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下班後,我與大學一起住宿舍的同學到酒吧敘舊。

「我同江柏琪一齊咗三年,都仲係好鐘意佢。」我說。

「你特登約我地出嚟,唔係為咗放閃曬命㗎可?」我的同房Parsons說。

「唔係。」我酌了一口手工啤酒,思考着說:「我打算同江柏琪求婚。」

「咩話,求婚?」在吞嚥啤酒的Parsons驚訝得咳了幾聲:「你俾江柏琪迫婚?」





「唔係呀。」

「做咩咁睇唔開?」

「每晚返到屋企,望到佢煮好晒飯,笑住攬自己果陣,真心覺得自己係世上最幸福嘅男人,無論返工幾辛苦都值得。」

我續道:「我每日收工淨係想快啲返屋企陪佢。呢種愛,呢種對的人嘅感覺,喺我二十五歲嘅人生入面,只有佢一個人俾到我。女人青春寶貴,我係時候要俾返個名份佢。」

「你放工係想返屋企休息,唔係想返屋企陪佢。」Parsons說:「林書生,你係無腳嘅雀仔嚟㗎。廿五歲人仔咁傻斷自己米路,為咗棵樹放棄成個森林。」





在大學時期,我和Parsons是一起泡妞玩得很瘋的好兄弟(襟兄弟?),可是自畢業後和江柏琪一起,我便金盆洗手了。

「居然會有男人想主動結婚。」戀愛經歷不多的傻大哥Wade說。

「好正常,我同女友都係以結婚為前題交往。其實兩個人夾,相處穩定自然會想行落去。」正派乖巧陽光男Felix說。

每個人的人生步伐不一,也許他們還未去到這個階段而不明所以。當遇到對的人,花花公子還是想要成家立室安定下來的。

「其實我地同緊居,結婚都只係差張紙。結咗婚之後,我唔覺得我同佢嘅相處會有幾大分別。」我說。





「點同,結婚有法律效力,離婚要分身家。」Parsons說。

「我唔會同佢離婚㗎。」

「未來嘅嘢好難講。可能你第時偷食被人發現咗,佢要離婚呢!」

「屌你啦!咁樣詛咒我。我食女果時都係單身,幾時偷過食。」

Parsons分析:「男人咩時候會諗結婚?第一,係被人迫婚又或者奉子成婚,你唔係。第二,係做錯事想箍煲,所以先出結婚呢招大技。」

「都唔係。」

「第三,係你心底對呢段關係不安,想以快啲結婚嘅方式嚟保障自己,好似啲女人驚條佬會走佬咁。」

「救命。單純好愛,所以想結婚,咁簡單唔得㗎咩?」從前的男女關係已夠複雜,現在簡單的生活很好。





「你女人嚟㗎?」讓人煩躁的性別定型,Parsons繼續揶揄我。

Wade興奮地說:「我知,佢係第五,得閒無屎屙,所以屎忽痕想結婚。好似我無啦啦走去紋身咁,唔一定要有咩莫測高深嘅意義。」

「若然你係都要一個理由,呢個會比較接近。」我回答。

「喂,對面條女幾索。過去撩吓佢先。」Parsons說。他最近也有女朋友的,只是在好色貪玩的方面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變過。

「我跟埋你去。」Wade就罷便跟Parsons離開了座位,留下我和Felix兩人。

「佢兩個應該一世都結唔到婚,今鋪我撐你。做男人最緊要有膊頭。」Felix說:「你咪同江柏琪傾吓,睇吓佢有無意思。話唔定佢衝緊事業,都唔想咁早結婚。」

這裡只有一個正常人能給點正常的建議阿!





「前排傾過一次,佢話想廿八歲升埋職先結婚。」

「咁你唔廿七歲先求婚?」

「好嘢要早啲落訂。」

「你好似仲急過江柏琪。」

我突然想起剛才Parsons說的第三個原因。

我心底是不是真的為了什麼而不安,譬如她條件很好,怕她被人搶走,才想快點確定與江柏琪結婚的關係?她又不是愛拈花惹草的人,我何故要不安?

「咁你打算點求婚?洗唔洗幫手?」Felix續道。

「我未決定。我諗過Book間靚酒店求婚;或者車佢去荒山野嶺,一打開車全部都係氣球啲老土嘢,佢應該會好感動掛。」江柏琪不喜歡鋪張,簡簡單單已經滿足。假若我弄些超級豪華或叫齊親朋好友出席迫婚的負擔求婚,她絕對不會喜歡的。





「仲要買戒指,諗埋點度佢中指嘅Size。」

「但我喺街未見過女仔會戴戒指響中指。」

「戴無名指好睇啲。」我和Felix兩人討論得慶起。只不過和我同齡的朋友對求婚都是門外漢。幸好世界上有網絡大神。

Wade很快便回來了,不過只剩餘他一人。

「做咩得返你一個?」我問Wade。

「你睇吓Parsons同班ABC女吹水吹得幾開心,佢今晚唔會返嚟㗎啦。」Wade這個不太帥的毛哥兒,即使跟着我們,機會很多,卻總被女生請吃閉門羹。

「哈哈。」我一笑。





Pasrons與我的目光相遇,招手讓我過去一起玩,我搖頭拒絕了他的邀請。

「林書生,你真係變晒!」Wade說:「以前你一定會同我地一齊撩女仔。」

「有乜好撩,條條女都差唔多㗎啦。」我說。整晚我都在說與江柏琪相關的事,和尚級的聖人模式能夠媲美Felix。

「以前你啲女都好正,我唔明江柏琪有咩威力可以令你收山。」

「想搵女搞嘢,落一轉老蘭隨時都搵到,太容易啦。其他女仔會想從我身上想得某啲嘢,愛、關注、錢、或者性。但江柏琪唔同。佢係我嘅人生伴侶,為我地嘅愛情付出咗好多努力。

咁多年嚟,江柏琪無試圖喺我身上搾取任何嘢,反而係做一個供給者嘅角色。佢亦都係唯一一個同我建立到咁深連結,關係維持到咁多年嘅女人,地位無得比。如果錯過咗佢,我一世都唔會再遇到咁嘅女人。」

有如長篇小說篇幅的回憶使她不可能被取締。就算做著相同的事,她也和別人不一樣,因為我們有共同的語言和共鳴。甚至於無須交換眼神,我們也會知道對方的想法。

他們沒我好氣。

我理解他們的反應,事不關己的人只想聽到尋樂的花生,才不想百般正經聽我無聊放閃。

因此,晚上十一時,我對Felix說江柏琪在家等我回去,所以早點散場吧。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