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我同拍拖十年嘅佢講分手。》/《初戀3650天》: 第九章上 「漆黑裡看似無晨曦 糟蹋蜜月期 很痛恨自己 得愛情去養活你」 〈窮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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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漆黑裡看似無晨曦 糟蹋蜜月期很痛恨自己 得愛情去養活你」〈窮小子〉
下班後,Jessie拖着疲累的身軀回到家門前。
「叮噹!」聽到門鈴聲,Jessie母親連忙從廚房走到客廳替Jessie開門,身上還戴着圍裙,左手拿着筷子,笑着說:「歡迎寶貝回家,辛苦你啦。」
「嗯。」Jessie說,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返咗成日工,肯定好攰,我煮咗你鍾意食嘅酸菜魚,就食得架啦。」Jessie母親仍然笑意盈盈地看着Jessie說。
事實上,Jessie母親比Jessie更早起床,也同樣工作了一整天,可當想起Jessie父親總是隨便炒兩個菜便當作晚餐,她便開始擔心會不會不合寶貝女兒的口味,會不會餓壞了她,想着着想,便拖着疲累的身軀去買菜,然後在三十多度的高溫下炒菜。
而在看到寶貝女兒的那刻,渾身的疲累頓時一哄而去。
「我想沖個涼先。」Jessie仍舊面無表情。
「喔,⋯⋯咁我熄火先,」Jessie母親連忙跑回廚房,又問道:「咁你幾時沖完涼呀?我好預時間,唔係一陣凍咗唔好食。」
「你唔係仲要等佢沖埋涼先食得呀嘛?我好肚餓呀。」在溫習的藍心聽到母親的話後,抬頭抱怨道。
「一齊食先開心架嘛,你溫多陣先啦。」Jessie母親敷衍道。
「廿分鐘。」Jessie冷冷地說道。
「咁耐?」藍心皺着眉說。
「差唔多啦。辛苦你啦,等埋你先食。」Jessie母親微笑道。
過了大約半小時,Jessie終於洗好涼。
「係咪食得啦?我攞啲餸出黎。」Jessie母親坐在沙發按着手機,身上仍戴着圍裙,一副隨時待命的模樣。
「我吹個頭先。」Jessie說。
「有無搞錯,仲等?!你想餓死我咩?」藍心說。
「你地食先。」Jessie說。
「唔得,家姐做野咁辛苦,等埋家姐先。」Jessie母親說。
又過了大約十分鐘,頭髮半乾的Jessie坐在飯桌前,Jessie母親才終於從廚房拿出飯菜,還替Jessie盛了一大碗湯和飯。
「我嗰碗呢?」藍心問道。
「我記得生你嗰陣有生埋啲手手腳腳比你架喎,自己去裝啦。」Jessie母親說。
「有無搞錯?咁你又畢比家姐?」
「你家姐返咗成日工咁攰點同?係呢,今日返工返成點?」Jessie母親把湯碗推到Jessie面前,是她最喜歡的蕃茄紅衫魚薯仔湯,只差沒像小時候一樣餵到她口裏。
「都係咁,啲野都做唔完。」Jessie喝了一口湯道。
「哎喲,辛苦寶貝啦,飲多兩啖湯啦咁。」Jessie母親說。
「我今日返學都好辛苦架。」藍心氣鼓鼓地從廚房盛了一碗白飯出來。
「你估我今日遇到邊個?」Jessie母親完美地無視了藍心,看着Jessie問道。
「邊個?」Jessie夾了一條菜,漫不經心地問道。
「係呀Ken呀!」Jessie母親興奮地說。
「Ken?邊個Ken?」Jessie仍然冷淡地回應道,還拿起了手機來看。
「你唔記得啦?上次咪同你提起過,Uncle Chan個仔呀,啱啱英國返黎無耐。」
「喔。」Jessie看着朋友的IG Story說。
「佢約咗我依個星期六食飯,你嗰日唔洗返工,不如你都一齊呀?」
「佢唔會去架啦,算吧啦你。」藍心說。
「你地食飯關我咩事?」Jessie問道。
「咁後生仔女一齊交流吓呀嘛。佢個仔好叻架,仲啱啱買咗層樓。」
「我又無買樓,點交流?」
「無話一定要買咗樓先交流得架嘛,去學吓野,睇吓人地係點買到樓嘅。」
「成功靠父幹,OK?」Jessie說。
「咩父幹,人地都好叻仔架,年薪無百萬都幾十萬。」
「如果我老竇有間公司,我都可以有過百萬年薪。」Jessie不屑地說,「我唔鍾意去依啲應酬飯局,要去你自己去。」
「話咗架啦。」藍心自顧自地說,繼續大口大口地吃着飯菜,已不在乎有沒有人回應她。
「咩應酬,去識個新朋友咋嘛。」Jessie母親堅持不懈地遊說道。
「我已經有好多朋友OK?況且我嗰日已經約咗人。」
肯定約咗條仔啦,藍心心想。
「邊個?James呀?」Jessie母親問道。
「嗯。」
都話架啦,藍心心想。
「反正你地都成日見,見少次姐。黎啦,跟我去交流吓。」
「邊到有成日見,好難得先見到。」
「佢依排點?」
「咪又係咁。」
「聽佢媽媽講,近排佢好似輸咗好多錢喎。」
你又知?Jessie心想,這才想起這消息本來就是經母親的口才傳到她耳邊,便沒有說話,只繼續默默吃着飯菜。
「唔係話我睇死佢,但⋯⋯你同佢一齊幾時先買到樓?」
點解一定要買樓?Jessie心想。
「我都唔係話佢依家就要有層樓,但起碼你地嘅目標要一致,一齊努力呀。佢人工又比唔上你,依家仲輸咗咁多錢⋯⋯唔係嘅話,就好似我同你老竇咁,大家唔同步,無用架。」Jessie母親繼續說道。
「你又知我嘅目標係咩?你嘅目標係買樓,我就一定都要係架啦?」
「係香港地,無層樓點結婚?仲點有未來?」
「我可以租架姐。」
「咁咪姐係幫人供樓,唔好傻啦。」
「咁我地可以一齊儲呀,儲夠先結囉,我又唔急。」
「佢得幾錢一個月?儲到幾時?到時佢又搵第二個咁點?」Jessie母親想起那次James對Jessie造成的傷害,不禁愈說愈生氣,不小心戳中了Jessie的痛處。
「大不了唔結囉!」
「你到時就唔係咁諗。」Jessie母親說。
「我飽啦,返房做野先。」Jessie放下碗筷,走回房間。
「咁快?仲有咁多餸。」Jessie母親對Jessie的背影叫道。
「對住你都飽晒啦。」藍心說。
「你講咩呀?」Jessie母親說。
「我話我肯定可以幫你清晒佢,放心!幫我添多碗白飯呀。」藍心把碗遞到母親面前。
「自己去畢啦。」Jessie母親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沒有再說話。
雖然工作很忙也很累,放假的時候,比起出去玩,James更想留在家休息,可是當Jessie喜滋滋地計劃假日的行程時,他也不忍心拒絕。
「鈴!」James的手機鈴聲響起,睡眼惺忪的他在床頭摸索了好一會才找到電話,按下接聽鍵說:「喂。」
「起身啦!」Jessie的聲音總是那麼有活力。
「夠鐘啦咩?」
「十點啦!快啲起身啦!」
James瞇着眼睛看了看手機屏幕,說:「比我瞓多陣好無?半個鐘,半個鐘之後再打比我。」
「唔得呀,再瞓就趕唔切睇戲。」
「睇唔到咪睇下一場。」
「唔滯呀,快啲起身啦,咁難得放假。」
「⋯⋯」James沒有說話。
「你再唔起身我嬲你架。」
「好好好,起起起,唉。」James嘆氣道。
點解你要唉?乜真係咁唔情願同我出街咩?Jessie心想,本來的好心情開始走下坡,卻又安慰自己:起床氣姐,算啦,唔好比啲小事破壞難得嘅假期,說:「地址send咗比你啦,記得唔好翻訓唔好遲到呀,拜拜!」
掛線後,James努力睜眼睛,想要從床上爬起來。可是,連續幾天加班至夜半,骨子裏的疲累如蜘蛛網把他緊緊黏在床上。
他也不是不想見Jessie,只是如果可以讓他多睡一會,那就好了。
然而,當想起Jessie那張生氣的臉,不知要用多時間才能撫平她上皺起的眉頭,James還是爬了起床——只要她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