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音師: 12 - 計劃

12
我認得路去敏的病房，趕忙來到敏的病床前。
這時候美華正在和敏談話，我不知道她們在談甚麼，看上去敏的樣子還是很虛弱，可是已經有意識了，身體應該還是很痛吧，還有受了藥物的影響。
美華正坐在床邊，她見到我，竟有些少慍怒，站起身來向我走過來。
「本，你去那裡了？敏醒來了，你卻跑走了。你知道我等了多久…」
她看見我的樣貌消瘦了又沒有精神，說：「本，發生了什麼事？」
我雙手捉住美華的雙肩，盯著她的眼睛說：「我之後會告訴妳的，現在我要見一見那個女孩。」
美華臉上一紅，被我盯得滿尷尬的。
我直走過去敏的床邊，看到那女孩剛回復少許精神的樣子，她看見我的時候心情變得好高興，可是神情又有點複雜，可能真的太累了。她背依靠著直立的枕頭，長長的秀髮有點凌亂，眼睛是多麼清澈而可愛，微微張開的小嘴巴，面瘦小得只有一隻手掌大，身穿著淺藍色的病人袍，看上去如天使一般美。
「妳，妳是我的女朋友嗎？」聽起上來是多麼蠢的問題。




她轉動了烏黑而精靈的眼睛，說：「你在說什麼傻話呢？我當然是你的女朋友，除非你喜歡其他人了。還是說...」她看了美華一眼，說：「哼，我還未原諒你呢。」
我看著她那天真無邪的臉，真的不希望她被捲入這一場無理的鬧劇裡。是的，敏就是我的女朋友，可是現在我對她完全沒有記憶，我們之間過去經歷的一切一切，全部消失了。這時我已經下定了決心，失去的記憶一定要找回來。
我解釋說：「對不起，對不起。敏…我現在失憶了，我完全記不起我們之間的事。」
「你在說甚麼呢？」美華和敏都聽到我的話。
我繼續說：「我可以先坐下來嗎？…謝謝妳們。美華，這些事有一部份妳是知道的，如果有我所不知道的事，妳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美華點了頭。


然後我告訴了她們關於梅菲斯特的事和爸爸過身的事。其實我猶豫了好久，就這樣告訴她們，究竟會不會對她們帶來危險呢？關於惡魔的事，本來只有我和老爸知道。
和她們的談話，填補了我記憶內一些空白的位置，我從美華的描述知道了敏受傷入院整件事的始末，可以肯定的是梅菲斯特用我對敏的記憶作為交換敏的性命，儘管我認為這只是一個謊言。




我解釋了艾娜對整件事的推斷，認為我們應該可以拆穿牠的謊言，奪回記憶。
說著說著，我看到敏竟然哭了，眼淚在晶瑩的面頰上畫下淚痕，說：「本，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經歷了這些，這種事再發生的話，當我求求你，不要再為了我而犧牲了。」說完了就哭得更兇了。
我堅定地說：「敏，妳就是我最愛的女朋友吧？我後悔自己那麼容易就被欺騙，可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要救妳性命的決定。」
敏伸手捉住我的手，另一隻手觸碰我左手手臂的繃帶，說：「你也受傷了。」
我心痛著，比起妳受的傷，我這算得上是甚麼。
美華說：「聽上去好像是天荒夜談，只不過自從我的音樂變成這樣，好像對這些事都比較容易接受了。」
我說：「美華，我需要妳的力量，妳可以幫助我嗎？」
美華也沒多想，說：「當然可以！牠竟敢騙你，而且放任這傢夥，只會有更多人受害吧！」她看上去相當興奮。這女孩真的比我想像中堅強得多。
我對她們說：「對不起，因為我而要妳們面對這種事。」
敏說：「本，你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敏的雙眼通紅，「我最喜歡你了，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也會支持你。假如你說的惡魔是那麼有能力的話，對付牠不是更危險嗎？我們就這樣下去，創造新的回憶，不就可以了嗎？」




她這樣說，好可能已經令我重新愛上她。
我說：「妳說的對。只不過不試一試，我是不會死心的。這不單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還有我的爸爸媽媽。」
「那麼，」美華插嘴說：「你有甚麼打算呢？」
我的心裡已經有了個大概，不能夠再任由牠擺布。
「本，你可以應承我嗎？」敏用她溫柔的眼神看著我，說：「你一定要陪著我，以後都陪著我，這樣可以嗎？我才剛從手術裡支撐活過來，我不想你有危險。」
「嗯。」我用肯定的眼神回應她，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感受著對方的心靈深處。我伸出手和敏纖細的小手相握，這種既熟識但又陌生的觸感。
我帶著美華，離開了敏的病房，之後我打了兩個電話。

「那麼，」秀坐在我的房間，「我們應該去那裏修理手機呢？」
「啊，我知道一個好地方，不如我今天就帶你們去吧？」雲哥色咪咪的看著美華說。
我們四個人就坐在我那細小但又無比溫暖的家裡。自從我介紹了美華給雲哥認識，他的目光幾乎沒有離開過美華。美華的活潑可愛，漂亮臉蛋，眼大大而精靈，白裡透紅的肌膚，身材苗條又完美的比例，簡單的洋裝打份，正中宅男的要害。
美華露出噁心的表情，說：「喂喂，我們不是來修手機的吧？」
我說：「對不起，秀，雲哥，我騙了你們。你們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請你們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們。」
秀猜說：「喂喂，該不會是…求婚？」
我說：「哈哈，那可能是將來要再拜托你們的事。」





之後我將最近發生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訴了他們。我需要他們的幫忙，所以把故事說得有多完整就多完整，最重要的是包括了梅菲斯特的所有特性。

「這真是難以置信...」
只不過，他們對我的話，沒有一丁點的懷疑，這讓我感到相當安慰。
秀是博學多才的，雲哥則是精通科技的人才。
秀說：「這樣說來，你是有對付梅菲斯特的辦法，才來找我們的吧？」
我說：「對，沒有你們的話，只有我一個人實在是沒有辦法。」
然後我將自己的構想告訴了他們。
秀聽完後，沉思了好長的一段時間，然後用滿有智慧而又自信的眼神，說：「靈界有善惡之分，靈界與人間界的接觸在古書上甚至現代都時有發生，歷史書上多有記載。
「最近這個城市非常的不安寧，悲情的城市，大量的人間悲劇日日上演。罪案率不斷上升，政治的不穩定，是非黑白顛倒不分，令人發狂；暴富的人欺壓弱小窮人，人性的醜惡表露無遺，罪惡填滿了整個城市。
「我猜是因為這樣才招來了惡魔和異能。可是，從古到今，靈界介入人間界的方式有很多限制，通常相當困難，從來都不是輕易地直接介入的，所以牠們也不是我們想像的那麼神通廣大。
「梅菲斯特寄生在野豬身上，而你看到的那頭野豬，是實實在在存在於我們的物質世界的。」
我盡量清晰地回憶，說：「沒有錯。第一次遇到牠就在山上，牠就住在那裏。第二次和第三次牠有穿越空間的能力，可是當牠站在那裏時留下了泥巴的腳印，牠是確實的站在那裏，就在物質世界裡。」
美華問：「那麼只要殺了野豬，就可以了嗎？」




「不行。」秀繼續說：「殺了野豬對牠的靈體完全沒有傷害，這樣做沒有辦法拿回本的記憶。」
我說：「美華的能力，是對牠有影響的。第二次見到牠的時候，我的手機響起來了，是美華妳打電話給我，鈴聲是小提琴，那時候雖然只是一瞬間，可是牠的臉變形了。」
「那麼，」雲哥插嘴說：「我有甚麼可以幫忙呢？」
「音頻分析。」我和秀異口同聲。
我解釋說：「美華的能力會根㯫樂曲的本質、曲調、旋律、節奏、快慢、音量的大小而有所變化，我們已經實際體驗過了。我們要用電腦分析拆解，找出可以利用的部份，加以放大，然後一口氣打倒梅菲斯特的靈體。
「如果這樣都不成功的話…就只有放棄了。」
這時屋內的四個人都靜了下來。
「去做吧！」雲哥說。秀和美華也都面露笑容。「為了本，你家人和敏，只可以做吧！」
「謝謝你們！」我真的萬分感激，他們是為了我拚命。
為了對付牠，我們做了各樣的準備。
首先要封鎖住野豬的行動，特效的麻醉劑從艾娜醫生那裡準備好了。
秀對古書的記載做了仔細的研究，只要當場識破牠的謊言，那一刻牠就會動搖了。
雲哥聽了美華多次的現場演奏，用高級的器材錄了音，然後用電腦程式分解出不同部分。雲哥其實為人腦筋單純，又不通樂理，基本上沒有受美華太大的影響，只要看著美華一動淫念，頭就會痛起上來。所以基本上就只是找出令雲哥頭最痛的樂章就可以了。
看著雲哥色色的，美華也表現得噁心，不過場面還是相當的有趣。
雲哥將電腦內的音波型節段收錄下來，放到高級的手提擴音器內，雲哥身上帶著擴音器，而遠端開關掣就在我的手上，這是我們最強的武器。




我們叮囑美華留在家裡，因為是對付強大的惡魔，不想她有危險。
之後我們三個男人浩浩蕩蕩出發到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