,就感到這段情所帶來的壓力…他住過兩天醫院,醫生為小艾檢查過後,認為他的健康並無大礙,便批准他即時出院了。小艾父親並没有通知曲奇到來,只帶著承朗迎接。
 
小艾:「爸,怎麼還不見曲奇來呢?」
 
聰明的小艾心知原因,但仍借故一問。
 
小艾父親:「我並没有通知他呢,你可知道如我臨時叫他來接你出院,他便得請假了,其時他必被老闆罵得喘不過氣來。」
 
小艾無奈接受老爸的敷衍,他明白這個並非老爸的真正理由,就扁起了咀臉,上了私家車,望著窗外一語不發。
 




小艾父親:「儍妹子,你亦要為人家著想一下,始終曲奇的背景不如你。他是手停口停的一類人,總不能要求人家無時無刻都照顧你,無時無刻都關心你。他不像倪家般當生意的,可自行分配自己的時間,給你無時無刻的照顧。」
 
這句話很不中聽,於是小艾又睹氣道:「曲奇說過會待我康復後,給我送上神秘首飾禮物,你又有没有這樣的心思呢?」
 
承朗見狀,又掌著時機的道:「小艾,知你心情不好,我們先別說這些好了。是呢,我知你身子不好,你可先多作運動呢! 最近我在綱上認識到一群行山好友,並正計劃一同遠足,未知你有没有興趣同行呢?」
 
小艾父親:「是呀! 你身子不好就好應該多作點運動。趁閒時就跟我們一同遠足吧,反正曲奇一天到晚都忙著工作,你叫他陪你遠遊又等於破了他的錢袋呢。」
 
承朗擺出一個深邃的眼神,瞪著小艾。
 




小艾正在返家的路途上,心裡卻不知方向,六神無主,十分煩擾…
 
到了晚上,又是打佯的時候了,曲奇接到小艾的電話,知道他已出院,便立即到他家去探他。
 
小艾一見曲奇,就氣鼓鼓的,打了他一下,然後,又忍不住將他抱緊,把曲奇的背心都抓得皺摺過來;曲奇不明小艾受壓,還是問候著小艾,見小艾不語,就撫了撫他的秀髮,並為他送上了一個盒子 – 就是那一份神秘首飾禮物 - 小艾打開一見,令原本激動的情緒來得更激了。他捂住嘴,淚兒便輕滲了出來,然後雙唇又不由自主地緊黏住曲奇的臉頰。
 
過了一刻,小艾六神返回,笑道:「很美麗啊! 你怎會知道我的心意的?你又何必破費呢!」
 
那是一條鑽石十字架吊錐。
 




曲奇雖然並非嘴甜舌滑之輩,但仍盡力逗著小艾:「我是你肚子裡的一條蟲嘛。其實這不算是甚麼錢呢!」
 
當然,曲奇並不是一條蟲,至於他何以知道小艾的心意,這又是一個神秘來…
 
「不! 這條吊錐是很昂貴的…看你的臉頰都瘦了,眼袋都大了,你一定幹得很辛苦了。」
 
「不辛苦,這些日子我還在減肥嘛,總算是取得一點成績來呢!」曲奇舉起上臂,力證強壯,然後又續道:「你的身子怎麼啦?」
 
小艾呵哈笑著,又道:「醫生說好多了,但仍叮囑我要多注意飲食及要作適量運動。」
 
「是呀! 不好經常待在家裡嘛,多點出外走走都是好的。」
 
小艾耍手擰頭:「但我可不喜歡運動,一想起要氣來氣喘,汗流夾背就得暈了!」
 
「你要聽我說,你要多運動,要不等我下班來陪你跑跑步吧!」




 
「你說的啊! 不要忘記呀!」小艾隨著道!「其實爸爸都叫我平日多陪他、倪叔及承朗登高去,好讓我多鍛練身子。但我又不情願犧牲我們的見面時呢!」
 
曲奇緊握著小艾的手,這一下真的很緊,很不情願放手,但望著剛病癒的小艾,還是很不捨得的道:「行山都是好事呀! 要是你爸爸同行,我亦可放心一點呢!」說罷,曲奇還是緊緊握著小艾的手。
 
「但想到要應酬叔伯們,我可是不願呢。」小艾一刻想起司徒伯和司徒婆的故事,又立時道:「行山是浪漫的活動,我當然希望跟男友一起行,多於跟叔伯們啦!」小艾邊說,邊輕抓著曲奇的臂彎。
 
「就當作是多陪陪老人家嘛! 世伯帶你多走不同的地方,多呼吸新鮮空氣,到我下班時又帶你去跑步,那你很快就可以成為女鐵人,不用經常探醫生班呢!」
 
「你笑人的。」小艾依偎著曲奇的右肩膀,又拉緊了臉:「我還是可不願啊!」
 
曲奇見狀,又跟小艾說:「好的,我今個星期的例假,就跟一塊兒去行山去吧!」
 
小艾歡喜若狂,跟曲奇如小孩般勾過手指尾作誓,然後依偎在曲奇旁,又撤嘺嚷著要喝酸梅汁,又再問那些酸梅是從哪裡來的。
 




「酸梅汁很好味…,那是從何處來的….」曲奇聽著,又想作回答之際,他看看小艾,原來小艾就己經進入甜夢發著夢話,看來小艾初病癒,可真的很倦了。
 
小艾始終未知酸梅之出產處,而曲奇動也不動,讓小艾繼續温著夢兒,他看著小艾紅粉的臉子,又望望天上皎潔的月兒。
 
忽然,一陣晚風飛過,小艾的身子抖震了,兩臂互交疊著,曲奇見狀,便慢慢的移動著左肩,力保右肩筆挺扛著,免把小艾弄醒;然後左手伸盡,以食指的指甲尖將掛在遠處的小褸鉤過來。小艾的臉兒震了一下,曲奇便立刻停止移動了;如是這來回三四次,好不容易的,曲奇終於將小褸鉤到過來,為小艾披上。
 
之後,他看著小艾左手緊拿著他剛才送上的十字架吊錐,就回想著上個月下班的一晚:
 
~~~
 
那是清爽的一晚,曲奇下班後,又如常留在餐廳作「修練」,忽然,花茶進來了。
 
曲奇愕了一愕:「花茶,很久不見了,甚麼風吹你來呀!
 
花茶:「是呀! 很久不見了,我下課後剛巧經過這兒,便順道來探你一下。看來你還是這麼勤力練習呀!




 
「是啊! 我希望能盡快給小艾一個驚喜嘛!
 
「你真是一個好男友來! 我現在多給你一點提示吧:小艾除了喜歡拉麵外,亦很喜歡十字架型的飾物。他上次看過你送給我這個木十字架匙扣,便嚷著說要了!
 
「是嗎?」
 
「是呀! 他說過如果曲奇可送他一個便好了。」
 
「那我就送他一個吧!」曲奇非常滿意的道。
 
「好的。其實我這一次來,還是要跟你道別的。」
 
「哦,我之前都曾聽過小艾說,你將會往外省的名校升學去,只是出發時間未定。看來你快出發了吧?」
 




「由於那兒才剛有學生退學,我才臨時獲得學位,所以我轉校的事來得很急,下月便要出發了。其時小艾會為我墊行,而我現就特來跟你道別。」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呢,到你回來的時候,我一定已將拉麵煮得好好的。」
 
「好的,但我都不知道何時才會回來,但無論如何,你都要用心練習,還要好好照顧小艾呢!
 
說罷,花茶看著曲奇所搓的麵團,便將曲奇在製麵技巧上的不足糾正過來,說:「看你的,加進麵粉中的水份實在太多了…」曲奇用心的聽著,因他明白這是師傅最後的一次親身授教了。
 
此刻,在柔和的燈光襯托下,花茶又比之前美了。
 
自當晚後,曲奇便在每晚練習弄拉麵後,再跑往便利店當上兼職收銀員,又節衣縮食起來了。
 
曲奇在這些日子來都瘦了,眼袋都大了,但口角卻露出笑容了。
 
終於,曲奇儲下了一點錢來,一天,他又趁花茶還未出發,就找來花茶陪他選購十字架吊錐,順道為花茶送別。
 
「小艾有了你,大家都真的可以放心了。」花茶望著露出了「熊貓眼」的曲奇,續道:「但你可要小心身子啊!
 
「啊! 小意思吧! 我是鐵人來呀!
 
「哈….」花茶笑著。
 
在經過三挑四選後,他們就購下一條十子架鑽石吊錐,那就是現時小艾手拿著的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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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晚風再吹過,打斷了曲奇的回想。此刻,曲奇望著甜睡中的小艾,甚麼倦意都忘記了。
 
他們都過了很愉快的一晚,小艾重新拾回方向,他們總算勝過了一個小試探,然而,試探總在每刻都在發生…
 
小艾這晚很感動,全情熱戀著曲奇。此後,雖然小任性之個子難以全改,但他就試著聽曲奇的話了,兩口子比之前更為蜜裡調油,像兩粒湯丸般的在一個相交點中接合上,就黏緊緊的了。
 
只是這對曲奇來說,卻不知是好是壞了…
 
記得有一首流行曲,那是由謝安琪小姐主唱的《十七度》,歌詞中就以兩條可成十七度夾角的線條,去描寫一對戀人分別在這兩條近乎平衡的線上走著,終有一天,越走越近,便會在相交點中相遇接合;然而相遇過後,大家又一路向前走,便又分開,且越走越遠,永不相見。
 
熱戀過後總會冷淡收場?但,凡事又可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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