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咁的，我同女學生發生咗祕密關係》: 42.心酸火鍋

 ０７

你有試過到戲院看電影，散場後卻不知自己看了甚麼的經歷嗎？

詠彤和金仔，就在經歷其中。

戲院的光燈再次亮起，二人已融爲一體的雙手終於鬆開。

金仔不會因鬆手而無奈，詠彤也不會因此而覺得可惜——只因爲那短暫的分離，反而令二人更期待下一次的牽手。





散場時，大部分人仍然心有餘悸地牽着彼此的手走下樓梯，詠彤走右邊，金仔走左邊。

詠彤淺笑地把右手掌心貼近了臉頰去，傻得不知道是臉頰熱還是掌心熱，只知道心房被陽光照耀得很是燦爛；

金仔左手握拳摸摸鼻子，這才發現原來詠彤掌心是香甜白嫩的白朱古力——那殘留在手中的濃郁牛奶香氣，是金仔永遠也不可能遺忘的氣味。

「喂！」剛推開戲院通道大門，樂兒就突然從旁拍了一下詠彤的肩膊，嚇得她頓時花容失色。

「做咩呀⋯？」詠彤的右手還貼在臉頰上，眼神有點慌張地看着樂兒。





「玩下咋嘛～」樂兒淘氣地笑着，雙眼又帶點銳利地望着詠彤說：「你好似有啲古怪喎⋯⋯！」

「睇鬼片吖嘛⋯⋯」詠彤低頭避過對方的眼神，樂兒更是懷疑地捏着對方的臉蛋：「真、係、咩⋯⋯？」

「哇！塊面咁熱嘅⋯⋯！」樂兒驚訝地笑着，雖然認定對方是害羞但卻不知原因是甚麼——或許是詠彤收到電話傳情？或許是現場有她喜歡的人⋯⋯？

詠彤一直隱瞞自己其實她喜歡健兒？抑或其實是對其他同學有好感？會是誰？

樂兒永遠不會想到⋯⋯那個人就是她們身後不過幾步距離的金仔。





「熱你個頭。」詠彤輕輕拍了一下樂兒側額，緋紅的晚霞映照着戲院通道的落地大玻璃，把她臉上的笑意照得更是燦爛。

紅霞很美，但能逗留的時間卻很短——詠彤心裏慨嘆着。

離開朗豪坊後，紫藍的夜幕悄悄代替了紅霞，大街上人羣熙攘，車流聲、閒聊聲、賣唱聲⋯⋯旺角總脫離不了熱鬧，跟ＡＹＰ的成員一樣。

「屌，個杯跌落嚟之後嗰下真係嚇到瀨屎⋯⋯」、「Wingwing 啱啱叫到好似水滾咁囉！」、「癡線隻嘢核突到⋯⋯」

很有趣的一個現象是，這二十多人漸漸從閒聊之中分成了男的一邊，女的也一邊——金仔和詠彤，剛好就在兩邊的分界點。

詠彤真的喜歡我？

金仔心裏仍然忐忑地問着自己——驚悚氛圍退散後，他的思緒變得更加冷靜和清楚。

金仔對我有好感嗎？還是他仍然只當我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學生，在恐怖的氛圍下才無意地給我安撫？





詠彤打從心底覺得害怕和不肯定——甚至，她覺得自己第二次回應有點太衝動、太主動⋯⋯

但如果她對我沒有好感，那就不太可能靠過來，更不可能牽起我的手有那溫熱的親密互動⋯⋯

但如果他對我沒有好感，那就不太可能靠過來，更不可能牽起我的手有那溫熱的親密互動⋯⋯

金仔眼神失焦地聽着男生們聊着電話遊戲內容；詠彤抿着緊張的雙脣聽着女生笑說着彼此的服裝——二人的心裏，依然對彼此的感情沒有一個肯定的解答。

他們不要９９％的自我催眠，而是要百分百的兩心肯定。

下一次獨處，應該就會是這段愛戀的解答——二人不約而同地想着同一件事。

已經到了晚市時分，ＡＹＰ一行２４人就這樣來到了旺角兆萬中心的「點鍋」，這是男生們昨天在電話的找餐廳程式上找到的一間２小時任食火鍋店——而且還已經預約了。





很巧妙的是，這店的中心位置就有六張四人長桌，剛剛好讓２４人可以一起坐而不用分桌。

只是，這一次金仔和詠彤並不能坐在一起，彼此之間相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幸好，是斜對面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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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圖】
小肥 | 健兒 | 詠彤 | Natalie |
金仔 | 黑仔 | 樂兒 | Wingw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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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不錯，至少⋯可以看見他的側影——詠彤心想，然後又偷偷地瞥了金仔一眼。

她定睛看着金仔深邃的輪廓，心是怪異地快跳——很奇怪⋯因爲她從不覺得以往任何一次偷望比起這次來得緊張⋯⋯可是，她說不出箇中原因來。

金仔與同桌三個男生看着餐牌的雙拼湯底選擇時也感覺到詠彤的目光正往自己投來，他往那方向瞧一眼，詠彤清澈迷人的雙眸果真定在了他身上。

只是，二人目光一相碰便又閃避開去——金仔看回菜單，詠彤眼無方向地找焦點⋯⋯





剛才可以勇敢牽手的二人，現在卻連對望多一秒也做不到⋯⋯

或許⋯⋯

與黯淡的戲院相比，這火鍋店的燈光顯得太明亮了——明亮得⋯隨便一個行爲都會被人發現他們不可告人的地下關係⋯⋯

「你哋要咩湯底？」就在這時候，金仔斜右對面的健兒問他身旁的詠彤。

「豬骨濃湯⋯同埋咩？」詠彤不肯定地再問了一下其他女生。

「同埋喇沙海鮮。」Natalie 補充。

「吓？你唔係食辣㗎咩？」健兒這輕輕的一問，令金仔也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只見健兒的眼神，從以往很想表現自己的愛意壓低成平淡的關心。

健兒雖然沒有了以往帶點壓迫性的追求，但他並不是不喜歡詠彤了；相反，他是更喜歡了，甚至願意爲了喜歡的人而改變。

其實他的改變不是不好，甚至，這是一個改善——只是詠彤不覺得自己值得對方如此改變，她仍然不習慣健兒作爲一個追求者的形式出現在她生命中。

然而健兒那淡然的眼神，頂多讓人覺得他在乎詠彤的感受，還不至於是喜歡——這，才是詠彤困擾的地方⋯⋯

既不想接受健兒的愛意，也沒有直接了當拒絕的空間，只因爲健兒也的確沒再做甚麼進取的行爲⋯⋯

「佢哋三個都唔食辣㗎嘛。」詠彤輕輕回答，不否認自己喜歡吃辣一事。

「得啦～我哋嗰邊都會叫麻辣，到時候你想食啲咩我夾畀你咪得。」健兒聽到對方似乎沒抗拒自己，便更有自信地表現自己的貼心。

乍聽此言，樂兒低頭抿嘴一笑地按着 Wingwing 的手臂，又給 Natalie 打了個眼色，示意大家都不要干涉曖昧中的詠彤和健兒；小肥和黑仔聽到，同樣點了點頭——然而，他們根本還沒開始討論過雙拼湯底的選擇。

大家，都在看着這齣好戲。

詠彤已經對健兒十分被動，然而對方這樣的貼心卻讓她頓時百感交雜——她的確很喜歡吃麻辣火鍋，而且健兒這樣一說，她也很難找到拒絕的理由⋯⋯

健兒越是貼心，金仔越是忐忑不安，他快快地偷瞥了對方一眼，其餘三個女生「食花生」的調皮笑容映入金仔眼簾，更成了其嫉妒之火的助燃劑⋯⋯

我怎麼開始妒忌我的學生？不行⋯這樣的心態太可怕了⋯⋯

金仔低頭，嘗試澆滅心中扭曲的嫉火⋯⋯

「好呀，我等等自己夾就 ok 啦。」詠彤輕聲答，這已是她極限的被動——既接受，又是抗拒。

「冇問題～」健兒微笑，至少對方接受了自己一半的好意，這樣已經足夠。

金仔一想到前幾天才經歷重感冒的詠彤現在卻接受了健兒吃辣的提議，心房一瞬間更變得酸溜溜的⋯⋯

可健兒是你的學生呀！健兒是你的學生⋯健兒是⋯⋯

「金仔，有冇心水嘅湯底啊？」小肥拍了拍他手臂，這才強行將金仔從混亂的思緒中抽離。

「你哋決定就得。」金仔輕呼了口氣後嘗試斬斷自己的愁緒——於是他望向左邊，想想待會要吃的食物、想想電視上的演員叫甚麼名字、想想有哪首詩可以形容到火鍋⋯⋯

任何可以把他注意力拉走的，他都要想⋯⋯

很快，六個火鍋都添上了各自的湯底，牛、豬肉和海鮮等清完一碟又是一碟，六張長桌上都擱着難以細數的碟子和空汽水罐。

不過一小時，金仔已經喝完了一罐啤酒——他的酒量不好，飽腹喝一罐已經感受到一點醉意，頭有點暈暈的。

再喝下去隔天可能很不舒服，而且喝酒可不會真的消愁——他很清楚宿醉的痛苦，只是此刻卻還是很想喝得讓自己沒力氣再多想些甚麼。

如是者，他拿了第二罐冷冰冰的啤酒回來，一拉拉環，滿滿的酒精在瓶口內等待他，就這樣又喝了一小口——沒有些甚麼感覺，只有更飽和更疲憊。

各成員都吃得興高采烈，根本不會留意到有點不妥的金仔——除了詠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