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校園】《副校長發現我寫甜故，竟然送一段初戀俾我》: 三十四、衷心祝福你我能看開　別盲目控制（上）

周瑞盈微笑地搖頭說：「我無答佢。」
我心裡的自己，釋懷地重重呼出了一口氣。

「只不過，」周瑞盈的話原來尚未說完，「我打算喺我翻去加拿大之後，俾個答案佢。」
我再一次緊張起來。
「咁你打算答佢咩？」我兩眼發直地看著她。

「呢半年以嚟，我差唔多每一日都對住佢。佢係一個好悶嘅人，無聊嘅時候最多溫下書、煮下嘢食，即使成班朋友一齊集合喺一間屋企度玩，佢都可以一個人靜靜地坐埋一邊睇小說。起初，我都只係因為人生路不熟，所以唯有多啲跟住佢，亦覺得自己同佢夾唔嚟。
但係日子耐咗，我慢慢發現，原來其實我幾享受佢嘅生活方式。有時候，我哋兩個放學會一齊溫書，然後一粒聲都唔出就咁過咗一個下晝；有時候，佢會教我煮下嘢食，我就迫下佢同我追下劇咁，然後佢又迫翻我去學佢打嘅機。呢種二人嘅相處模式，真係好舒服。
所以，我諗，我會俾一次機會佢。」周瑞盈頷首一笑。





「咁點解你想話我知嘅？」我感到自己口腔內雖然並無什麼，卻依然有一陣苦澀的味道。
而我腦海裡的思緒也相當複雜，心臟似是在我體內亂蹦亂跳，完全定不下來。
「哈哈，其實我都唔知。但係當我呢一段日子入面不斷諗緊點樣答徐溢熙嘅時候，唔知點解，我不斷諗起你。或者，對我嚟講，你真係一個非常非常重要嘅人。所以，我覺得既然我嚟緊有一個咁重要嘅決定，我都應該要同你分享嘅。」
周瑞盈解釋，而我能夠感受她語氣中的認真，換言之，她似乎已經心意已決了。

比起跟周瑞盈分手的一刻，現在的我更確切地感受到失去周瑞盈的感覺。
我知道，當周瑞盈正式跟另一位男生在一起的時候，她就不再是一個專屬於你回憶的女生。
那獨一無二的存在，正式要畫上句號。
我心裡，充滿了惋惜。





「做咩呆哂啊你？粒聲都唔出，唔太似你喎。」周瑞盈把手在我面前揚了一揚，然後轉身過去繼續前行。
看著她逐步遠去的背影，我感到自己內心情緒的洶湧。
而這份不穩定的情緒，驅使我作出了一個毫不理智的行動。

我跑前，用力地叫了一聲：「周瑞盈！」。
這叫聲在夜闌人靜的街上顯得格外響亮，周瑞盈回過頭來，表情似乎是被我這聲叫喊嚇了一跳。
我走到周瑞盈的面前，距離接近得可以聽到彼此的鼻息。
 
這種距離，在那段暗戀周瑞盈的歲月中，曾讓我的心跳加速不已。




這種距離，在那段我們出現分歧的日子裡，也曾使我感到窒息。
而時至現在，這種距離，為我和周瑞盈製造了一個欲言又止的氛圍。
我剛才由心而發地叫出了「周瑞盈」的名字，但其實我並沒有認真思考過到底為何要這樣做。
這一秒的衝動，衝動得就像從前那個尚未長大的自己。
 
我倆凝視彼此對望了片刻，周瑞盈才幽幽地問了一句：「你會唔會想講啲嘢？」
周瑞盈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回應。
因著周瑞盈這個提問，此刻的我心情稍為平靜了下來。
其實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出些什麼。
當天提出分手的人是我，選擇不重新找回她的人也是我。
可是，怎麼今天充滿複雜情緒的人，也會是我呢？


也許，為情緒尋找解釋，並不是此時此刻該做的事。
現在，在這個只有我和周瑞盈的時空中，或者，我應該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一件現在不做，可能會後悔一輩子的事。

「我唔捨得你，」我知道，若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將來更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我嘅意思唔係好似以前鍾意你嗰種唔捨得，而係……」
而我同時也明白，自己口中的「唔捨得」並不是指我對她依然懷有依戀，想跟她再續前緣的意思。
這份「唔捨得」，其實是面對一份將要正式告別的情感的不捨。

「我明，我其實心入面都有呢一份唔捨得。」周瑞盈打斷了我的話，並且無奈地笑著說，「但係，你應該比我更早知道，我哋係唔適合㗎。」
「嗯，我知。你會為咗一件文具背後嘅感情而唔捨得揼，而我就鍾意試盡新奇有趣嘅新文具，其實我哋由一開始，已經係兩個唔同世界嘅人。」我望著張伯空空如也的店舖，心裡湧現更多的唏噓，「你嘅簡簡單單，我嘅天馬行空，其實本來就係兩個唔同性格。所以，我知道，係嘅，我哋真係唔適合，只不過，我曾經真係好鍾意你，真心真意咁鍾意你，亦都係真心希望我哋可以一直走落去。」
說著，我竟然落淚了。

這些眼淚，流出的都是我心內的感觸。
曾經，我記得自己在沙灘上對梁梓鈴說出一番豪情壯語，說要向她證明我跟周瑞盈才是天生一對。
其實即使梁梓鈴沒有提及，我自己也心知肚明自己跟周瑞盈的不相同。
可是，青春的我偏偏不想向命運低頭。
為著我們這段關係，我和周瑞盈曾經都踏出過艱難的一步。




我努力一再挽留和鼓勵周瑞盈堅守彼此的關係，而周瑞盈也勇敢地抗逆父母的要求，秘密地與我小心翼翼地將我們的關係種植在青春之中。
那份昂然挑戰命運的慷慨激昂，想不到，到頭來還是遵照命中注定的劇本，消散於成長的路途之上。

努力與成果，從來都不是在一條恆定公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