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輪到我地。

藥房阿叔劈頭第一句就問:「要乜野?蓮花清瘟定必理痛?」

「啊,唔係啊,我地想要事後避孕丸。」丁家岐有啲尷尬咁話。

「你地夠秤未架?」大叔瞇起眼,上下打量我地。

「夠啦。」丁家岐即刻俾身份證佢睇。





「咁做咩唔戴套啊?」佢打開個櫃,拎咗盒藥俾我地:「239蚊。」

「咁貴掛?」都唔知佢係咪見我地細個無經驗,於是坐地起價。

阿叔哈一聲笑咗出黎:「平果隻賣哂啦,呢排需求咁大,度度都咁早收,唔扑野仲有咩可以做?」

丁家岐懶得同佢嘥口水,拎出一張五百蚊。

阿叔望下我,又趁機進行捆綁式銷售:「買埋安全套啦,食事後丸好傷女仔身架,呢隻超薄、貼身,富有彈性,見你地咁細個,應該仲讀緊書,俾個九五折你啦。」





「要兩盒啦咁。」丁家岐淨係想快啲買到藥,解除危機。

「送埋枝水俾你食藥啦妹妹仔。」

雖然阿叔只係推銷貨物,但我真心覺得幾warm。

連個外人都體貼過丁家岐,認真心淡。

丁家岐同我行去公園,幫我扭開枝礦泉水。





「乖啦,快啲食咗佢。」

我向來唔識食藥丸, 灌哂成枝水先吞得落,細細圓圓既藥丸早已溶化,含到成嘴都係苦澀味。

同我既心情一樣。

「係咪食咗架啦?」丁家岐好唔放心,叫我擘大個口畀佢檢查。

「你當我係三歲小朋友咩?」

「都係小心啲好。」

我見佢咁緊張,不由得係心入面反咗個大白眼,頭先扑野既時候,又唔見你咁小心?

「食唔食野呀?」丁家岐望下隻錶,離六點仲有半個鐘。





「有啲攰,想番去瞓覺。」我企起身,感覺身體被掏空,全身骨頭都散哂。

「咁好啦,我送你去搭車。」

一路上無話可說。

每行一步,兩腿之間都隱隱作痛,同埋好似有野流出黎,我諗應該係血。

「做咩行路行得咁奇怪既?」

我搖搖頭,懶得解釋。

明明丁家岐已經進入我既身體,我地之間既關係,理應變得更加親密,但係點解反而好似疏遠咗,多咗層隔膜咁?





臨別前,佢問我:「你聽日仲黎唔黎啊?」

「你又想同我扑野呀?」

「唔係,我想同你溫習,今日都冇溫到。」佢嬉皮笑臉咁話。

「睇下點。」我擠出一個笑容。

直到最後,佢都係無問過我痛唔痛。

突然想搵個人陪我傾偈。

魚蛋對男女之情咩都唔識,如果畀詩韻知道咗呢件事,一定鬧我蠢。

我決定打電話俾阿瑩。





「喂?婷婷啊,我正想打電話畀你。」三秒不到,阿瑩就接咗我電話。

關鍵時刻,果然係姐妹先靠得住。

「你搵我做咩呀?」佢搵我,離不開約我去行街、傾心事或者講八卦。

「呃,成件事好長好長架,我都唔知邊度講起好。不如你講先啦?」佢話。

「我同丁家岐上咗牀。」

電話果頭靜咗三秒:「真架?你地終於搞咗啦?」

「係呀。」





「之前又話唔搞既?做咩突然之間改變主意吖?」阿瑩好好奇咁問。

「我都唔知道呢,一時衝動掛。」

淨係記得當時睇住新聞,瘟疫啊,地震啊,打仗啊,話唔定聽天就輪到香港呢,我唔想到死既時候都仲係處女,咁咪做咯。

「你宜家仲係佢屋企?」

「走咗啦。」

「唔同佢食埋晚飯先?」

「唔啦。」我諗咗一陣,又彈咗句出黎:「其實我有啲驚...我地無戴到套做。」

阿瑩吓咗出黎:「做咩畀佢中出咁傻呀?」

「佢係我男朋友吖嘛。」

「佢咁不負責任既,淨係掛住自己爽,萬一搞大咗你個肚點算?」阿瑩一輪嘴咁數落佢,「唉,我幫你計下安全期先啦。」

「安全期?」我聽都未聽過。

「前七後七吖。」佢知我聽到一頭霧水,好有耐性咁同我解釋:「黎M既前七日同後七日吖。」

「我上次黎M係15號,黎咗一個星期,去到21號,再加多七日,姐係28日。今日係31號,咁咪姐係高危期?」

「係呀。」

「咁點算呀?」

「你食咗事後丸未?」

「食咗啦。」

「咁唯有等多半個月,睇下有無M黎。」

「平時成日嫌黎M麻煩,原來無M黎仲得人驚。」

「如果你仲係驚,咪買枝驗孕棒番黎驗下,同做快測一樣,不過係浸係啲尿,一條線代表無事,兩條線代表有咗。」

都係唔講啦,越講越驚。我將個話題轉番去佢身上:「你頭先唔係話有野講咩?」

「無啦,同你呢啲大件事比起,我果啲係小事,不值一提,出黎再講都未遲。」

「咁好啦,下次再見。」我自己都未搞掂,實在無精力關心人地既事。

有幾個乘客望住我,一臉八卦,我無理到佢地,三唔識七,聽到就聽到啦。

聽講處女身上有種獨特既乳香,扑完野之後,呢種香味就會變成臭味。

我無帶香水,唯有拎枝消毒酒精出黎噴,想噴走臭味。

至於剩底既藥丸,我驚阿媽見到會問長問短,索性全部掉哂去垃圾桶。

反正都唔會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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