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宋校長利用了對魔力雷達用的匿蹤技術,我們沒法透過雷達探知到聖物們所在,至於台長的下落…已不重要了。

找他回來,我們的麻煩會更大。

「多謝你,阿仁。」溫主任閱畢了副台長的那封信,珍而重之地摺好,放進她辦公室的抽屜之中,「但係我都唔知佢講既人選係邊個。」

信中說,不用執著於她或台長,只要有能力和勇於承擔,在困難時敢於守護獵戶座的人便是她心中的人選,而且她還為了這個人提供了權力轉移的親筆信,當繼承者出現連台長的權能也能轉讓。

不就是你嗎,溫主任。





「阿七個邊點樣?」我說,「尋晚佢好似最後無訓?」

「無錯,今日潛夢師再同佢黎多次。」

「睇你個樣,倒係你需要休息下,溫主任。」我嘆氣道。

「…我知,但唔可以住,仲未可以,唔使擔心我,阿仁。」溫主任皺著眉苦笑說,額角流下細汗,「之前嚇親你地唔好意思,係我語氣重左,我…一向情緒管理唔係咁擅長。」。

略有所聞。





「唔緊要啦,你都攰,我唔打擾你住,放心交俾我地。」我說,「咁我返落去先。」

「好,唔該晒你地,呀仲有…你副新眼鏡幾好睇。」

「哈哈多謝。」

這不是甚麼眼鏡,這就是所羅門之眼。

我們第七期現正佔據了勘天廳的一個角落,所有我們的電腦雖然連接到系統中,但只用作搜尋聖物下落之用,還用屏風把這邊和其他人分隔開來自成一角。





現在所有電腦椅都被推開,文師兄從休息室抱來了一個豆袋沙發,Carla帶來了零食,呀蘇的貓頭鷹有牠的專屬角落,而在地下被畫了一圈魔法陣,阿七就躺在魔法陣中央的沙發上睡覺。

「你好陳師傅,唔係尋晚你睇佢訓教?」我與晨月穿過屏風。

「哈欠…尋晚我地收唔到庫瑪麗既夢,可能佢正醒緊…或者被失去意識…昏迷既人可能會連夢境…都無…哈欠…」這個好像剛睡醒的陳師傅就是潛夢師,精神系魔法師,專門研究夢境的魔法師。

不,她一定有,因為封印她的書正<睡公主>。

「依加呢?」我坐到阿七旁邊。

「等緊啊…Zzz…只要佢夢中見到庫瑪麗…就會通知我,我再同你地講。」

「嗄?但你…」晨月問。

陳師傅笑笑道:「我既意識…同時存在於夢境同現實…應該話兩邊之間…哈欠…」





「所以…你睇到阿七既夢境?」

「嗯,佢同幾個靚女…係沙灘度燙緊衫…」

甚麼奇怪的夢境,美女倒算了,為甚麼是沙灘,為甚麼是燙衫,我連從那兒開始評論也找不到。

「芷瑜佢呢?」我指指在角落靠著牆壁的睡著了的芷瑜。

「佢都入左夢境幫手,因為…哈欠…唔好意思,因為…佢清醒夢能力,我叫左佢…幫我,我只需要將佢既意識導入到阿七既夢世界之中…就得,佢依加一邊…睇緊阿七…燙衫一邊跳緊繩…Zzzz…」

我決定收回剛剛想加入當中的想法,天曉得我會在夢中做出甚麼怪事來。

「暫時黎講都係好正常既夢。」





阿七與美女在沙灘上燙衫,芷瑜在旁邊跳繩還真夠正常的。

「我地只可以等庫瑪麗向阿七報夢?」我說,「如果我無記錯,庫瑪麗係被書靈術:睡公主封印行動,所以反而佢應該係沉睡緊個個。」

「睡公主?咦,咁樣主動去搵佢可能成功,如果如你所講係呢本書…」陳師傅哈欠不斷,「人係夢中愈耐就會愈難醒…夢境對人太誘人,不過佢係神,唔知啦…哈欠…」

「雷達搵唔到都可以主動連接?」

「可以啦…報夢講既係緣份,唔使咩…雷達…」他說,「咁我…過去先…Zzzzzzzzzz」

他瞬間入睡,頭還「咚」一聲撞到桌子上。

「佢死左?」我凝重地問

晨月說:「梗係唔係,生命線仲係度…呀,你又玩我!」





不會分辦認真和開玩笑的晨月太可愛了。

身後屏風的布幕被拉開,文師兄氣急敗壞地走進來:「阿七,快D過黎同北斗會館個幾條友講你地已經做緊野…訓左!?仲訓緊?!阿仁你係度就岩,你都過埋黎幫溫主任撐下場面!」

我皺眉道:「北斗會館個咩秘書長又黎左?」

「係,煩到痴線!」很少見文師兄這樣煩躁,「依加溫主任去左同佢地傾,唔知擋到幾耐…」

突然外頭傳來騷動聲音。

「秘書長,勘天廳只限員工進入…!!」

令人煩厭的聲音由遠至近:「溫主任,獵戶座係北斗會館既所屬機構,係北斗會館既管轄下!你地無權力阻止北斗議會級數既人入黎!」





「但係,你咁樣會妨礙到魔力觀測工作!」

「只係行入黎就阻礙到?你地既架構到底有幾脆弱?」

這傢伙正一仆街!我憤而站起來,晨月也是:「文師兄,看住呢度唔好俾佢打斷潛夢師同阿七佢地!」

「哦,好!你地都小心D。咦,你今日點解帶眼鏡?」

「要小心既人係佢!」

拉開布幕,可以看到幾個職位比溫主任高級的人正遠遠地看著闖入勘天廳的秘書長。而圍著秘書長理論的只有溫主任一人,明明這兒是她主場她卻反而好像勢孤力弱一樣,即使她已經召喚出幾個幻人包圍住秘書長,但他的手下卻喝著:「咪掂我地呀!」「睇撚住呀!」「咪郁手郁腳!」之類。

那群高薪廢物在做甚麼?竟然沒一個人去幫忙?

「喂!你想點啊!」我喝向秘書長,「呢度唔係你地入得黎既地方!」

「你咩職位?你只係見習觀測員你咁同我講野?!」

「我有權限入黎呢度,你無,有咩野唔講得?!呢度我主場!」我嘴上不繞人,「即刻同我出返去!」

「幾日後就係聽證會,你地獵戶座連個代表都無,群龍無首仲咁無大無細!?」秘書長說,「睇黎呢份聽證會既RUNDOWN都係無人收架啦!」

「你可以俾我,唔需要入黎!」溫主任與幻人說。

「俾你?你只係個勘天廳既主任,你有咩資格收?」

溫主任幾乎被逼得哭出來,她轉身望向身後的那些高層求救,他們都是從工房棟因為騷動而被吸引過來看熱鬧的人,角落那個是堂堂營運顧問,現在正看著穹頂上的實時星象放空,汽水機旁邊的那個人是技術總監,他正低頭玩著電話但雙眼卻閃閃縮縮地望向秘書長。

真是一群高分低能…

「無人收啦嘛?」秘書長揚揚手上的牛皮紙袋,誰人接過就代表是獵戶座天文台的負責人,聽證會如果判我們過失的話就要為佛心舍利負責,所以全員龜縮。

畢竟他們爬了這樣多年才來到現在這位置,誰敢賭上自己生涯。

「佛心舍利守唔住,聖物搵唔到,台長失蹤,連個負責人都無,我睇獵戶座都到達為止啊。」他說,「呀邊個,等陣返去聯絡個首宋皇臺觀測船,睇下瑪那觀測服務外判俾佢地既報價幾時有。」

「係。」

溫主任低頭握緊了拳頭,然後轉身跑走。

「溫主任!」晨月轉身追過去,我站在那兒對秘書長怒目而視。

「哼,睇黎聽證會開唔開都係咁,獵戶座天文台已經獨行獨斷得太耐。」秘書長說,「已經忘記左無北斗會館你地根本咩都算唔上,哼,仲話咩我無資格入黎,我呸,人唔笑狗都吠。」

康台長眼中的殘渣,用完即棄的踏腳石,卻憑著這樣多精英的努力繼續運轉至今,手執領先世界的技術,使全世界魔法師為之神往與炫目…在秘書長他眼中只是挑戰自己權威的存在。

但我知道溫主任一定會就這樣將副台長的心血拱手讓人。

「砰啦!!」

突然,天空傳來玻璃碎裂聲!

從溫主任的房間中,一個漆黑沸騰的幻人抱住溫主任躍下,「砰」一聲伴著玻璃碎著陸於秘書長眼前!接著晨月也手執鐮刀跳下,企於溫主任身邊,捲起的勁風把二個女生的外套如斗篷一樣輕輕搖擺。

「你你你地想點啊!?」被嚇倒的秘書長猛退幾步。

「呢封係副台長既親筆信,上面寫住唔使執著於佢或者台長,只要敢於承擔呢個責任既人就可以暫任獵戶座既署理台長。」溫主任雙目怒視向那些高層們,「你地有冇人敢接管天文台?!余顧問,吳總監,仲有個邊個幾位!」

他們全部馬上把視線挪開。

「我真名係溫可柔,幻人使,勘天廳觀測科主任,瑪那研究者。」溫主任走到他們面前,「正如副台長既信所講,一切關於天文台既事務,你地可以理解為我全權負責,由今日起我會擔任獵戶座天文台既署理台長!」

眾人的龜縮與溫主任的勇敢也許全在副台長的計算內,她才會留下這樣方便的親筆信,好使她能挺身而出。

「…信上的確係咁寫,好啊,但係就憑你?!你呢個小小主任?!本身仲係來歷不明既麻瓜?!」

這傢伙…!

我大喝:「溫主任!向後跳開!晨月,防禦!!」

「噹!」

飛出的魔咒被晨月揮刀格下,完美掩護往後躍出的溫…溫台長,二人都毫髮未傷!她與秘書長臉上同樣是又驚又怒,驚是因為我在秘書長施法前已看穿了他的想法,怒是秘書長竟然會在勘天廳動武!

所羅門之眼的鏡片上正泛起光之紋路,我怒道:「秘書長!你竟然眾目睽睽下,係獵戶座既心臟,對獵戶座既台長動武!!」

但是秘書長的怒,明顯是因為被我識破了施法。

「區區麻瓜!」

看到了(Observed)。

他向我舉起魔杖,空氣震動沸騰,我不慌不忙地往後一靠身子!

「呼!」

火球在我鼻尖飛過,我雙手插著褲袋背著那個只會爆出誇張火光卻沒有一絲殺傷力的火球冷冷地看著他:「係得咁多料?」

彈道軌跡與魔力密度與我一秒前透過所羅門之門觀測到的未來一模一樣,不足為懼。

「秘書長。」

晨月出現在他的背後,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沒有任何人制止到,全身散發肅穆殺氣的她身上多了那件大死神贈予她的黑袍,化身死亡本身的晨月光是看已經叫人生畏,連附近的氣溫也好像瞬間降至冰點,寒芒包裹的鐮刀高舉到空中:「你敢係我面前對阿仁出手?」

[要死了]—秘書長眼中流露真正的恐懼。

「停手,阿月。」溫台長道。

「……」

嚇得不敢動的秘書長緩緩地回頭,身後已經再無死亡的陰影。

「係既,台長。」晨月站到溫台長旁邊還輕輕鞠躬,我也站在溫台長旁邊以示聽命。

給予極大恐懼,然後展示給這垃圾看只有溫台長能控制這恐懼,連死神也對之聽命,這就是剛剛兩個女生在樓上的計劃,只是沒想到秘書長會主動對我與溫台長出手。

「呢份資料我今日會睇。」溫台長冷冷地被嚇傻的他手上拔下牛皮文件袋,「今日既事,我既往不咎,請回。」

「…我地聽證會見,溫,台,長。」又氣又驚的秘書長扔下這一句,與手下轉身離開勘天廳。

勘天廳中先是一遍安靜,然後大家竟然站起來拍手鼓掌,剛剛幾乎縮回母親子宮的那些高層們也在鼓掌之列,明顯在為有個替死鬼而高興。

「各位…我,我冒昧咁…拎左署理台長呢個頭銜,請大家多多輔助我,我其實仲有好多野學,仲有好多野未識,如果無大家幫手既話…我一定…」緊張得一塌胡亂的溫台長一邊向四周的人說話,一邊滿臉通紅地低著頭。

聽溫台長說,中學時老師也看得出她的領導力而將籃球隊隊長之位交給她,似乎她本身就有著這種領導英姿。

「溫台長,你可以有D信心。」我笑著說,「我地全部以後都睇你頭。」

「大,大家繼續專心做野!呀呀呀!」她飛奔出勘天廳,眾人報以哄笑,然後各自回到自己看位置上工作,技術顧問掏出魔杖一揮,剛剛的玻璃碎馬上飛到樓上的窗框中黏回成原狀。

「溫主任呢?!」跑到我面前的是阿七。

「你訓醒啦?你無係夢入面對女神做咩變態野呀?呀仲有佢依加係溫台長。」

「台長?!點解既?!點解你今日無啦啦帶眼鏡既?!算啦算啦算啦,唔重要!阿仁,快D去同溫台長講,我地已經搵到庫瑪麗既位置!」阿七氣急敗壞地說。

******

在夢中,沒有語言的隔閡。

按阿七的說法,他就好像聽到庫瑪麗說廣東話,而庫瑪麗聽到阿七說尼泊爾話。

「同我入正題!!」

「你知唔知佢企起身係勁靚,尼泊爾人個種輪廓係香港女仔無,我唔係話你唔及佢啦阿月,我既意思係…」

「阿七。」我叫住他。

「係?」

「庫瑪麗得九歲。」

阿七:「……」

晨月:「……」

這傢伙馬上慌亂地進入正題,應該說把話題扯到正題之上吧。

那是只有意識存在的世界。

***

她被困著,因為太睏了,她沒法動彈,任由自己抱著胸前的那一本書。

那本書正是你太睏的原因,阿七這樣告訴她。

我也沒辦法把書扔掉,庫瑪麗說。

你不是神嗎想想辦法啊,阿七反駁。

這邊尼泊爾信仰極度薄弱,加上睡公主太過知名,芷瑜說。

幫幫我,他殺了姨姨,庫瑪麗悲傷地說。

姨姨就是指那個照顧她的保姆吧。

你能看到甚麼,聽到甚麼,感應到甚麼嗎?芷瑜問。

這兒甚麼也沒有,除了我之外甚麼也沒有,庫瑪麗道。

怎麼會有除了自己以外甚麼也沒有的世界?外太空嗎?

庫瑪麗,你能感受到任何東西嗎?即使看不到,聽不到,卻知道其實在的某種東西,芷瑜問,對占卜有研究的她對這種直覺式的感知有所理解。

有其他的…的東西在,在我家也有這種感覺,庫瑪麗說。

甚麼東西啦,咦不對,她的家不就是…阿七開始思考。

她的家是神殿,所以感知到神器嗎?不對,神器在天文台,所以是聖物?想到這兒的芷瑜往空中一抓,一顆閃亮亮的白色珠子出現在她手中,擁有清醒夢能力的她可以在夢中自由改寫夢界。

類似,類似是這種東西,庫瑪麗點點頭肯定。

總結一下:庫瑪麗被關在一個只有她的世界,附近能感知到有其他聖物,可能是被偷取的彌賽亞之血或奧林匹克聖火。

只有自己的世界,阿仁跟我說過,華夏神話中有這些法寶,例如西遊記中叫對目標真名,目標回應就把人吸進去的葫蘆,當年沈醫生也被八卦鏡關住過—阿七說。

芷瑜接話:托塔天皇李靖的寶塔連擁有多重神性的哪吒也能困住,是類似的法寶吧。

等等,阿七想到了甚麼。

你想到了?芷瑜問。

李靖是封神演義的神祇吧,衪與姜子牙伐了商後被封為神,我們的會長不就是…姜子牙的轉生?阿七說。

北斗會館是不是有一個藏寶庫,放著會長的那些聖物?先不說當中有沒有那座三十三天玲瓏寶塔,如果說藏木於林的話…芷瑜說。

庫瑪麗她在北斗會館的藏寶庫!!二人一起意識到這個答案!

你們找到我了?庫瑪麗說。

…不要怕,我們馬上會來救你,阿七道。

我是活女神,我不會怕,庫瑪莉點點頭,在夢界中也能感受到她的成熟…不應屬於這年紀的成熟。

在我面前,即使害怕也不要緊喔?阿七在夢中大膽起來,輕撫庫瑪麗的頭髮。

反正只是自我形象的投影,不致於會死吧,阿七這樣盤算著。

……庫瑪麗陷入了剎那間看無念,然後。

…嗚,你地會來接我的吧,真的會來接我的吧…真的會來嗎?不準騙我喔…意識中充滿著不安,動搖,陌生,身在異鄉的恐懼,在只有意識的世界中表露無遺。

我答應你,不理你是神還是人,我也答應你,我一定會來接你。 阿七安撫她。

夢界變得不穩,現實的噪音滲入,接著二人回到現實中。

***

我抱頭:「今日已經夠多野煩,你話佢係北斗會館個藏寶庫?」

「阿仁,我地要通知溫台長。」晨月拉起我。

「…佢頂唔頂得順…唔係,佢一定要頂得順。」

我開始明白溫台長的壓力了。

「黎啦,我地上去搵佢,雖然佢只係接任左台長十五分鐘。」

我們三人穿過拱廊走向樓上的溫台長辦公室,文師兄與芷瑜正在操作衛星,對北斗會館的會址發射近地軌道乙太束,使ICC全棟進入完全觀測的範圍內。

三人幾乎是破門而進。

「溫台長!」

「阿七?同你地…搵到啦?」溫台長說。

「北斗會館藏寶庫,呢個係我地係根據夢中既線索推理出既最有可能結果。」

我補充道:「依加,文師兄同芷瑜係樓下操作緊衛星再確認。」

「叫埋呀蘇同Carla返黎,第七期同我準備出發去北斗會館總部。」

「溫台長…」我說,「你想直接殺上去?」

現在北斗會館與獵戶座天文台之間的關係已經是劍拔弩張,火藥味相當重了,剛剛秘書長才硬闖過勘天廳,現在她才帶上我們第七期上去絕對會使情況更糟。

「如果預先通知,佢有線人係北斗會館既話一定會再走,佢再走一次既話就唔知點先搵得返。應該話…佢咁多手下,係北斗會館內一定會有線人,我地唔可以同佢地講定。」溫台長說。

這樣她會面對很多指責吧,其台長的地位也會面臨很多挑戰。

「…溫台長,你唔應該去。」我說,「我地要你帶領獵戶座,如果你咁樣突然衝上去,會有後果。」

「我知道,但係點都要…」

「如果變成我地第七期自把自為衝上去,你完全唔知情既話又點?」

「你地唔使咁樣為我…」

「你唔係一直都咁為我地咩。」我說,「我眼中既第七期唔只係十個人,仲有帶住我地五組人既你,我地第七期永遠係十一人。」

「但好可能會有危險…」溫主任說。

「所以更加唔可以俾你去,你就係度等我地既好消息,台長。」

溫主任欲言又止,最後坐回椅子上,失落地說:「…你地係度做咩,點解你地會係我房?出去。」

「交俾我地。晨月,阿七,準備好同我去惹麻煩未?」

「…」

「你地要答”噢””好”之類先得架!?」

「噢…」

「好~」

好吧是我自討沒趣。

我們在停車場集合,我與晨月騎著R3,而阿七,芷瑜,Carla,呀蘇,文師兄五人坐博士留下的車,呀蘇駕駛。

才一駕出停車場,呀蘇馬上在耳機問:「你地有咩計畫?」

「直接搵會長點睇?」我說,「你地有冇人識會長?」

「我識。」晨月說。

「咦?」我怎麼不知道?!

「始終師傅介紹過我俾佢識,因為佢係大死神所以同會長,佢爸爸,佢爺爺都叫識。」

我突然想起,莫非晨月的中二病是受了他影響…

「佢係個點既人?」芷瑜問,「我無見過佢。」

「睇報告書,三年前係12定唔知13歲…依加應該15,16歲。」我說。

「阿仁你到底睇左幾多次報告書?讀歷史既人係唔係都係咁?咦你今日帶左眼鏡既?」Carla笑著說。

文師兄道:「好呀,至少有人係會做功課。」

「言歸正傳先大家。」呀蘇回到他的定位上,「我地計劃係點?」

「私底下搵會長,進入藏寶庫,救出庫瑪麗,回收聖物,輕鬆!」阿七道。

「有邊次咁順利…」我忍不住窒他。

「但阿七既計劃就係我地既理想,用佢做藍本啦,回收聖物同庫瑪麗後,將佢地轉移到伐魔隊既總部度就可以,個度係最安全,施子雄一事後每個伐魔隊成員都要接受背景調查,而且將聖物同庫瑪麗送到伐魔隊總部後就算再出咩事都唔關獵戶座事。」

我擅長臨場觀測,阿七與芷瑜擅長數據分析,沒想到呀蘇會制定計劃,自從他破相後我們反而更能了解他,而不是只有「帥哥」這單一刻板印象。

來到了北斗會館,我們觀測員亮出獵戶陀錶,而魔法師們亮出七星陀紋,穿過鏡子後便是真正的北斗會館基地。

「你地咁多人,有冇預約?」化了超厚妝的Kelly 問

「晨月,你上。」我壓下聲線說。

「嗯!我地…要搵會長。」

「會長?搵佢咩事。」

晨月深呼吸,畢竟她要這樣說慌:「我地幫佢抽到PS5。」

真好對付。

幫會長抽到了PS5這理由有夠荒謬的,但晨月同意這可能是最有效的藉口。結果證明她是對的,我們馬上被會長邀請到他的房間。

說是房間,這是因為他沒有任何職能,這兒連辦公室也算不上。

「會長係點既人?」芷瑜壓下聲線問。

晨月難得臉上出現這種微妙的表情:「佢啊…點講好呢。」

反正連她也這樣遲疑,一定不會是甚麼好傢伙就對了。

北斗會館是管理香港魔法師的機構,但是北斗會館是由通稱為北斗議會的委員會運作的,會長並沒有實權,只是拍拍照,在文件上簽名,於那些小冊子寫點廢話的人。而且按晨月和沈醫生的報告書中提及,他現在大概15,16歲左右,應該是最麻煩的年紀。

「會長,佢地到左。」

「入黎。」

Kelly打開門,我們走進去後大門關上,室內可以聽到電腦的運轉聲,那些電競零件正在黑暗中映出紅藍黃綠的聲音…為甚麼不開燈啦。

「喂SIRI,開燈。」

「依加為你搜尋:開燈…」

「唔係啦,開燈呀!」

「對唔住,你電話簿中無開燈既聯絡人…」

一個人影拿起就在身邊的電話,點下屏幕,燈光亮起…這根本更快吧。

「哼,你地終於黎左啊。」會長轉身攤開雙手斜著頭說,「我要既野呢。」

「……」

這傢伙,傻的嗎?

這就是一個十五,十六歲的少年,正坐在電競椅上看著我們。身高明顯比起同年紀的人矮小,應該是因為他欠缺運動而長不高,他臉上有著這年紀的淡雀斑和青春痘印,白晢的皮膚反映缺乏戶外運動,再看看牆上的那些動漫周邊,掛軸,人偶…喂怎麼全是御姐系,會長你多多少少隱瞞一下自己的癖好吧。

「會長,好耐無見…」

「晨月姐姐啊,佢地係咩人?嗯?唔係,我見過你幾個,係紅館。」會長說,「你地抽到PS5?唔係用左魔法架嘛?擅自用魔法為自己謀利係犯法。」

「無啦,無用魔法,說來話長,會長,我地想去你既寶物庫。」晨月說。

按晨月說法,大死神關海生間中會帶她來與會長相處,因為會長只是記憶轉生,如果他忍不住用他的法寶為自己帶來永生的話,晨月就要把他處決掉,反正只要留下血族繼承就可以。

「PS5呢?」他說,「未有PS5前一切免談,仲有晨月姐姐你後面個班人入到黎粒聲唔出,啞架?」

這傢伙這年紀莫非已經是…

「係~PS5既訂單,因為知道你想玩,所以我上網買左俾你。」晨月說,這價錢…是食炒買回來的呢,不過以晨月的收入不算是甚麼大問題。

「…係炒價?」會長當然也認得出。

「嗯,唔緊要啦你想玩既話…」

「晨月姐姐,你唔應該買呢部機。」

果然啊,這小子這年紀這症狀,可不是簡單的中二病,而是更嚴重的東西。

「咦?點解?」

「晨月姐姐,你咁樣食炒價即係助長炒風!本身PS5就唔係D咁貴既野黎!但係個班炒狗,根本就係以本傷人!自己用電腦程式抽機之餘,更加用錢去收機,如是者市場上既機全部落入炒狗手中!掌握左供應後,佢地班人就可以從中獲利!仲係度成口話咩自由市場,供求決定價值之類!屌啦!呢個只係以資本主義之名對平民既剝削!新自由主義下既暴政!今日佢地炒PS5,第時就可以炒糧食炒水資源!因為佢地認為只要用供求做擋戰牌……」

長篇大論的批判,這傢伙不只是中二病,更加是叛逆期!

「佢做咩咁激動…阿月送遊戲機俾佢喎…」Carla明顯沒有和這種年紀的憤青相處的經驗。

我苦笑:「我未返工之前都係咁。」

上班後就會變得犬儒,甚麼原則都關我屁事,我只想下班回家。

「咁你…要唔要?」晨月問。

「……下次唔好再幫襯炒狗。」

挑!說了半天還是興高采烈地收下那些訂貨單,那些真香的GIF圖就是說這種人呢。反正自己說服不了自己去食炒價,人家食了炒價送給自己就「無可奈何」地收下,真是難為他。

「你地要去寶物庫?」會長小心翼翼地收好訂貨收據,開始在電腦上搜尋去那店面的路線。

「係。宋校長似乎將聖物放左係寶物庫入面,而且連庫瑪麗都被法寶封住然後放係入面,會長你最近有冇打開過寶物庫?」我問。

「你係阿仁…有啊,就過年,Kelly話要盤點寶物庫,每年過年前都要咁,順便抹下塵。」

每年也這樣做,宋校長就是𣈴準這一刻呢。

「睇黎宋校長將個三樣聖物都收在入去,彌賽亞之血,奧林匹克之火,佛心舍利,再加埋封住庫瑪麗既某件法寶…」我說。

「咁咪好,自投羅網,咁樣即係聖物返返黎我地手上啦,咁你地去捉佢咪得,黎煩我做咩?你地講到咁我更加唔會隨便開寶物庫俾佢有機可乘,收工。」會長帶上耳機。

「唔係咁,既然宋校長佢可以將聖物放到寶物庫之中,說明有同寶物庫相關既職員已經係背叛左,你明唔明呀!」Carla似乎對孩子沒甚麼耐性。

阿七拿出預先列印的報告:「根據獵戶座既完全觀測,寶物庫之中既神性反應比起之前上升左唔少,而升幅附合聖物既級別同數量…」

會長帶著耳機斜眼看看報告,看看阿七,然後又看回屏幕。

「阿仁,我要打柒條死廢青。」難得阿七也這樣生氣。

叛逆期加上中二病的臭小子煩死了。

「你地冷靜,專家黎緊對付佢。」文師兄壓下聲線說。

芷瑜與晨月算是最有耐性的人,我們都離開會長的電腦桌以免自己忍不住捏爛這小子的臉蛋。我們留下兩個女生在那兒和他對話。還好這小子喜歡大姐姐,對著芷瑜和晨月的態度比較好,但到底專家是誰?

「佢令我諗起細個既自己。」呀蘇說,「自己間房除左自己之外咩人都唔俾入,連阿媽入黎俾生果我食我都覺得係入侵緊地盤咁。」

「我記得有一次新年,我表妹入左我房想搞我D高達。」阿七說,「第一次係同一日內幫人開年同被老豆開年。」

「好在我無咩親戚…不過就算係咁,一件事還一件事,個寶物庫事關重大,佢應該要俾我地入去。」

「我終於明後生話D大人咩都大局為重,嬲佢地下下都搞鳩自己既原因。」阿七道,「你睇我地都變成左咁既大人。」

「你慌條友唔係收埋D咸書係寶物庫入面咩。」我說。

「阿仁…」呀蘇語重深長地和我說,「依加無人買實體咸書架啦。」

嗄?!不是吧!我這樣老嗎!?阿七為甚麼用看著可憐廢老的眼神看我!?

「哎呀你兩個行開得唔得?!」會長喝斥晨月和芷瑜,「跑圈呀!跑緊圈呀!」

嘩完全和我們年輕時一模一樣…

晨月與芷瑜苦笑著過來我們這邊坐下,本來我們坐在這兒他已經會來趕我走,但他似乎正在網絡遊戲中戰鬥所以沒這個空閒。

「佢話到樓下。」文師兄看著手機說,「你見佢咁心急就知。」

「嗯?」我們望向會長。

「嘿哈哈哈!死啦!死啦!!死啦!!想走?!你以為晒我時間唔使付出代價啊死台狗?!」漏音耳機滲出劇烈的槍聲和爆炸聲,然後——「YES!!!垃圾!返去搵你老母喊啦嘿哈哈哈哈哈!!!」

我覺得北斗會館完蛋只是時間問題。

接著他高速地摘下耳機,拉開抽屜把枱面上的電腦,屏幕,鍵盤滑鼠全部掃到抽屜內,這抽屜就好像有無限深度一樣把它們通通吞掉,然後會長雙手結出手印一揮,書本,文具,畫簿從抽屜飛出來,這不就是放學偷玩電腦,聽到父母腳步聲光速收拾的動作嗎。

接著大門打開,少女咆哮聲從遠至近轟鳴:「姜——望——峰——!!!」

「啊晴晴,放學啦?」會長放到拿到手中才兩秒的畫筆抬頭,「今日我研究左新既筆觸,你睇下?嗄?你地仲係度既?」

「你唔使呃我啦,頭先你又係度打機係咪?」

「無呀,唔信你問佢地?」會長急中生智望向我們。

「呃…」

會長舉起OK手勢,還在晴晴身後合掌拜託。

「會長一直都係度畫緊畫,原來佢咁鐘意畫畫架?」芷瑜流暢地接話。

「真係…但,你又話今日放學同我去睇鋼琴既?我等左你勁耐囉…」晴晴望向會長說。

這傢伙只是打機打到忘記了吧。

晴晴是個年紀比起會長還要年輕小的女生,大約中一,中二左右,但是樣子比起成熟會長還成熟,正是青春期女生比男生更高大更像個小大人一樣的現象。

「有,有咩?!我,我,我畫到太忘我唔記得左呀,對唔住啦晴晴…」

「…嗚…」開始撒嬌了呢。

「係呢晴晴你識佢地?」會長問。

「我識晴晴爸爸,」文師兄說,「曾經我地共事過。」

文師兄在北斗會館的年資相當久,副台長也識佢很久了。

「係呀,文師兄話你唔肯開寶物庫俾佢地?點解啦?之前我地都成日入去玩架啦,係呢排你唔俾我入去咋嘛。」

「呃……」

這傢伙在寶物庫中到底藏了甚麼?

「晴晴你留係度,我去開俾佢地。」

「神神化化…」

「你地,跟我黎。」

所以晴晴就是文師兄口中的專家,她說一句遠勝我們說他一小時,只聽同輩的說話不聽長輩的說話這病症也叫人頭痛。

「等陣你地會見到晴晴既等身大雕刻,唔準同佢講。」會長低聲道。

等身大的甚麼?!

「個份係佢既生日禮物,記得千其唔可以同佢講。」會長補充說。

…真的會有人想收到自己的等身大雕刻嗎?不過這是她們兩小口之間的事我們不多加評論了。但這樣看會長還真是個小男生呢。

「仲有,唔準當我係細路,特別係你兩個,芷瑜姐姐,晨月姐姐。」

「係~係~」

完全是在哄小孩子。

寶物庫就在中庭的對面,回收聖物和庫瑪麗到工房棟,降下防護壁就行了吧。

…最好是有這樣順利。


既然宋校長都會用源自獵戶座天文台的雷達匿蹤,他大概也猜到我們會找到方法鎖定聖物的位置吧。

而且聖物是在年末盤點時被混到會長的寶物庫之中,那麼北斗會館早已經被滲透了,這是剛剛才說過的。

那麼我們來寶物庫會被通風報信,自然是合理不過。

當然,事後孔明是很簡單的。

***

寶物庫位於北斗會館中庭的對面,這是一張好像萬神殿的圓拱形建築,被一條條的羅馬柱包裹,正面就是入口的宏偉殿堂,即使這是在夾層之中創造的魔法空間也顯得氣勢非凡。

「呢度除左貴賓黎參觀交流之外唔會開放,你地好彩。」會長說。

「入面有冇神器?」阿七問。

「無啦,咁貴重既野我都無,不過好似你地天文台借左件黎研究,你唔問下你地個新台長?」

消息真靈通呢會長。

「其實我已經唔太識分神器同聖物…」芷瑜說。

「好簡單,神器係有威力既野,只係威力超強既工具,例如日皇既天叢雲劍可以操作氣象,而聖物只係信仰既凝聚,例如佛心舍利,除左會產生瑪那魔力外無任何功能…當然,聖物對魔法師黎講都係好有吸引力,始終有其他價值,例如用作觸媒,原料。」文師兄說。

「文師兄真係咩都識呀…」阿七說。

「使你講,唔係點Carry你呀!哈!」

其他用途嗎…

登上台階,這兒樣子很有入口的風格,但就是沒有入口,本來應該有門洞的地方是一大塊白色玉石,上面釀有閃亮的鑽石,排成北斗七星的樣子,就和魔法師們腰間的七星陀錶一樣。

「進入指魔針測量範圍,載入神性魔力樣本:佛心舍利,開始對比。」阿七拿出預先準備好的指魔針,馬上機器發出「嗶,嗶,嗶」聲音,指針指向玉石後,說明佛心舍利就在寶物庫內。

Bingo.

藏木於林這招對我們獵戶座可沒用。

「吾名為姜望峰。」

會長把手貼到玉石壁上,一道漣漪從他的掌心於明明是固態的玉石上泛起,接著玉石上的七顆星星向圓拱上飛去變成鑲在穹頂上的北斗七星,留下的七個小孔擴大連接,最後化成一條通道供我們穿過。

「嘩…」

一排又一排的射燈亮起,密密麻麻的玻璃柱立於地面上,玻璃柱之間剛足夠一個人通過,每支柱子高約二米,但有部分大一些的寶物玻璃箱就比較長或大,例如那邊的方舟殘木,或是這邊的青山禪寺鐘,但是從這邊望過去在圓頂下盡是浮在玻璃柱空中被射燈照亮的寶貝們。

「係之前既我歷年來係世界各地搜集既聖物,寶物。」會長說,但即使口上這樣說他卻無視這些珍寶們走到一個角落,那是一張工作枱,上面全是雕刻工具,一個和晴晴1:1大小的雕像正在那兒,雖然還在雕刻中,所以線條輪廓還很粗糙,但卻能看得出會長沒有用魔法,而是憑人力一刀刀的刻出來。

「本身打算等今晚佢訓左我先過黎開工。」會長拿起挫子,小心翼翼地磨向一個邊角,木材馬上變得圓滑起來。

即使有這些稀世奇寶,也不及自己準備送予摰愛的禮物。

中二死了,但也很不錯。

「嗯,呢邊…」阿七拿著指魔針與文師足走進了玻璃柱之間,身影馬上就被重重反射淹沒而消失在寶物庫中,只能間中聽到他的腳步聲和指魔針的「嗶嗶」聲。

「阿仁,你副所羅門之眼睇唔到聖物係邊?」我與晨月靠在會長旁邊牆邊等著。

「睇唔到啦。」我脫下所羅門之眼,輕輕戴到晨月的鼻樑上,「你睇?你應該睇到一舊雲咁。」

「嗚…想嘔…」晨月說,就好像視力正常的人帶到了近視眼鏡一樣。但是帶上眼鏡的晨月配上她的長髮實在動人,氣質感叫人屏氣凝神,她的臉形也相當配合所羅門之眼,我看得一時間發呆,幾乎口水也要流下來。

「你試下放空精神,咩都唔好諗,特別係關於魔法,施法既事。」我拉回注意力。

晨月閉上眼然後集中精神,再緩緩張開眼:「清左少少…」

我輕輕把所羅門之眼摘下帶回:「因為你始終係魔法師。」

「係…?所以係麻瓜先用到?」

「麻瓜比較易用,魔法師要好晒精神,好似你頭先咁。所羅門之眼,講到尾就係睇到未來既施法。」

「未來…」

瑪那是人類(魔法師)干涉現實的媒介,受人類思考活動影響,對吧。

所以光是「想」這個動作,就會輕微地影響魔力流動。

所羅門之眼就是利用這個原理,當魔法師腦中浮現出「施法」的念頭而影響魔力流動時,瞬間完成觀測和解讀,把即將出現的魔法顯示於我視野中。

今天早上在勘天廳,秘書長的思路是想施法—>抽出魔杖—>發動魔法—>發射火球,但是因為魔力受思考影響,在他想施法那一瞬間,所羅門之眼就根據魔力的微弱波動顯示出飛行的火球,當然彈道,威力也如秘書長想的一樣。

「有效範圍大約同呢度差唔多,施法者意志愈強,諗得愈專心愈用力,預知既時間就愈耐,範圍愈遠,晨月你都係魔法師,所以你自己身上會有干擾,反而由我戴住既話就可以清楚睇到未既施法。」我拿著所羅門之眼在手上把玩,鏡片中有光茫泛起。

「副台長佢地咁勁…」

「嗯,就好似思考會產生腦電波咁,但到依加科學家都未做到用腦電波解讀思想,台長佢封信講得岩。」

獵戶座的技術結晶,超越時代的睿智精髓,其真名為所羅門之眼。

「咁樣阿仁終於可以做到野…今朝,你就係靠佢睇到秘書長施法?」

「係,如果佢係用拳頭打過黎或者抆槍之類,所羅門之眼就完全無用,佢唔係預知未來,而係讀魔法師既心…喂,咩叫終於做到野啊,之前做唔到咩?」

晨月笑著說:「嘿,心虛?」

「…小小架。」

「阿仁,對唔住,我唔係話你之前做唔到野…」

「我無咁諗,我知你同我玩,只係…我總覺得自己好似同你地魔法師距離近左少少咁。」我戴上所羅門之眼,「晨月,即使我只係麻瓜,我都一定會努力用自己既方法解決呢件事。」

……那是甚麼?

「阿仁?」

我一臉不安地望向寶物庫的穹頂,半球形的天花中一個火球正在飄浮,散發著炫目的光芒,奪目的亮火…好像太陽一樣。

「晨…晨月,個個咪係宋校長個招…」

晨月望向我指著的穹頂:「咩呀?個度有野咩?」

馬上我發現到了:那個太陽只有亮度沒有溫度,而且只有帶著所羅門之眼的我看到——!!

那是未來觀測的「太陽風.日冕拋射」!!

「全世界防禦姿態!!我地中左宋校長埋伏!!」

我連解釋的時間也沒有,馬上那火球便從單純的未來觀測變成了現實,不再是所羅門之眼的影像!灼熱的風席捲視野,穹頂發出「裂裂」的怪聲,巨大又熟悉的風壓向我們!

「晨月!!」

「係!吾名為凌…」

但是正當晨月要用那招時,一條人影飛身撲到我們面前!透過所羅門之眼,我看到一個虛形無中生成,帶著一種從未見過的虹光閃爍!

「吾名為姜望峰,在此呼召流轉吾血吾身之神威!神話再現—!」

那是…!!

「——繁弱弓!!」

虹光凝結,會長手中持住一把深木色的弓!

「會長點解唔用盾之類?!」晨月驚問。

「晨月,呢把弓岩晒!」

空氣震動沸騰,會長對準即將爆發的太陽拉動弓弦,隨著弓弦被拉開,附近的空氣好像被吸過去一樣,勁風起弓弦然後凝結成一支箭矢!

繁弱這把弓出自上古傳說,那位英雄的神話事蹟完美剋制宋校長這招,其名為后羿,正是擊墮九個太陽,使世間萬物得以存活的射日箭神!!

「墜落啦,太陽!!」

箭矢化成巨大的亮光直衝穹頂,太陽這次卻不是好像那晚在天文台一樣全方位爆發日冕,而是整個向會長砸過來!巨大的火球墜向地面,射日之箭拔地衝天!!

「砰!隆…」

太陽與箭矢互撼,接著正如神話一樣,箭矢擊穿太陽,火球被箭頭擊潰一同消散在空中!!熱風散去,一時間竟然感到陣陣清涼,宋校長緩緩降到玻璃柱陣的中間,俯視著我們。

「如果你再用太陽掟我,我就唔放過你啊廢老。」會長抹掉細汗說。

「竟然召喚物件後再短暫賦予神器既概念,雖然時間唔長但的確好唔簡單,會長。」

「唔好係度擅自分析人地既魔法,你識唔識禮貌?」會長吐出舌頭做個鬼臉舉起中指地問人家有沒有禮貌。

但為甚麼?

為甚麼他會在這兒?他的目的是甚麼?他在玩弄甚麼詭計?

「哼,如果真正既神器交俾你呢種人,遲早只會為禍人間。」宋校長一步一步的在玻璃柱頂上走動巡視。

不對,剛剛會長不是說了這兒沒有神器嗎?

他似乎不知道,所以…他的目的是神器。

「宋校長你知唔知你害死左幾多人?!你知唔知幾多家庭因為你既襲擊而破碎,幾多人見唔返自己愛既人!?」

一把女聲從旁邊嘶叫著接近,正是想撲向宋校長的芷瑜!旁邊的阿七與呀蘇連忙拉住她,身為麻瓜的她在身為星環階的宋校長面前和螻蟻沒甚麼兩樣,可不能讓她這樣送死!

「如果我唔鍊成真神既話,死既人只會更多!你一定要死,會長小朋友!」

眾人今次沒事,是因為剛剛他直接用太陽擲向會長…所以他的目標是會長!

「晨月!斬開鋼支!文師兄!用物種起源保護佢地!」提前看到了施法的我連忙指示,馬上地面被鍊成一支支的鋼刺炸開!但早已文師兄運起物種起源抵消,晨月揮刀擊落空中的鋼支,以破滅之相將它們化成碎屑!

宋校長知道這種攻擊沒法解決我們,但是似乎相當意外我提早洞悉了失機!雙眼通紅運著賢者之石的他一舉手,地上馬上湧起黃金的波浪,整片地面化成了金色的溶液撲過來!

「阿仁!」

「晨月,幫會長拖住佢!其他人去搵聖物!!」

所羅門之眼早已經顯示了波浪的位置與走向,我左閃右避躍過每一下攻擊!同一時間晨月知道我不會被輕易擊中,馬上揮刀殺向宋校長!第七期的人們卻是看著我們發呆,似乎在遲疑著是否能置我們三人於不顧!

「快D去啦屌!!」我躍空閃過抓向我腳邊的黃金說。

「行啦!!去返頭先個位搵!」呀蘇說。

「大家幫下我!」Carla召喚出多個幻人向不同方向玻璃柱跑去!

伐魔隊那群垃圾到底去了那兒?!

「眾人可能性為無限,世人啊!以雙手開拓吾等未來!人類群星閃耀時!」文師兄還不忘放出全體強化的書靈術,一時間我覺得自己身輕如燕,結合所羅門之眼看著宋校長的攻擊也奇慢無比!可以!我不會被攻倒…我,可以戰鬥!

「嘿啊!!」

晨月的鐮刀揮出一擊又一擊,銀弧如月,沒有給宋校長一絲喘息空間!但是宋校長身懷賢者之石,面對甚麼也能破壞的晨月他卻能甚麼也能鍊成,竟然這樣也不落於下風!

「會長!佢目標係你!即係走!去搵伐魔隊!晨月,幫佢開路,小心頭頂!」

晨月一個翻滾避開突然在頭頂暴長的水銀,揮刀向後轟擊,破滅之相的金線被潑向寶物庫的牆壁,馬上石材沿金線發黑瓦解成細沙,化成一條會長可以通過的道路!

「今日唯一唔可以放過既人就係你,姜望峰!」宋校長說,「唔係既用聖物冒險引你同第七期黎就無意義!」

宋校長揮舞雙手,空氣被他轉化成水氣,濃霧瀰漫,然後衝向會長!

「砰!」

「隆!」

「啪!」

霧氣深處傳來兵器互格的聲音!

「晨月!」

「係!」

別以為氣體就不受破滅之相影響!晨月把刀以球狀揮擊砍出,刀鋒揮過的空間刮起勁風把霧氣蒸發,然後晨月一個突擊,直奔會長身後為他助拳!

為甚麼他要這樣針對會長?他目標不是要鍊成真神嗎?

之前已經思考過這問題:已經得到了所有原料的宋校長為甚麼不立即鍊成真神,現在我有了個想法:他在忌諱著某東西。

而且會長與這被宋校長忌諱著的東西有關係,所以他才執意要殺會長,方法是利用聖物引我們來,我們在寶物庫出現就等於會長也會出現!

好吧那時我對了一半。

宋校長不慌不忙地發動攻擊,一波又一波的黃金在地面上浮起湧向晨月,只要她揮刀一慢就會被壓成肉醬!

「會長,快D走呀!」我喝他,難得晨月和他切換了位置!

「外面未必安全…阿仁,你唔發現伐魔隊完全無反應?」會長說。

他說得對,這兒可是北斗會館總部,即使沒有伐魔隊也總有其他魔法師來助陣吧!

「阿仁,我地搵到啦!」玻璃柱陣中傳來文師兄的聲音。

「你真係覺得我會咁樣任你地拎返聖物?」宋校長冷冷地說。

看到了(Observed),又是陷阱!

「文師兄,扔撚左佢!!Carla即刻防禦!!」

「砰!」「砰!」「砰!」「砰!」「砰!」「砰!」

他們身邊一支支玻璃突然爆裂,碎片四濺!

「現實即物質,掌握物質即掌握現實。」

宋校長在炸開的玻璃雨下向我們宣告,「真正既聖物一直係我手上,個邊既神性魔力反應只係迴音殘響。」

「賢者之石應該鍊成唔到聖物同神器先係,係既仲成世界既?!」會長也驚訝,似乎他轉世這樣多次也沒見過這種事。

「正如人造人鍊成同賦魔一樣,本來都係做唔到既事…仆街,佢用左活神既神權!」

「正解,范普仁同學,上次係天文台我知道你係聰明人,今次交會長俾我,我放過你地第七期又點睇?」

剛剛爆裂的玻璃碎變成利刃刺向阿七眾人,Carla召喚出幻想泰坦以巨臂包裹著加上物種起源阻止更多玻璃鍊成才勉強擋下,幻人血流如注,雙臂血肉模糊,我們這樣多人竟然還沒法佔上風!

「晨月,返黎!」要創造空間給晨月回復!

晨月一刀砍開眼前的黃金躍到我身邊戒備。

「你點解要殺會長,你地應該無仇無怨先岩。」

「因為需要。」他說,「你知道咁多就可以,會長,我唔係針對你,你唔好怪我。」

會長怒道:「如果我可以承受多幾次神話重現我一定殺撚左你!」

「你既神話重現殺到我既頭先早就殺到,無謂掙扎。」

霧中那幾下交手已經用完了,真不妙。

「…定係你想我去搵佢?」

突然間,宋校長望向那個1:1的晴晴雕像。

「原來係咁,沉迷英雄劇既你地鐘意呢種,後生仔始終都係鐘意咁。」

「喂,你想做咩!?唔好對晴晴亂黎!!」

「行政大樓,所以係呢個方向…唔係…反正都係,索性用成個北斗會館陪葬!」

雙手揮舞,手印劃過空中留下的痕跡化成鍊成陣,重重鍊成陣把宋校長包裹保護,賢者之石在他體內飛到空中,流動的賢者之石閃爍著詭異的猩紅凶光:「你地知唔知道,最原初既神權係咩?」

所羅門之眼只剩下一片光亮,甚麼也看不到,也沒法辨別這是甚麼魔法。

「物質創造既極致同原點,亦係所有神話之中開幕既必有環節,神權既最初顯現當然係創世…太陽,只係其中一個分支。」

不…是吧…他說甚麼…

創世?

「吾名為宋冠堯。」但詠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