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音師: 13 - 劇終

13
我們在山上由晨曦初露的早上一直找到黃昏日落，開始看不清楚山路了，可是還是完全不見野豬的蹤影。
為什麼？為什麼？牠不是住在山上嗎？
「不對！」是爸爸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我們犯錯了，我們用了人類的思維去猜測梅菲斯特的行動。牠在人間界耍樂，尋找欺騙接受交易的對象，目的是要折磨我們，是一個奸詐的靈體，怎麼可能會呆呆地等著我們去捉牠？
「醫院。」我對秀和雲哥説：「牠可能在醫院裏。」
雲哥説：「為什麼？那裏有甚麼？」
我有不好的預感，說：「我不知道，但敏在那裏，她可能會有危險。」
我們匆匆趕下山，上了的士。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是艾娜的電話。




艾娜強作鎮定的聲線，從手機的另一端傳來：「本，醫院好像停電了。」
慘了，牠真的是在醫院。
三個人連忙趕到了醫院，拚了命的跑上敏的病房，到達的時候病房幾乎是漆黑的。
那頭野獸就站在敏的病牀前。
敏坐在牀上卷成一團，已經驚嚇得面無血色。有一個女孩擋在病牀前面，看清楚她的臉，竟然是美華。
「美華！」我大叫。
「牠就是…梅菲斯特？」秀和雲哥也嚇破了膽，聲音發抖，這次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那麼恐怖的生物。
「為什麼？你們認識我呢？」那叫人討厭的聲音，低沉地說著。
儘管我已經形容過牠的容貌，可是牠散發出死靈的氣息，強大的壓迫力令我們難以如常呼吸。勇敢如美華、秀和雲哥，這時候都通通呆站在那裏，作不了反應。
只有我！只有我可以直視牠！




我的眼發黑通紅了，「交易！你是來交易的！梅菲斯特！」我怪叫出來。
梅菲斯特慢慢轉過身來「小子。」裂開嘴笑了，說：「原來你又來了。嘻嘻。」牠的型態好像變得比之前更巨大了，牠在人間界可能是靠欺騙人類和吞食願望和靈魂來滋養自己，好讓自己更加強大，那麼可能還有其他更多的受害者。
我說：「我想要回我和敏的記憶，你應該有辦法的吧。」我在惡魔的前面控制不了自己的躁狂，竟然也奸笑起來，血壓急速上升，血液沸騰興奮起來。
「當然可以。歡迎。」那討人厭的聲音說著。
我說：「那麼就進行交易吧！」
梅菲斯特說：「你說甚麼？嘻嘻。你真夠膽。將記憶換回去，你心愛的人就會死。這樣也可以嗎？」
我說：「説謊的妖精。」
梅菲斯特說：「甚麼？」
我說：「你是説謊的妖精，那是你的真身。你有甚麼能力去拯救生命，叫人活下來呢？你這怪物！」我的鼻孔出血了，我的身體被魔物的邪氣所影響。
梅菲斯特的眼瞪大，說：「你看。你的愛人還在那裏。」




我說：「如果交換回來，她就真的會死嗎？那麼告訴我，有沒有其他辦法呢？交換些什麼好呢？我給你錢財吧？還是你要我去殺其他的人？奪走靈魂？甚麼也可以的！我可以成為偉大的梅菲斯特的左右手！」
我在爭取時間。正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梅菲斯特並沒有留意到，我和另外的四個人，敏、美華、秀和雲哥，已經悄悄地戴好了耳機。
我伸手抹了鼻血，從秀的手上偷偷拿到了麻醉藥針。
「十五分鐘。就在上一次我和你交易前的十五分鐘，敏的手術已經做完了。你沒有救她的命，你沒有拯救生命的能力，因為她本來就是活的！」
梅菲斯特的臉變形了。雖然只是極輕微的變化，可是牠的確動搖了。
「啊！！」我一個箭步衝前，用盡力氣將麻醉針打進那東西的體內。
「你做甚麼？」梅菲斯特怪叫。野豬的身體強烈反抗。這是牠第一次恐懼！
我的身體被狠狠地彈開，「啪」的一聲摔在敏的病床旁邊，可是過了一陣子，特效藥生效了！牠的身體慢慢地軟倒在地。
「嘻嘻嘻嘻！這樣做有甚麼意義？」梅菲斯特的聲音震耳欲聾，這個聲音穿透了我們所佩戴的耳機，直接傳入我的腦袋裡。恐怖的氣氛充滿了病房內的空氣，牠發狂了，化身成為上萬隻黑色的烏蠅和黑色的霧要從野豬身上出來！
擴音器的開關就在我的手上，這是我們最後的武器。
「必--------------------------------------」
梅菲斯特的臉容扭曲成非世間之物，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被美華的力量，不留情地散化成煙了。

記憶，回來了。
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無可取代的記憶。




我脫下了耳機，看著敏嚇破了膽的臉，她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也慢慢地脫下耳機。
我跳到病床上，瘋狂地歡呼，瘋狂的和敏擁抱和親吻，眼淚不停地流。
「本。謝謝你。你回來了，就要以後都陪著我。」敏用我最熟悉，最溫柔的聲音說。

老爸的聲音在我腦海裡響起，在心靈的深處迴盪。
「本，你要去過自己的人生。」
我應該做到了。妳說對不對？美華。
美華？
美華消失了。地上掉了純白色的羽毛，在我還沒有發現的情況下，也都接著一起消失了。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