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婷走後,涼亭下又只剩下我自己了。

在這個萬籟俱寂的時刻,我想起Crystal,她驚愕的臉。不難想像,她會認出我套在頭上的內褲,她丟失的內褲。只是,那內褲下的臉,那潰逃的身影,她會認出來嗎?我的心砰砰地跳。萬一敗露......她會發現自己看上的男人,原來是個變態。一個無私的變態,把本應兩人之間的變態,波及到所有人的變態。

她也許會包庇我這個罪犯,不依不饒,像個裹小腳的女人。不過,女人的愛是自私的,自私而不得,因而煎熬。一鍋煎熬的藥,冒出泡,又碎掉,如此的愛情;又或許,當她看到這與慾火緊貼的焦黑的背面,那多理想誘人的表面也就馬上變得不值一顧。誰會留著焦掉的太陽蛋?無法分割的焦碳,這致癌的東西。

兩極的結果,兩極的未來,我只想到這樣兩極的可能。兩極,變態的心理。

輾轉反側,有了暫時應付自己的結論:推想始終是虛妄,現實總不如預期,好壞都不如預期。既然這樣,何必空煩惱。我躺在涼亭供人休息的石板上,輕嘆一聲,抱著僥倖放鬆下來。涼風拂面,忽然有了秋意,焦躁不安盡去。我也成了這夜色中的一員。



——我幾乎嚇得要叫出聲。

Crystal突然站在我面前,用俯視這片夜色的眼神,俯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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