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人類衝出太空,為了安居人們替不同的星系劃出首都星方便規劃發展的先後順序,也在眾星系中把其中一個首都星發展成第一首都。
 
  第一首都作為所有企業的集中地,星球上的人口比一般的星球還要多上三到四倍。人口的密度自然也影響到星球的治安,因此在人類大遷徙的初期第一首都著名的除了它的繁華,還有它高的嚇人的犯罪率。過去的人類間沒有太多的人類伙伴機器人幫忙,因此政府成立了一個類似警察的輔助警察來協助他們逮捕十惡不赦的犯人,那個就是斷罪人,有著可以就地殺死犯人的權力。
 
  當然,在現在機器人普及後,為了追求法治而不是以殘忍手段來抓犯人,在警察機器人投入工作後斷罪人被迫解散了,但隨之而來又出現問題。為了保護人類警察機器人並不被賦予迫供犯人的能力,這對審理犯人程序做成了很大的問題,沒了迫供一些不為人知的罪案便會成了無解,定不了罪的案件便會被迫放走犯人。為了這個問題,政府只好重新設立一個名為拷問人的工作,由人類代為執行迫供而機器人負責監控錄像和測謊,因為人類最清楚怎麼去把握別人的心理去誘導說出真相。



  相比起斷罪人的工作人數,拷問人是一份很多人也會選擇去做的工作,因為只要成功拷問出一個犯人政府就會付他可觀的薪水,生命受到了保障而且薪水高昂,因此拷問人這份工作很多人選擇,可以說是十分普及的職業之一。然而拷問人再多罪犯的人數還是不會多只會少,為了方便找恰當的人來拷問犯人,政府設立了業績榜以示最為高成功率和高好評的拷問人排行,能上排行的人都不是甚麼簡單的人,特別是榜首花夫人。不少被放了出來的人在提起她時依舊會因為想起過去被迫供經驗而發怵,在口耳相傳他們的經驗下,每一個罪犯心中出現了一名共同害怕的拷問人,那就是有著花夫人別稱,以花為名的黑薔薇女士。





  黑薔薇的花語是絕望的愛,跟她的拷問手法異同。黑薔薇女士十分熱愛這份工作然而她的熱愛傳承給別人的卻是絕望,每一個被她拷問過的犯人都會陷入了絕望並懺悔自己犯下的錯事。曾經有人問她她是怎麼辦到的,而她的回答只是:「我愛著每一個人,所以我會為他們的選擇而心痛。」

  不久前,又一個逃逸的殺人犯被警察機器人捉到,然而這次不同的是,不管來再多的拷問人,被審問的犯人也是處於一問工不知的狀態,當所有人也在為從他的嘴巴中挖出犯案動機而忙得焦頭爛額時,一封邀請函悄悄送出,那個時候黑薔薇正坐在花園中嘗茶觀花悠閒得很。

  被滿園的黑薔薇所包圍,動作優雅的女子誰也無法把她跟那個聞風喪膽的黑薔薇女士拉上關係。女子喝著由機器人管家泡的茶,和往常一樣陷在人造陽光的照耀下懶洋洋地享受這得來不易的下午,唯一和平常不同的大慨是今天的管家有點煩人。

  「所以你說……」輕啜了口仍舊在熱得冒煙的茶,面容皎好的女子斜視了管家一眼,「黑家族長命令所有人也要切斷對姪女的協助,讓她自生自滅嗎?」

  「是的。」機器管家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回答,黑薔薇聽到以後大力把杯子敲回桌上,清脆的一聲哐噹,杯上出現了一道裂痕。





  「傳達下去,旁支早已脫離本家。離了本家我們旁支也活得好好的,無需聽從那個跳樑小丑。如果有人被我發現串通本家,沒有在姪女求助時提供援助,那就準備接受奪名之罰。」即使在溫暖的陽光下,女子的眼中寒意不減。心中帶著不悅的她失去了享受下午茶的興致,站起身離開的她在管家前方停下了,「以後本家再有甚麼命令也不用傳達過來了,直到姪女當上族長以前我一點幫助振興家族的興趣也沒有。」

  說完,黑薔薇便踩著高跟鞋離開了花園,回到房間時,兩封信連同一只鴿子已經悄悄地停在她的書桌上。

  「辛苦你送信了。」原本還板著臉的黑薔薇看到潔白的信鴿對她賣萌後,表情不由得軟了下來,她把一個盛著鳥食的小盆推到牠前方後拿出拆信刀把兩封信拆開。

  兩封信皆是邀請函,一封是警察廳邀請她去協助拷問犯人另一封則是由黑薔薇心心念念的姪女黑月寄出,邀請她在深夜赴約手作咖啡店一見。

  黑薔薇捏指一算,把工作做完以後剛好也可以去逛一下這所最近在商圈算是有點名頭,但她從沒去過的咖啡店,分配好時間,把寫好的回信交給信鴿送回去後也不多休息一會拿起警察廳的邀請函出門去了。





  為了方便工作黑薔薇住在了離警察廳只要五分鐘路程的地方。當來到警察廳時,不如往常有著不同的拷問人在外盤旋等候工作,而是靜悄悄的,只有機器人工作的聲音在空間中迴盪。

  這次拷問確實應該也吸引到了不少拷問人,因為犯人的特殊性,這單案子的報酬除了錢還有高企的評分績點,但也正因為特殊警察廳為了不造成恐慌而限制了警察廳的人流,只有收到邀請函或是做了預約的人才可以那進,但除了人流限制,場內拷問人甚少也因為不論是哪個拷問人拷問,犯人也只是重覆著「我不是我是冤枉的」一句話。

  不少人放棄了拷問,黑薔薇也不例外。和對方對峙了差不多大半天直到大半夜,平常的好脾氣也因此消耗見底。但她並沒有把不耐煩表露在臉上,借口要出外喘口氣的她拖著疲憊的腳步來到姪女黑月邀約地點,一所名為忘憂的咖啡店。

  站在門外就可以嗅著飄出的咖啡香,原本還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了下來。拉開咖啡店的大門,時間是大晚上,咖啡店內人流不多因此剛進門她就看到那個罩著圍裙的逃家本家准家主黑月。

  「辛苦姑姑這麼忙也來探班了。」看到自家姑姑一臉疲憊的樣子,不難猜出她是被工作給煩得不行,黑月一副孝順的模樣從吧桌端了一杯拉了狗狗模樣花的咖啡給她。

  細啜了口咖啡,溫暖的液體溫暖了那顆被寒風蠶食的心。黑薔薇開始打量起這所聽說剛開沒多久就好評如潮的咖啡店,突然她被桌上一疊信紙給吸引了。

  「那個是給客人寫煩惱用的喔,如果大家有想發洩又無法說出口的事情,客人會寫信然後在結帳時投到那邊的郵箱裏。」說罷,黑月指著在郵箱上方正在整理羽毛的信鴿說,「通常我們都會把回信交給小黑讓牠幫我們送過去的,所以記得寫地址呢。」

  「只有小黑一隻?」黑薔薇疑惑地看著牠,那只信鴿正是下午給她寄信的賣萌小可愛,正因為牠那可愛的模樣讓黑薔薇難以相信一只小鴿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工作量。





  聽過黑月大慨介紹咖啡店的另類運作方式後,黑薔薇也懷著一試無妨的心態把自己今天遇到的事寫下,然後結帳離開時把信一併給投到郵箱裏。

  離開咖啡店這個溫暖地,寒風撲鼻讓黑薔薇的鼻子也泛起了紅。走回家的路上她不由得自嘲起自己的天真,竟然把自己的專業問題拿去訊問專業以外的人。

  「可能是因為那家店有一種安心的感覺,讓她不由得放棄了她的原則吧。」她試著給自己找藉口,好掩飾她那失誤。然而她沒想過,她這一封一時興起投下的信也因此改變了她的命運。

  第二天她起床時,一張紙正放置在書桌上,桌上的鳥飼料有被動過的痕跡,不難猜出是小黑在她沉睡時來送信了。紙上寫的顯然就是她那個問題的答案,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讓看到的黑薔薇顧不上吃早餐,梳洗過後便急急忙忙出門去警察廳。

  這一天,社會上出現了讓人震憾的動蕩。因為人們一直以為捉到的殺人犯根本就只是被當作替死鬼的可憐蟲。那為甚麼在嚴密的審查機關中仍會出現「抓錯人」的問題呢?那是因為誰也想不到,真正的殺人犯,正是由機器人策劃而成。不是一個機器人,而是數個。而警察機器人的成立從來也只是針對人類,不是機器人,因此機器人透過製造假證據,讓這個案子落在無辜的人身上。

  不少人開始恐懼,自己身邊會不會也有機器人在某天發狂時把自己殺死。而在這人心惶惶的時候,機器人出產公司Zin 正式宣布智能機器人程式編碼被輸入了不可傷害人類程式,會傷害人類的是逃逸的失敗品。

  他們會盡全力追捕那些逃走的失敗品。這是他們的保證,當然這是真還是假,這些也是後話。因為我們要說回我們的主角。





  這次事件過後,黑薔薇正式辭去了拷問人的工作。在她接管了黑家旁支家主位置時,她就已經不缺錢了,會繼續當拷問人的工作純粹是因為這份工作便利了她動用情報網來幫助黑月逃家。然而透過這次機器人殺人事件,結合上那份一般人也無法收集到的情報,上頭開始忌憚她的手段,為了不給自己找事黑薔薇選擇提早退休。
 
  機器人殺人事件結案當天黑薔薇便交回了牌照,把智腦上拷問人相關的群組退光光後成功完完全全脫離了拷問人的小圈子。現在她終於能享受一個舒適下午時,她的家迎來了一位客「人」。

  那個回答她的問題,踹破了機器人謊言的彷人類家用機器人,SZ021,別名辰生。

  不知道是不是機器人跟機器人相見份外眼紅,黑薔薇總感覺自己家中的管家對客「人」特別的不客氣。不過她也不會那麼傻去問,她只關心這位客「人」來訪的原因。

  聽到對方說出她的原因後,黑薔薇不由得吃驚。原本以為辰生來是為了跟她討要幫助破案的回報,結果原來是因為聽說她沒工作了,因此想出言邀請她到店裏工作去。

  「我需要點時間考慮。」黑薔薇這麼回道。難得可以不再為工作忙碌奔波,大慨只有傻子材會放棄悠閒生活。然而她又想了想,現在沒工作了作為旁支家主的她自然沒了借口不工作,副家主案前那一疊又一疊本屬於她的文件黑薔薇逃的心都有了。
 
  而且可以跟姪女工作,黑薔薇也可以近距離保護好少女。黑月是黑薔薇的弟弟的孩子,然而這福弟弟他是無法享受了,黑月媽在誕下孩子後便血崩而死,作為軍人的父親也死在了前線。作為小輩黑月是唯一的,但她的童年卻沒有備受寵愛。也許是神對黑家開了一個玩笑,已經有兩代無人覺醒神諭這能力,黑家因此險些被國會的人以無能者的理由從貴族這個位置拉下馬時,黑月帶著神的祝福降生了。
 
  多虧黑月,黑家現在才可以繼續在貴族圈站著了腳。然而也因為這個能力,黑月不得不面對家主,她的大伯對她的惡意。刺殺、綁架等等的事情在黑月的童年已經十分常見,隨著她的成長這些行動更是變本加厲。最後在大伯給她強行指婚後,黑月選擇了離家出走,伴隨著她的離開以黑薔薇為首的旁系也正式與本家分裂。




 
  黑薔薇早把黑月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她希望黑月脫離黑家這個牢籠後可以過得快樂,不惜把自己當成了本家的靶子把少女藏在身後。

  在中午那猛烈的太陽下,黑薔薇撐傘走到了忘憂咖啡店。此刻咖啡店的招待人明顯換了一波,唯一相同的只有那個在早上來訪機器人站在收銀臺中,掛著營業的笑容用相同的話招呼來客和送走客人,十足一個普通不過的機器人。

   一個看著年紀比黑月沒大多少的女子有聽說過黑薔薇會到來,因此在看到人來了便熱情招待她到樓上他們員工居住的地方,那裏已經坐著兩個明顯是咖啡店掌事人的男士們。黑薔薇深深地吸了口氣,穩住了她的臉避免失態的表情破壞了她的計劃。

「我是為了追加的報酬而來的。」黑薔薇對眼前的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儘管眼前兩人還沒在貴族圈露面但情報網多如蛛網籠罩整個第一首都星的黑薔薇已經知曉他們的真實身份。其實直到昨天黑薔薇也還在觀望狀態並沒有真的要親身下場護住黑月的意思,但在她睡下前小黑又送來了一封信,一封辛以咖啡店店主身份提出邀請加盟的信,條件是可以扶持黑月成為新家主。
 
  「合作預快。」辛爽快地歡迎黑薔薇的到來,兩人默契地把協議暪下,即使是親如女兒的黑月也不知曉黑薔薇為何而來到忘憂工作。
 
  黑薔薇和辛的對話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句,但在場的溫柳並不像龔於一樣聽不懂兩人的啞謎,因為從最一開始的邀請加盟到最後的追加報酬也是由她向辰生提出,辰生代為轉達給辛。
 
  她這樣做的原因?大慨是想要報復吧,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實際是在報復誰。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