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寫....每個人生 都是傳奇: 巧合? 預設 ?

又是一星期的開始，早上梳洗過後出門，往慣常的小店吃早餐，然後乘巴士回醫院，如同平常的生活模式一般，步往巴士站期間，耳機傳來的歌聲，令我暫時忘卻正備受耳鳴的困擾。坐於上層後排，沉醉音樂同時，亦回憶昨夜的天馬行空想法，呆望車窗外如風飛逝的街景，正發其白日大夢。


忽然，感到心臟無故急劇跳動，呼吸連隨加速，強忍著如尖刀插入胸口的刺痛，打開手提電話關掉音樂，轉到顯示時分秒的畫面，按著右手腕開始量度脈搏，單是頭十五秒已跳了約三十下，之後到三十秒，四十五秒，一分鐘後的結果，令我不期然緊張起來，眉心繃緊，暈眩無力的"死穴"功能再次被啟動，勉強張眼接收窗外的街景，告知我車程尚有十數分鐘才到醫院，
要在下車前保持清醒，唯一的方法是舌頂上顎，嘗試放緩呼吸，緊握椅旁扶手，準備於到站前撐起身軀，提早步往下層。約數分鐘後，心跳並沒隨時間有減慢跡象，幸好眼見已接近醫院，故用上僅餘氣力起身前行，以兩邊椅背扶手作支撐，緩緩步至梯邊，再沿扶手落至下層，隨乘客下車後，自覺如此情況不宜再上班，先致電部門告病假，再往病房要求協助。


到達大樓升降機前等待時，已一手按著劇痛胸口，低頭不住喘氣，焦急加上暈眩，令我差點撐不過來即時昏厥，猶幸升降機到達的聲音，喚醒將失去意識的我，一想到手提包內伴我向前的散文集，和在家中剛於日前特地去那尋找腦退化失蹤人仕機構領取有那作者親筆簽名的吉祥物掛飾，一股無形的力量令我醒轉，步進升降機內，強忍著痛楚，終於支撐到病房所屬樓層。






來到病房門前，透過門鐘傳達要求見主診醫生的訊息後，陣陣撕心劇痛令我一手按著胸口，一手緊握牆邊欄杆，單膝跪地不斷喘氣，在附近等候覆診的病友目睹，找來膠椅讓我坐下，方才驚覺緊握欄杆的右手竟不自主地抖動起來，此時一襲白影來到面前，我緩緩抬頭一看，正是主診醫生，於是有氣沒力的告知他我這幾天的情況及剛才開始的突然不適，他診視後決定再收我入院救治，不久後病房同事推來病床扶我躺下再送我進病房，連隨接駁心率儀監察，量體溫，血壓，心電圖，抽血，數小時後，心跳漸趨穩定，呼吸亦隨之平順起來，胸口劇痛已減，唯獨右手仍是不停的抖動，想刻意弄停時，則覺指尖像被微電流電擊般產生針刺感覺，面對這種以前從未發生的情況，我不得不憂心起來。


黃昏前，主診醫生來到床前，告知心電圖表和上次相若，未呈惡化跡象，心跳加速亦屬短暫情況，未顯示有明顯病變，我連隨問及今早胸口的痛比前加劇，若平時的是六級，則今次達八至九級程度，他聽後表示理解，但現階段可以做的不多，要等待心血管造影有結果後，才有較明確方向，而今日針對頭痛後移及手抖動，會安排腦掃瞄察看有否變化。 之後我因餓了半天，即使抵著針刺的痛感，也用右手拿著雙筷盡快進食。雖然今次被編往附加的床位，沒電動床那麼方便，但床靠窗前，要解手時只需站立轉身，然後將"鴨仔"放進褲內就可，而且躺在床上，還可望見窗外沒全被建築物遮蓋的一小片藍天，也算是一點得著吧!!


入夜後，右手抖動的頻率明顯慢了下來，等到病房夜班同事接更後，躺在床上的我差不多要睡著時，才被支援部同事喚醒，坐上輪椅推往放射治療部接受腦掃瞄，出病房前要求同事多拿一件病人外褸予我穿著保暖，皆因走廊溫度比病房低，而有大型高精密儀器運作的房間，溫暖比走廊更低，以現時疲弱的身體置身這種環境，著涼的機會很大，不得不防。但我沒想到的是，掃瞄完畢後等待推回病房的期間，身體再度出現今早的情況，為免令支援部同事不知所措，我一直強忍著，直到返回病房後坐於床上，胸口已痛得連呼叫的氣力也沒有，只記得按了在床邊的呼喚鈴後，已全身乏力向前倒下，失去知覺。


朦朧中，肩膀感覺被人推了幾下，將我的神識帶回來，抬頭一看，原來是健談的同級師兄作定時巡察，見我像不省人事般倒在床上，連忙過來了解，我告訴他身體情況後，他協助我躺下，並向同更護士報告，不久護士前來做心電圖及抽血等檢查時，我看到一個便服長者躺在病床上被推進來，還有一名白衣婦人陪伴在旁，猜想該是剛從急症室送上來要留院的病人，果然，替我檢查後他們隨即忙於收症，而我因太疲累而合上眼沒再理會，更不知何時的睡著了。

再張開眼晴，是被早班護士學生前來作例行量體溫，血壓前所弄醒，隨右手尚有輕微震動外，精神因應睡了一會而回復約八成，連帶身體的疲累感亦隨之消失，緩緩爬起身軀，從床前的小儲物櫃拿出濕紙巾，照樣的往面上清潔一下，整理儀容準備早餐後的醫生巡房，果然吃過熱粥後，主診醫生來到床前，聽取我昨晚的情況後，告知我現階段無論心電圖及心酵素都表現正常，因此排除了急性心臟毛病的可能，而腦掃瞄結果亦沒有異常發現，但可轉介並預約價錢相宜，排期快及具規模的機構作自費腦部MRI檢查，早日釐清病因，心想既然不用自己再去預約，醫院推介的亦不會質素太差，即時表示同意安排，而基於沒有即時危險因素，亦不用作留院安排，故如上次一樣多給予幾天病假出院返家休息，多放幾天病假? 即是又要其他同事代勞本週的工作，雖然萬分的不情願，奈何考慮到如今身體的不穩定狀態，休息，似是唯一的選擇。



和其他被安排出院的病人一樣，在床上正等待文件時，相隔病房走廊的另一邊，忽然忙碌起來: 護士推來我在手術室復甦房見過的急救車，護士學生推來儀器，屏風，同級助理拿來氣樽，駁喉，背板，移開附加的床位，騰出空間，醫生護士忙於接駁，不久從圍上屏風的罅隙中窺見施行心肺復甦的起伏身形，劇集看到的急救情景和術語，現實中同出一徹，儀器不住的響聲聽來令人緊張，然而在我來說，首要的是穩定自己心神，莫要被氣氛所帶動再令自己不適，拖他們後腿。與此同時，同級助理正開始派發午餐，一邊忙於急救，一邊忙於派餐，不同崗位負責不同工作，正是病房的日常。由開始圍屏風的數十分鐘內，經過多番搶救，最終返魂乏術，一個人的人生宣告終結，就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發生，令藉吃午餐分散注意力的我，內心感受到極大的震撼!!


忙碌後的護士，帶同文件前來，並講解腦MRI的預約，一看，竟是數天後在附近的機構進行，因日期比心血管造影要早，故可分開付費，令我更有預算，而且還是病假期之內，不用再作調假安排，但之後的覆診時間，還是要告知主管作出調配。收拾好物品，換回便服，拿起手提包，緩緩步向病房門口，迎面刷過的是昨夜所見的白衣婦人，在聽到身後傳來淒厲哭聲的同時，我步出了病房。

昨夜進，今早走，人生就是這般無常!!


時間剛是下午，心想主管該正在手術房內忙碌，還是下週在上班前先找她商討調配安排，致電部門文員告知已出院及病假日數後，我離開醫院大樓，乘車回家。


在車上，回憶這幾星期發生的，與其說是一個又一個巧合的堆砌，倒不如說是一個預定了的劇本，而自己就是扮演追查病因的偵探，看似亳無頭緒，又不時給你一點指引，慢慢抽絲剝繭，去蕪存菁，直至找到最終原因，對症下藥，而當中穿插的際遇，感受，會誘導你迷失方向，繼而絕望，無助，選擇錯誤而一直被困，令思想失據，從而猜測，懷疑自己做法。


面對未知前路，看來除專注眼前的三步外，更是自己的人生另一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