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一位宅女變成女神，然後再將自己變成佢隻兵》: 下集 (10)

『爸爸!開返D啦! 穎兒叫極都唔醒呀!』穎兒既媽媽向渣緊車既老公說。
 
穎兒既爸爸望一望車上既鏡子，見到穎兒昏迷左既樣，內心都好急燥，於是踩行油咁直飛去威爾 斯親王醫院。
 
『穎兒.....你一定會無事!穎兒!』穎兒的媽媽不斷地說，務求將穎兒叫醒。
 
正在昏迷中的穎兒，隱若聽到有人係到叫緊佢，慢慢張開雙眼，朦朧間望住窗外，街道上既景物 都快速飛過，穎兒腦海浮現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年前係中7 Last day既畫面。
 
『仆街啦，喂!走呀喂!』阿明見到個波飛左去校工室個玻璃窗，一野打爛左。阿明心知不妙，即時執野走人。
 




『頂你個阿明，你係咪白痴!』范威一路講一路執野走佬。
 
『哈哈哈哈!笑死我啦。』當我見到阿明個驚慌樣，真係覺得好好笑!。
 
『你仲笑? 走啦! 快!』阿明即時拖住我隻手，拎埋D野就衝出校門。 今日，可能last day既關係，阿明好似對我好左，都無再對我繼續冷淡，唔通人要去到最後一日先會和好如初嗎?
 
唉.....阿明，點解你咁遲先理返我? 點解我需要你個陣既時侯你唔理我?
 
去到巴士站，阿明同范威佢地都係到同我拜別。
 




『一路順風。』阿明突然開口說。
 
『多謝。你要加油，考好個AL佢，我一定會支持你。』我說。
 
『嗯。一定會。』
 
『咁.....我走啦，拜拜。』 我轉身就上左巴士，隱若聽到阿明講左一句"拜拜"。但我無望返轉頭，因為我知道由依一刻開始，我就正式同阿明道別，而且我相信以後都唔會有機會再見面，我實在唔想對住阿明同范威佢地許下一個唔會兌現既承諾。
 
於是我好快就衝左上去上層，連最後望住佢地既勇氣都無。
 




上到巴士後，巴士開了。我坐係窗邊望住街道上既景色，快速地係我眼前飛過，諗起頭先阿明既樣就忍唔住笑! 真係好好笑囉! 點解佢可以咁低b! 阿仁又成日係到講咸濕野! 但又真係好好笑!
 
唉也! 點解佢地可以咁好笑架! 真係好想同佢地玩多d丫!
 
突然，腦海有個念頭一剎拿閃過，令我停止左笑容，感染左愛滋病既事實再一次提醒我，叫我唔好過份開心，依種回憶只可以回味，可一不可再。其實，今日同佢地所經歷既野已經令我好滿足，我唔可以再奢求d咩......
 
返到屋企後，見到爸爸媽媽同埋好多姨媽姑姐都係到，當我踏入屋企時，佢地都用一個驚訝既眼神望住我，我諗佢地大概已經知道我染上愛滋病。
 
『穎兒! 返黎拿? 今日身體點呀? 有冇咩唔舒服呀?』媽媽一副緊張既心情咁問我。
 
『我無事，我好好呀!』我笑住回應，因為我不想媽媽為我擔心，而且我都覺得無咩問題，只係覺得有點累。
 
『點解你成身汗既? 係咪有d咩事?』媽媽發現我上身都濕左少少，臉上流左唔少汗。
 
『唔係呀! 今日天氣熱左d之嘛! 我無事喎! 你地繼續傾啦! 我返房先!』




 
當我關上門後，隱若聽到出面數把聲音: 『真係陰公嚕!!點解咁細個就要有愛滋病!』
 
『唉!! 都唔知幾時會惡化個病情!』
 
『咁細個就要受依d苦! 唉!』
 
聽到佢地咁講之後，我挨住對門，慢慢滑落黎，雙腳屈起，雙手攬住雙腳，低著頭，心情沉了一沉，眼淚不自覺地又流下來。我真係好驚，真係好驚。每一日我都會笑住對住屋企人，因為我唔想爸爸媽媽為我而傷心，我知道佢地一d都唔好受，成日為我走黎走去，媽媽唔係一個迷信既人，但依一刻，當佢聽到邊個醫生同氣功師父對愛滋病有治療方法，媽媽都一定會搵佢地，無論幾遠幾多錢，佢地肯比。雖然我 唔係好信佢地，而佢地對我所做既野，不但令我覺得更加痛苦，開既藥令我嘔左好多次，但係媽媽問我有冇效，有冇感覺好d，我都會答:『好返好多呀!』
 
我唔想講真話，我唔想見到媽媽失望既樣，佢每一次都充滿期待，佢好想我可以醫返好，好想我無事。所以為左唔想佢失望同擔心，就算我幾痛苦都好，我都會話好返好多。
 
但身體狀況係呃唔到人，我都唔可以呃自己。每次返醫院檢查時，都會發現我既白血球數量都會下降。今日，我既白血球數量已經趺到去500。
 
『郭醫生! 點解又趺左? 穎兒明明話好返好多架! 你有冇檢查清楚架!!』媽媽對住郭醫生怒叫，大概媽媽接受唔到事實既真相。
 




郭醫生望一望我，然後細心地問:『穎兒，你最近覺得點?』
 
『我......我無事呀! 我感覺好左好多!』
 
『郭醫生! 聽到未? 穎兒最近真係好返好多!』媽媽聽到我咁講，好肉緊咁講。
 
『可能有d地方攪錯左! 我地會再檢查清楚多d!』郭醫生唯有認左有出錯，但佢知道我係到講緊大話，只係無拆穿我。
 
媽媽出左醫生房後，當我關上房門時，不禁對住郭醫生伸利細細聲笑說:『Sorry ar!比左咁多麻煩你!』
 
郭醫生都笑了，伸出一隻大拇指比我。
 
關上門後，媽媽一直都抱怨緊醫生既質素，話要轉醫生查! 我都感到無奈，會唔會比到d唔好既影響比個位郭醫生呢?
 
當晚，我覺得成身又熱又凍，應該係發緊燒，雖然好辛苦，但我仍然死忍住，我唔想突然又發病，令到屋企人擔心。於是我訓左係張床到，聽講話焗一身汗出黎，就會無事，於是我就將被包住自己，諗住焗一身汗出黎。




 
一直焗....一直焗....最後訓著了。
 
過左唔知幾耐，聽到媽媽在叫。
 
『爸爸!!快d叫白車呀! 穎兒昏迷左呀!』
 
我昏迷左嗎? 我成身都無力了，眼睛只能夠張開一點點，見到媽媽喊住抱緊我，令我感到好溫暖，媽媽永遠都係最好攬既人，但我想講一句"我無事呀!媽媽" 我都無力講出口。
 
白車到了，醫護員將我放在床上，望住車頂既我，慢慢地..慢慢地...又睡著了。
 
『穎兒! 媽媽呀! 你點呀? 聽唔聽到呀? 穎兒!?』
 
我張開雙眼，見到媽媽一臉累樣，雙眼通紅，面色憔悴，我就知道我大概又發生了事，又令到媽媽佢地擔心了。
 




『媽媽.....』我用盡成身既力氣，都只能夠講媽媽依幾隻字。
 
『好嚕好嚕! 無事啦!無事啦! 大步攬過大步攬過! 你嚇親媽咪啦!知唔知呀?』媽媽流住眼淚捉住我隻手。
 
『.......』我實在無力說話，只能微笑回應。
 
*****************************************************************
 
過左二個月，我身體終於回復左唔少，但仍然只可以攤係張床到，好似個廢人咁。我好討厭依種感覺，我什至好僧自己，好僧護士，好僧郭醫生，好僧屋企人，我唔想見到佢地，因為....我唔想見到佢地對住我既樣，個種無奈擔心疲勞既樣，真係令我好心痛。
 
『你走呀!!!你地走呀!!!聽唔聽到呀!!』我流住淚對住爸爸媽媽說。
 
『乖啦穎兒.....比爸爸媽媽係到睇住你好嗎?』媽媽喊住口對我說。
 
『我唔洗你地探我呀! 我唔想你地見到我咁既樣呀! 你地走呀!走呀!嗚嗚...走呀....』 每一日既探病時間，媽媽都會準時黎到探我，但我只能夠訓係病床到，而佢就一直坐係我身旁。
 
媽媽平時係屋企無野做，一個典型既小師奶，每一日都係中午二點幾三點先起身，但係探病時間就係十一點左右，所以對媽媽黎講係一個大轉變，每一次見到媽媽黎到後，都好眼訓同一副疲倦既樣，我就知道佢每一晚都訓唔住，大概係到擔心我既病情吧? 我就係唔想見到佢咁。
 
爸爸因為工作關係，所以放工都趕返黎醫院，趁仲有少少既探病時間盡量見一見我，每次見佢趕頭趕尾，身水身汗，都只能夠企係我身旁睇住我。
 
我好僧自己，我好僧咁樣，佢地黎到只可以望住我，咩都做唔到，我知道佢地好心酸，面對住自己個女訓係張病床到，但又無能為力咩都做唔到咁，佢地一定好自責，我都唔想見到佢地咁樣，我真係好痛心，爸爸媽媽，求下你，唔好黎睇我，好嗎?
 
『穎兒....乖啦....媽媽想陪多d你呀!』媽媽捉住我隻手，喊著說。
 
『你走呀!你走呀!』我推開左媽媽，之後我再拉上病床上既簾，唔想見到任何人。
 
『橫掂都差唔多夠鐘，今晚就算吧，比穎兒慢慢冷靜下，我地聽日再黎睇佢。』爸爸安慰媽媽說。
 
『你呀....無良心呀....自己個女咁樣你都可以唔出聲.....成日返工唔黎睇個女.....』媽媽邊喊邊埋怨爸爸。
 
爸爸沒好氣地說:『我要返工.....我已經早走左好多日，老細都開始埋怨我....我都唔想。』
 
『係呀係呀! 依家咩都得我一個係到攪!得我一個係到撐! 我好辛苦呀.....』
 
『兩位，咁樣會騷擾到其他病人，麻煩細聲d或者出去外面講。』護士說。
 
『唔好意思! 我地會出去講!』爸爸說，接著便拉著媽媽走了。
 
我訓在床上，將張被包住自己，狠狠地喊起來。
 
每一日，我都好痛苦咁訓係張床到，我撐起身係床旁邊既櫃拎出一塊鏡，照一照自己個樣，發覺自己個樣好殘，我廋到塊臉可以凹左落去，而且膚色慢慢偏黃，頭髮都開始稀疏.......
 
我好心痛，眼見自己個身體一日比一日差，一埸大病令我訓左兩個月醫院，唔知我地班既人考AL考得好唔好呢? 小學既六年，中學既七年，將所學到既知識應用係一埸公開試到，以證明自己既實力同讀書既成果，而我......花了整整十幾年既時間去讀書，到頭來都無用，死左咩都無，咩都無......
 
『穎兒.....今日見點呀?』媽媽出現了，不知不覺又到左探病時間。不過我在意既，唔係琴晚發脾氣趕走左爸爸媽媽，而係企係媽媽身旁的男仔。
 
『穎兒，你點呀?』
 
原來係阿Ray，一位係我前度男友，一位有左第三者而同我分手既前度男友。
 
『點解你會係到?』我驚訝地問。
 
『係伯母同我講.....原來....原來你有愛滋病，你見點呀?』阿Ray一副關心既口吻說。
 
我擰轉頭，唔肯同阿Ray對望，一來我唔想見到佢，二來我唔想比佢見到我依副病樣 :『唔關你事!』
 
『穎兒! 點可以咁對人! 阿Ray專情黎探你架!』媽媽說。
 
媽媽大概唔知道我同阿Ray已經分左手，經過琴晚我發脾氣後，我諗媽媽想搵阿Ray黎勸下我，因為媽媽知道我最聽阿Ray既說話。
 
『我唔洗佢探! 你地走!』
 
『okok! 我地唔阻你，我地唔出聲，就咁比我地坐係到好唔好?』阿Ray依舊既說話態度仍然帶有命令既味道，令到穎兒有點受落。
 
『隨便你地!』說罷，我就拉上病床上的簾。
 
『阿Ray，食左早餐未?』媽媽問。
 
『食左喇。伯母.....我地坐低吧。』我聽到阿Ray既拖拉椅既聲。
 
我仍然好氣憤，點解佢突然間會黎，點解媽媽會將我個病講比阿Ray聽! 當初阿Ray冷落我，有左第二個女仔?，之後同我分手，我對佢既恨仲係到，既然佢對我無哂感情，點解又黎睇我?
 
過左幾個鐘，外面既情況好靜，令我好想將塊床簾拉開，但仍然鬥緊氣既我，又唔想拉開見到佢地。
 
突然，護士將塊床簾拉開 :『夠鐘食飯啦。』
 
見到得返阿Ray坐左係到，令我不自覺問；『媽媽呢?』
 
『你在意你媽媽係唔係到? 唔係好想佢走咩?』阿Ray微笑說，明顯對我單單打打。
 
『你唔想答可以唔答。』我說。
 
『你媽媽落左去飯堂食飯，我就留係到睇住你，其實你媽媽都好辛苦，唔可以再用咁既態度去對佢。』
 
『你係我邊個? 點解我要聽你講? 仲有.......點解你要黎睇我? 唔洗陪你女朋友咩?』
 
『我係你朋友，都可以話係前度男朋友。你唔洗聽我講，我只係想你知道姐。作為朋友，病左我當然可以黎睇。』阿Ray無答到佢女朋友既事。
 
『我唔洗你黎探我，你走。』
 
阿Ray企起身，將我病床上既桌慢慢推向我面前，再幫我裝水 :『你就當我隱左形。』
 
我唔知點解明明好想阿Ray走，但內心又好想佢留係到，係我對佢仲有感覺定係.....想珍惜剩下落黎既相處時光?
 
如是者，阿Ray每一日都會黎探我，漸漸地，我都開始對佢放下成見，都唔再對佢有恨既感覺，人之將死，我都唔想再係依到位置上增加仇恨，或許阿Ray想補償返對我所做既事，我都好應該由佢咁做，都唔再反對佢地黎探我，而我都可以正式出院，可以返屋企。
 
當媽媽係到攪出院手續時，我同阿Ray係到等既時侯，發覺阿Ray既手提Whatsapp提示不斷響起，令到阿Ray感到煩厭。我不禁向阿Ray說 :『我依家好返，你都唔洗再每一日黎探我。』
 
『你會一直陪住你。』阿Ray說。
 
『陪住我? 陪到我死為止?』
 
『係怪。』
 
『可唔可以唔好同我講埋依d曖味說話，我.....我唔想聽依d野。依d說話你應該留返比你女朋友。』我指住阿Ray既手提說。
 
阿Ray將手提放係褲袋後，笑笑口咁攤開雙手，表達出無奈感覺。
 
返到屋企後，我開左電腦睇返Facebook，回味返過去幾個月朋友之間所發生既事，原來阿明同阿仁升到大學，而范威就要自修，見到阿明POST既O camp相，好似好青春咁，唉.....大學好似真係好好玩咁，我都想做大學生，感受一下個種青春自由既感覺。
 
『依個男仔咪上次打邊爐見到個個?』
 
我嚇左一嚇，轉身見到阿Ray 說:『你嚇死我呀! 你仲未走咩?』
 
『我想同你講......有個針灸師博好似專醫愛滋病，好想帶你去試姐。』
 
我轉返身望返電腦，冷冷地說:『係咩.....我已經試過好多個了。』
 
『我知，我知道伯母帶你試左好多個......但依個醫師口啤唔錯，我想帶你去試.....』
 
『你鐘意，咁幾時?』
 
『嗯.....暫定下星期吧。』阿Ray似乎講得好隱悔。
 
『是但。』我仍然冷冷地說，講真，我已經唔再對依D野有任何期望，因為我相信我已經同死亡扯上關係，只係時間上既問題。
 
過去一星期，阿Ray都無黎探我，突然之間令我顯得寂寞，面對屋企每一日都要清潔同消毒，因為我既白血球數量持續下降，感染細菌既機會都愈黎愈大，所以一定要做好清潔工作，都因為咁，我只可以留係屋企悶著，睇下以前既Xanga，睇下同學既FACEBOOK......日日如是，什至想寫信比阿明，話比佢知我最近既情況，我相信我地唔會再見面，所以依D信，我都唔想親自比佢，從佢既近況得知，佢依家住緊HALL，我托人送佢屋企到，佢應該唔會成日睇信箱吧?
 
雖然咁做好無聊，但唔知點解我又覺得幾浪漫，哈哈。
 
『穎兒，阿Ray黎左。』媽媽突然出現，我即刻收埋寫緊既信，廢事比媽媽以為我寫遺書，都唔想佢見到依封信係到問黎問去。
 
『嗯.....OK! 』當我企起身時侯，發覺雙腳開始感到無力，睇黎情況愈黎愈壞，但我無講出黎，免得屋企人擔心。
 
係的士上，阿Ray無咩點出聲，視線一直望住前面，令我好好奇，於是我就望一望佢，估唔到佢訓著左，佢好累嗎?
 
阿Ray帶到我去醫師針灸後，送完我返屋企之後好快就走左。好似有急事做咁，如是者，阿Ray一直好少探我，佢出現既時侯就係帶我去醫師針灸。而且阿Ray既樣愈黎愈累同殘，令我好擔心佢係咪病左。
 
一次針灸完後，我問:『你係咪唔舒服?』
 
『無呀! 做咩咁問?』
 
『見你成日都訓覺，個樣又殘，以為你唔舒服。』
 
『哈.....我OK既。』
 
我係袋到拎左信出黎比阿Ray :『幫我放落佢既信箱到好嗎?』
 
阿Ray接過信後，見到寫住阿明既名，就知係上次見到個個男仔，面露少少唔鐘意既感覺:『點解寫信比佢?』
 
『信入面都係我最近既事姐。』我試圖解釋，我覺得好似傷左阿Ray既心，但我依個擔心應該多餘，因為阿Ray已經有左第二個。
 
阿Ray將信放落褲袋，微笑說:『你想點就點吧!』
 
時間過得好快，好快就到左聖誕節，面對大時大節，我只可以留係屋企渡過，由於冬天天氣好凍，我開始間歇性發燒，而且病情急轉直下，白血球數量只係得返100，近幾個月，我都經常出入醫院，令我愈黎愈累，醫生對我所治療既療程令我感到無比既痛苦，家人都開始感到無力，大概已經有心理準備我將會離開依個世界。聖誕節，係一個普天同慶既日子，我真係好想出去.....唉。但屋企人都反對我咁做，因為驚我又再染病，唔想係依個緊急關頭下再令我既壽命時間再縮短，而我唯一可以出去既機會就係阿Ray帶我去針灸，但依次將會係最後一次。
 
阿Ray如常咁接我出去。
 
一路針灸時，醫師邊針邊說:『你男朋友真係有你心。』
 
我心諗:『男朋友? 係指阿Ray嗎?』
 
『每次針灸同療程都要幾千蚊，佢學生哥一名，邊有咁多錢比我，就日日去打份牛工，聽佢講好似返夜班既機埸倉務員....辛苦工黎架!返學就照返學，放學就去打工去賺醫藥費，如果我唔係要搵食，我都唔忍心收佢咁多。』
 
我聽到之後，內心一酸，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來，原來阿Ray為左我......背後做左咁多野，而且阿Ray身嬌肉貴，竟然為左我去做倉務員依D體力勞動大既工作......
 
醫師見我流眼淚，都驚訝地問:『係咪針到邊到痛呀?』
 
我無出聲，只係合埋口，閉上眼，盡量將眼淚收返埋。
 
針灸完後，阿Ray係門外等我 :『點呀? 有冇好D?』
 
『阿Ray，以後唔洗再黎.....我一直都無咩點好到，我諗我真係唔得了。』
 
阿Ray聽到之後感到無奈，雖然佢好想堅持，但當佢見到我既身體一日比一日差時，都知道針灸已經對我無用了，都唔再要求我每次咁辛苦咁出黎。所以阿Ray都放棄了。
 
而我只係唔想阿Ray為我咁辛苦。
 
*****************************************************************
 
一個月後，我因為肺感染又入左醫院急救，每次去醫院時，屋企人都大為緊張，因為每一次去醫院，都唔知係咪最後一次去，所以屋企人都會通知身邊既人去醫院睇我"最後一面"，而醫生都比以前需要更多既時間同藥物去救返我，我既身體已經........唉。我寧願死左去，都唔想再見到屋企人為我走黎走去同憂心。
 
過左幾星期，出返院後，我已經開始要依賴輪椅既輔助，雖然我可以盡力行路同撐起身，但每次企起身同行路都需要好多體力，令我都開始依賴輪椅，而且我講野都開始講唔到，每講一句說話我個心都好痛，同埋要用好多力氣先可以開聲。我諗無人會感受到連講野都需要好大力氣先講到野既感覺......而我既白血球數量已經趺到50，當接受零既時侯，我既身體就正式無哂抵抗力。
 
我每日留係屋企，都KEEP住寫信同睇FACEBOOK，我連渣筆寫字既力氣都無咩，字體已經好潦......但我留意到，阿明最近好似受到好大委屈咁，係咪選學生會出現問題? 定係受到感情困擾呢? 我知道我就快死，我一直以來都無諗過會再見阿明，但依一刻我好想見一見阿明，想知佢最近發生咩事，我唔想我死個刻都帶住遺憾。
 
於是，阿Ray黎到我屋企時，我都會比信佢 :『阿Ray......我想見阿明。』
 
『見佢? 唔得......你依家咁樣，你屋企人一定反對，如果你有野搵佢，我可以幫你搵。』
 
我搖搖頭說:『我......真......係好想見佢。』
 
『唔得!』
 
『阿Ray.......』
 
『我地都係為你身體著想。你休息下吧!』說罷，阿Ray就關上房門。
 
我眼淚流下，拎起支筆再寫信，為我著想? 我都要死.....點解唔肯比我出去見我最關心既人? 留係屋企等死就係對我最好咩?
 
我開始唔食飯唔打針咁逼佢地比我出去，雖然好任性，依幾下行為又令我身體更加差，更加激到媽媽喊左好多次，雖然我好內疚同抱歉，但我仍然想堅持我最後既心願，原諒我吧，爸爸媽媽。
 
最後，屋企人都同意帶我出去，只此一次，而且會在埸睇住我，對此我感到開心同感激。於是我寫信比阿明，想知佢住咩hall。再托阿Ray幫我放係阿明屋企信箱。
 
『你個傻妹，你咁想見阿明，仲要寫信問佢? 我每次放落去信箱都見到之前既信仲係到佢，佢根本唔係成日返屋企check信箱既人!』
 
『係喎......哈哈，我寫慣左.....咁點算好?』
 
『我幫你查下吧。』阿Ray接過信後，就離開了。每次見到阿Ray離開既身影，我都感到抱歉。雖然阿Ray有左第二個女仔而同我分手，雖然我唔知佢係咪為左補償而搵返我，但我唔想去評價同猜測，因為我知道阿Ray係發自真心去關心我，而且.....阿Ray佢為左我付出太多了，之前既事都已經可以抵消返。
 
經過阿Ray既查證，知道阿明住邊間hall，屋企人就帶我去。當晚落住大雨，天氣仲好凍，我用盡全身既力氣撐住遮，等阿明出現，足足等左五小時，爸爸媽媽都好擔心我既身體，都叫我放棄。但我知道如果我放棄，我日後可能再咁既機會再出黎，既然都等左五小時，都應該等埋落去。為左唔想爸爸媽媽係咁勸我，我都行前左少少，避開佢地。落住大雨下，真係好凍，而且吹黎既風都好凍.....令我視線開始模糊，我打從心底知道，我時間不多了。
 
『嗚呀..........呀.....』我聽到一把喊聲，我再行前少少，見到阿明跪係地下大叫，而且都無遮係身，阿明成個身都被雨淋住，究竟發生咩事? 於是我好想快d跑去佢身邊，但當我一起步時，我感覺到雙腳既無力感，我.....好想暈低，但我仍然堅住一步一步咁走近阿明，我唔可以放棄，我唔會放棄......
 
『阿明......』我拎住把遮幫阿明擋雨。
 
阿明轉身一望，驚訝地望住我說:『穎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