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要問的?」課室裡只有我,南,胖子跟錄音機。

「我們,可以活著回來嗎?」胖子最關心的就是能否活著回來享用加大碼肉套餐。

「我相信你們,所以你都要相信自己。」誰敢保證他人的死活,何況將要面對的都是未知。「三個人去,我要見到三個人回來。這是我作為老師給你們最後的課題。外出的基本物資明天我會為你們準備好。」課室變得寂靜無聲,再沒有人回應,再沒有無營養的打鬧,就剩那麼四個人。各自沉默著,空氣也像是凝固了般;壓迫得連吸口氣都是件困難的事。

當晚我們三個被編到去同一間房休息,我們消失多天了,都應該隨便幫我們找了個藉口,畢竟要讓「普通民眾」安心。

「喂。」看來南也難以入眠。「嗯?」





 「抱歉一直以來都瞞著你。」除了打機外少見的認真。我並不怪他,換轉是我都會做同樣的事。「其實我寧願自己一直都無知的活在30層以下,寧願自己沒聽到我爸工作上的祕密。」他繼續著。

「所以你都是無意間被捲進來的?」南話語間流露著十萬個不情願。

「還記得當晚...」他開始回憶。

本應是個寂靜的夜晚,房間裡卻不斷傳出吵雜的聲響。好奇心的推使之下我偷偷走近了房門。

「這不可能發生的。」一把沉厚的男人聲音。





「嗯,昨天來說是不可能,但這刻外面正在發生的我們已經不能否認了。」另一把溫柔的聲音回應。

「那麼⋯啊南他們怎麼辦?」

「不到必要也不會牽連他們,但誰也保證不到,畢竟沒有人瞭解外面的事。」

「⋯⋯」

「我明白你的擔心,你也清楚我今天特意來就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相信我,誰都不希望年輕的孩子去面對這事,他們仍需要點時間。」





「你怎麼會明白⋯你有過孩子嗎!」

「冷靜點,你心裡很清楚現在衝動起來對大局沒任何好處。你不會想南現在就被牽連到吧。」

到底是什麼事,講著一堆我聽不懂的說話。我實在是不能忍受了。「不輪到他想不想了,我被牽進來了。」我打開房門,裡面站著另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兩個男人,一個滿臉驚訝,一個卻淡定無比。

「小孩子!你在這幹嘛!這個時候你該睡了!」他衝著我來想要把我趕回房間去。

「笙,別。」一句之下我爸立刻像被捆綁住一樣沒有再動。

「南,都長這麼大個了。」我們有見過面嗎?「不過你當時還很小,沒有記憶都正常。我是晨曦,相信你剛才門口都已經聽到大部分的對話?」

「嗯,我已經不再是個要被保護的孩子。」我瞪了瞪我爸。「既然早晚也得關我事,那現在就變成我的事吧!」

「哈,你就像你爸一樣!已經成了男子漢喔。那好吧,笙,把一切都告訴南吧。」





「現在還未是時候吧!」我爸激動了一下。

「這可是命令。」柔和中帶點威嚴。「我知道怎麼辦了。」一個正值壯年的男性向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年輕男子服從。

「南,如果我們再碰面,即意味著事情將會變得複雜起來。我很想再見到你,但我也不願意再見到你。你懂我的意思嗎。」離開前他就留下了這麼一句。

「所以說你還是早早學會了偷聽嘛。」我鬧著他,將他從回憶帶回來現實中。

「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的聽!」南生氣了。他這麼一句差點把睡死的胖子吵醒,我舉起手指示意他冷靜點。其實我怎會不懂他的心情、難處,換誰得知世界的真相都會很難受,何況是我們這年紀。但,男人之間就放在心裡吧,他會明白的。

就這麼看著個天花板,腦海不斷浮現不同的畫面,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這次輪到我的回憶了。一些斷斷續續的碎片。這些記憶是屬於我的嗎?我都不肯定。





「你⋯別相信⋯⋯晨曦的說話⋯⋯快跑!」跑?跑去哪?這裡是⋯?大廈的其中一間房?大概是三十樓以上的⋯

「跑吧。隨便你怎麼跑。這一層都是我的人。」是誰?

「你這小人⋯為了今天你計劃了多久⋯?」

「喔?以為是什麼電影情節嗎?臨死前問些多餘的問題,然後期望我這大奸角慢慢向你解釋再讓你有時間逃走?不,這是現實。來人,送他走。」

砰!一聲巨響,隨伴著槍聲的響起,女人的頭上多了個深紅色的洞。血花四濺,四處都是血液與腦漿的混合物,一陣腥臭味充斥著房間。女人再沒有動。

「輪到你了。雖然你是個小孩,但我不會養虎遺患。」男人轉向我,不知是否記憶模糊的關係,即使是正面我也看不到他的臉。

「喂,醒醒!我們快要遲到!」又是南。今日是勘探的日子。噩夢,真為我打了個好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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