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緹雅: 忍字篇 5.合作
聲音自空氣中四面八方飄散迴盪而來,令人無法分清說話者所在位置,近山猛悄悄的靠近妙法女尼和佐倉瞳,他還不能完全相信這名白忍,這種剛愎自用之人,常常會因為些微差池出現驚人之舉。
「是忍者先生呀!我們才在擔心你一個人前來會不會出事,還好有及時趕上,這個地方的汙穢似乎不太尋常,消滅起來非常吃力,能不能請你也加入小隊,有你的幫助相信任務可以更加順利!」
原本就是受到忍寨命令前來執行任務,如今卻演變成委託者的再三請求,不止是捂頭嘆息的近山猛,就連瀨戶滝野都看不太下去,這個年輕武士心思未免太過寬大蠢善,世界上真有如此之人嗎?
不過是不是都無妨,瀨戶滝野心中自有一套方案,隱匿在無形中的聲音再度傳來道:「合作可以,但我有自已行動方式,除了提供結界內情形外,只有在消滅首汙和禍荒時才會出手,若是在那之前狩魔小隊就覆滅了,我也不會幫助的,另外,前方的汙穢已經消滅。」
「哼!」的重重一聲,近山猛十分不爽這個一身白的白癡忍者,同樣是年輕人藏小子就比他好多了,但對外妙法女尼和他雖然是領導者,不過渡邊藏和佐倉瞳才是真正主心,這隻狩魔小隊成立是在近十年前,由兩個十來歲的孩子獨自一手一腳以命拼搏出來,所以他尊重兩人決定。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忍者先生果然非常厲害,難怪忍寨會派你幫忙,首汙和禍荒非常強大,忍者先生願意出手可以減輕不少負擔,這樣狩魔小隊也可以降低許多風險,實在非常感謝。」
爽朗高昂聲音,令人明白感受到年輕武士發自內心的高興,更不用提他臉上開心輕鬆的笑容,連原本不爽的近山猛看了,也只能跟著無奈的笑,但躲藏在暗處看清一切的瀨戶滝野,心中卻是沒來由一陣不爽感覺。
「這世界上真有這種人嗎?直率!無邪!由良善組合成的個體,可以光明正大活在天陽之下...那為什麼..為什麼忍卻不行!?苟且偷活於世間陰影中,每日遊走在生死邊緣,受到天下人懼怕唾棄!千日櫻裡不該存在這種事情,我一定要改變華惡崇!像風魔一族般堂堂正正的活著!」
「忍者先生?忍者先生?」遲遲得不到接下來回應,不死心的渡邊藏不斷叫著,到最後甚至雙手合握放在嘴邊高喊起來,這舉動讓瀨戶滝野更是不悅,決定先到下個區域等待,打從心底不想看見這個年輕武士。
但,就在動身時,他突然發現,狩魔小隊裡的女陰陽師,似乎從頭到尾都面向著自己藏匿位置,緊閉雙眼雖看不出情緒波動,不過秀巧嘴角微微噙著笑意,彷彿像在向他致意。
清麗微笑,瀨戶滝野心中卻是沒來由跳動加快,同時生起莫名驚慌,有股完全被人看透的陣陣涼意沁冷全身,他連忙凝定心神,帶著複雜眼神看向女陰陽師,他的身形漸漸化作煙塵消失在這塊已淨化區域裡。
「忍者先生!!」
「好了藏小子,別再叫了,猛大叔的耳朵都被你喊痛,有這麼多力氣,留著叫給那些汙穢聽吧!」
近山猛有些受不了渡邊藏,他每次遇到想要結交對象都會這麼興奮,不過仔細想想,自已當初也是被這樣熱情打動,才會加入隊伍,這小子的真誠熱情還真是讓人難以抗拒呀。
見渡邊藏似乎有些失落瀨戶滝野的默默離開,妙法女尼笑道:「小藏別沮喪了,他應該只是到前方先等著,我們早點休整完,就可以出發與他會合,別讓他久等了。」
佐倉瞳向來少話,此時也突然開口,卻是有些不對題的道:「藏,照你想的去做,我們早點出發去幫幫他吧。」
三人聽了,都為這突如其來話語微微一愣,心中各有不同反應解讀,只有近山猛仍是一副不爽模樣,妙法女尼則是若有所思神色,而渡邊藏則更加開心笑道:「喔!狩魔小隊出發!我們一定要完成委託和幫助忍者先生!」
另一邊的瀨戶滝野,離開令他莫名煩躁的狩魔小隊一行人,白忍如道輕煙流光,瞬行躍飛在高低起伏的竹野嶺,忍者對於氣的運使與其它職業大有不同,他們更擅長於用在曲變幻化和激發體能之上,流傳淵遠的忍者秘傳配合五輪秘法,能做出許多令人無法相信的事情。
一路無聲奔行中,瀨戶滝野腦海裡不住浮現女陰陽師面容,淨潔無脂的臉上那抹笑意不散,似是洞察一切清麗神情輕易敲碎他心防,如纏身繞煙冉冉不散,心臟突然又是沒來由的急速躍動,驚覺不對的他猛然止步停下!
已淨化區域雖是天陽暖照,但風吹草擺婆娑輕聲更顯他一人寂寥,獨立於草原坡嶺上的瀨戶滝野閉目靜心,風水卷氣循環流動雖讓他漸漸平復下來,但姿影倩容卻更深入他的腦海,察覺到這情緒如像大江東去不復返,再回想曾見到年輕武士與女陰陽師的親密無間,更加鬱悶如鉛的沈重頓時充塞心中。
述地,瀨戶滝野拔出隨身小太刀直往手臂刺入!瞬間貫體痛感讓他清醒不少,鮮紅血液不住染豔衣服,原本喜好亮白的他,此刻卻莫名愛上這種紅,抽出刀身回鞘,水之卷力量很快止住傷勢,他收起武器為手臂簡單包紮,臉上重新回復了執著神情,現在的他沒資格也沒多餘心力去思考其它事情,該做的只有完成任務,讓華惡崇重新正視他的存在。
重新啟動劃過竹野嶺的白色身影,再次極速奔躍起的腳步,此時帶著股說不清的憤然不平之氣,眼見巨大黑暗籠罩結界就在眼前,瀨戶滝野猛然大喝一聲,不顧一切的如白鷹展翅般高翔直衝進去!
此時,遠在後方的狩魔小隊,四人正整休好重新騎了馬匹上路,不是每個職業都像忍者般體能強化可自行趕路,其他職業少數能辦到者,都是非同尋常的存在,不可與一般並論。
例如,千日櫻曾經的第一人,那名通天達地的陰陽師,已到了單憑一人之力可對抗千人軍隊地步,也因此,擁有他的南海道成為名符其實大國,即使在他消失無蹤後依然強盛,這次對陽山道的侵略正是要展現實力,證明即使『他』不在了,南海道仍是最強國家!
「瞳,可以告訴妙法嗎,對於那名白忍,妳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快速並行中傳來妙法女尼平靜問句,但其實她心裡充滿疑惑,這次任務並不尋常,連視任務完成為己命,重信諾的忍寨都派出這麼個反常之人,以她對各大忍寨的了解,這種心態之人,一輩子都沒機會出現在外人面前才是。
靜默了片刻,佐倉瞳才緩緩自渡邊藏懷中發聲道「他只是在不斷掙扎,如同我們般的平常之人,但可以感覺出來,忍寨一方原先是想拒絕委託,派瀨戶滝野執行任務,不過是認定我們會失敗,正好連帶讓他一同葬身在竹野嶺,當初...或許我該跟你們一同晉見國主的。」
空之卷給予她的天賦實在太強大,而且無法完全控制,只能閉眼稍稍壓抑,這份能力讓了解的人都會為之害怕厭惡,但更多的是被人覬覦著,好不容易她和渡邊藏才擺脫這種命運,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狩魔小隊不會用上,妙法女尼也是因為接下任務後,近來心中一直隱隱有著不安預感才出口詢問,現在看來,事情比她所想還糟糕些。
「妙法,妳會這麼問佐倉,代表應該有想法了,弄明白陽山道他們這次在搞什麼鬼了嗎?那個國主陰沈狡詐的令人不喜歡呀。」近山猛沈聲問道,狂野粗曠臉上是截然不同的縝密思考神色。
如果說渡邊藏是箭頭帶動小隊前進方向,近山猛就是最強後盾支援著眾人,而佐倉瞳自然是四人核心,但真正出謀策想,為小隊規劃一切的頭腦卻是妙法女尼,遊走修行千日櫻各國多年的她閱歷豐富,少有判斷出錯。
妙法女尼聽了近山猛問話,因斗笠掩蓋半遮面容更顯沈靜,她看了佐倉瞳一眼,隨後道「不,雖然有點頭緒了,但還沒完全想清楚,不管如何,接下任務後私自逃跑,必會受到陽山道懲罰,先完成眼前任務再說吧,答案...或許就在竹野嶺的汙穢起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