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自殺的妳，怎會如此可愛》: 【第二幕：跳海吧少女】(4)

【第二幕：跳海吧少女】(4)

裘若晴哭到失聲，哭到無力攤倒在橋上。陳立草將外套捲成枕頭，讓她不用臉貼地下。

她哭聲再度收細，身體還是捲縮在陳立草身旁。

「你覺得我係唔係好廢啊？」

「我覺得你已經好堅強。」





裘若晴聽到「堅强」這個形容詞後，坐起來反駁陳立草，「我邊忽堅強啦，如果我堅強嘅話，我就唔會想死咁多次，係個天唔畀我去死咋！」

陳立草輕力彈了她的額頭，「得啦，就算你唔係堅強，但都有我好堅定咁撐住你。」

裘若晴被彈後收起了哭臉，怒視陳立草，「做咩彈我。」

「彈你就彈你囉。」陳立草不甘示弱，再多彈她一次，然後拔腿就跑。

裘若晴追逐着逃跑的陳立草，在漆黑之中，他帶着她逃離這個世界。





裘若晴停在小路上喘氣，而陳立草站在海邊的石頭等她。

「你幾時跑得快咗咁多㗎。以前細個嘅時候，你跑快兩步就俾我捉住咗。」

「我細你一年啫，唔代表一定跑得慢過你嘅。」

陳立草小時候總是追趕著她的背影，這次換他站在前方。

「你夠膽就唔好喐。」





「好呀，我就企係度等你。」

裘若晴朝着他跑去，途中裝着被石頭絆倒，他擔心她因而急步走到跟前。

「做咩咁唔小心呀！」

他在她身前蹲下，仔細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傷口，卻發現連一丁點擦傷也沒有。

陳立草抬起頭，就被裘若晴捏他的臉頰，「你係咪未死過。」

「得啦、得啦，你放手先，係我錯。」

裘若晴放手後，他伸手想扶起她，她遲疑了一下，怕被他報復，但還是伸出手。

他沒有捉弄她，抓着她的手，帶她坐在海邊的一塊大石上。





裘若晴坐下來，但滿腦子仍是剛才拖手的畫面。

在她的印象裏，陳立草就是一個小屁孩，整天跟著他走來走去，被人欺負就找她，放學沒事幹也來找她。

小時候裘若晴嫌棄他總是走得很慢，於是拖著他的手，強行令他跑得快些。

他倆早已拖過無數次手，但唯獨剛剛拖手的那一刻，是裘若晴第一次對陳立草有了心動的感覺。

她想可能是他已經長大吧，也可能是自己剛分手，急於找誰來證明自己也有人愛因而產生的錯覺。

一切感覺來得太快、太突然了，裘若晴無法思考下去。

見裘若晴在發呆，陳立草偷偷靠近，她臉紅耳赤，不願直視他。海邊無光，陳立草看不清裘若晴的面容，想趁她不為意，輕輕吻她，但他深知自己只是她的好朋友，或者是他的弟弟，終究不敢拉近與她的距離。





裘若晴看穿他的心思，但不說破。

他倆指尖在漆黑中碰上，誰都沒有躲開。

但誰都沒有更進一步，伸手拖着身旁的另一位。他們凝望天空，心裏同時想着要是他勇敢一點就好了。

他們定格在半厘米的距離，不進不退，原地踏步。

曖昧的氛圍令他倆快將窒息，裘若晴率先捱不過，開口問：「其實你...」

她還未說完，就被陳立草的電話鈴聲打斷。電話中陳立草的媽媽催促他回家，他隨便說幾句敷衍過去。

結束通話後，她說：「你走啦，你今日都陪咗好耐㗎喇。」

「你叫我點放心畀你一個人喺度，琴日你話你冇事，但你今日又唔知喺實驗室度做啲乜嘢，你...」





「我...」裘若晴再也無法偽裝自己一切如常，「其實真係好唔開心，我真係好想死呀，但我同你講有咩用，你幫到我啲乜嘢呀？」

滿滿的無力感洶湧而來，明明剛剛開解她這麼久，但都好像沒有什麼成果。陳立草的確是什麼也做不到，但他不甘心，不願看到她一個人墮落。

他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什麼越軌的行為，只是把手搭在她的肩膊上。

她擦乾眼角的淚水，甩開他的手，「我就唔信你次次都救到我。」

望着大海，她縱身一躍，沉沒在漆黑中。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