喺踏入課室,正式開始考試之前,真正嘅戰場已經喺門口開始緊。

「同學考DSE呀?唔使緊張,填返份問卷定一定驚先。」

「我上年都係噉㗎咋,放心啦唔會阻你好多時間。」

「同學你個電話二字頭嘅?留個手提電話畀我哋啦。」

「多謝晒,填完個問卷包你考試順順利利呀!」





本來人生路不熟,突然遇到啲咁熱情嘅人確實幾有驚喜。只係當佢哋慢慢露出真面目,而你又俾五、六個人包圍、填完一份又一份嘅問卷,幾多驚喜都會變做厭惡。可惜我新嚟新豬肉唔識反抗,如果唔係一開始就唔會幫佢哋填。

更加唔好提,幾個月後我先至佢哋原來係傳銷狗,成日扮晒好關心你啲成績前途,另一方面又會係噉打擊你啲自信,實則想Sell啲課程、海外升學計劃畀你。

除咗呢樣嘢,考其實試嗰陣都幾順利,冇遇到啲咩說話豬隊友、攻擊型收音機、黑絲短裙擾敵等等。考完中文幾份卷,我已經開始適應試場嘅壓力同氣氛,冇再喺臨考之前肚痛同埋瘋狂筆記。

加上每考完一日,班Group嘅同學仔會分享啲見聞同討論題目答法、又會考試之前互相打氣,令你感受到一班戰友一齊出生入死、成個B班直情前所未有咁團結。

最特別嘅,當然仲有Miss So同Claire姐鼓勵。





尤其Claire姐本身冇乜義務,但係都特登搵咗個Dse時間表,喺考試日每朝Send個Message幫我打氣。唔經唔覺,Claire姐喺最尾呢兩年對我影響越嚟越深,唔單止會解答我啲學業問題,又會喺Miss So方面畀意見我,某程度同我仲Friend過啲同學。

正當我諗住專心應付Dse嘅時候,意外又會突然出現。

「男班長,你溫緊書?」

「係呀,後日考英文呀嘛」

「咁你溫成點」





「幾好呀,你晏畫先幫我哋幫完咋喎」

一睇到Miss So個Message,我以為佢係想督促吓我。點知下一句,佢就揭曉咗今次搵我嘅目的。

「咁你得唔得閒?我有小小野想問吓你...」

Miss So主動搵我,我當然無任歡迎,只係冇諗過佢下一秒就直接打電話嚟。

「喂。」

「Hel、Hello…...」太過突然嘅關係,搞到我抖大啖氣先敢聽佢個電話。老實講,喺接呢個電話之前,唔知點解我有種唔好嘅預感。

「唔阻你㗎嘛?」

「唔阻呀...做咩咁、咁突然打嚟嘅?」





「電話傾方便啲呀嘛。」

「咁係關於咩......?」

Miss So突然靜咗一陣,然後慢慢進入主題:「其實係......關於鄭Sir嘅。」

「吓?條友又煩住你呀?」

一聽到鄭Sir呢個名,我不受控噉有啲激動。自從大埔海濱公園之後,加埋佢本身傷害Miss So嘅往績,我已經變到好憎鄭Sir呢個人。尤其上次件事見到佢咁格硬嚟,我都估佢會對Miss So死纏爛打。

「嚴格上又唔係嘅......」Miss So一如以往咁難捉摸,講出一個我意想唔到嘅答案:「其實係我開始想...想試吓同佢復合。」

果然好嘅唔靈醜嘅靈,可能我真係有把烏鴉口,先會噉樣求其噏吓都中。





我聽一到Miss So話想復合,潛意識就浮現出佢喺海傍喊到聲淚俱下個樣。究竟鄭Sir係畀咗咩藥佢食,先會令Miss So對住一個傷得自己咁深嘅人有復合念頭。

或者佢呢個例子,正正係代表緊愛情係盲目嘅。

當思考滲透咗感情,自然唔再理性、亦唔再可靠。

「發生咗啲咩事?」雖然我第一句就想劈頭反對,但係佢既然問得我意見,我應該要好似Claire姐噉,理性啲去解答問題。

「唉...其實又有啲復雜......」就係噉,Miss So就將成個故事由頭講一次。

簡單嚟講,鄭Sir本身確實係一腳踏兩船,而東窗事之後,佢只係好簡單噉解釋一次,冇特別諗住去挽留Miss So。當時Miss So更加係好錯愕,覺得對方個態度好似自己冇做錯到,甚至對佢仲好冷淡。

去到同我睇完戲嗰日,Miss So就開始覺得要放低鄭Sir,決定唔再主動搵佢。

不過Miss So始終對佢仲有感覺,所以喺下定決定心之前,特登打咗一大篇文畀佢。內容大致都係矯揉造作、想分手但係又留一線,唔多唔少喺度期望有奇蹟出現。





唔好彩嘅係,過多幾日鄭Sir真係突然主動返,仲約咗佢出嚟傾吓,然後發生咗上次大埔海濱公園嗰件事。

鄭Sir解釋佢一開始點解咁冷淡,係因為想俾啲空間大家冷靜吓,同埋俾佢諗清楚自己究竟想要啲咩。最尾佢覺得自己係愛Miss So多啲,所以就同Miss Lau嗰邊斬纜,一心一意想同Miss So復合。

Miss So好明顯因為噉而心軟,開始陷入猶豫嘅局面。

喺我角度嚟睇,當然唔贊成佢哋復合。尤其我曾經聽過一個講法,係話出軌只會得零次同無數次。雖然我都唔想咁極端,但係用兩部電話呢啲咁有技巧嘅出軌手法,令我覺得佢唔會咁容易真心悔改。

「我覺得你可以試吓......同佢分開半年至一年先?睇、睇吓佢係咪真係有心同你復合。」

「如果佢最尾都係出軌,噉會唔會變相晒咗好多時間?」

「噉萬一佢連幾、幾個月都冇心等,噉、噉咪知佢其實...冇想像中咁愛你。」





「都係嘅......」

言語之間,其實隱約聽得出Miss So好有衝動想同返鄭Sir一齊,搞到我都即刻有啲驚。驚佢咁容易心軟,只會令鄭Sir更加唔識珍惜佢,最尾要迎接第三次嘅傷害。

更何況我本來就唔想見到佢拍拖,或者話就算要拍拖,我都希望佢搵到個最完美、最適合佢嘅對象。

至少噉樣我會容易接受啲。

「你如果唔想等咁耐...想即、即刻畀多次機會佢...我都會支持你嘅......」

雖然我唔想佢哋一齊,但係站喺作為朋友嘅位置,我起碼想佢知道我永遠會企喺佢嗰邊嘅。

只係講完呢句,我估唔到自己會忍唔住喊。

我好快扮俾屋企人嗌我,放低個電話撳住啲情緒,費事佢聽到我喊會覺得奇怪。

最後佢怕自己會阻到我好多時間,所以之後冇再繼續傾落去。

有時聽完Miss So啲感情嘢,無論係佢個前度定係鄭Sir,我都會好羨慕佢哋。因為佢哋同樣可以令到Miss So對自己動心,而我就算同Miss So關係再好,始終唔會做到佢嘅男朋友。

或者呢個係我嘅命運,時機唔啱就係唔啱,我由出世開始已經注定係細佢十年嘅學生,就算幾努力去討好佢,都唔會令佢覺得我係一個合適嘅對象。可能終有一日,我要放棄對佢嘅感情、以一個學生同朋友嘅態度同佢相處,先可以繼續留喺呢個位置。

呢刻我冇心情再繼續溫書,只係靜靜哋聽住阿烽佢哋講嘢。呢段期間我哋就算喺屋企溫書,都會On住個Rc一齊溫,一嚟冇咁寂寞,二嚟有咩唔識可以互相指點吓。

「喂雞豪,噉最尾你決定幾時表白呀?」

「吓...可能Grad Din嗰陣掛?到時應該最後一次見,衰咗都冇咁柒呀。」

本來我以為自己傷心過度,一時間有幻聽。

直至佢哋講多啲Detail,我先肯定雞豪真係鍾意咗人。

「屌!認真咩?臭雞你都鍾意?」聽到一半我忍唔住插嘴,質問返究竟發生咩事。

「咩臭雞呀,阿Wing係唔同㗎。」

「你真係唔識㗎喎,上次咪講過囉。」

「唉,佢上次唔知屙尿定爆石Miss咗呀嘛,我有提過佢話傾緊要嘢。」

佢哋一唱一和噉插我,講緊嘅係大埔海濱公園嗰陣。原來我喺幫Miss So期間錯過咗嘅秘密,就係雞豪鍾意咗人。

「屌,唔差在講多次畀我聽啦。」呢刻我就算本身幾傷心,都忍唔住要聽吓個故仔。

話晒雞豪以前開口埋口都係臭雞,宜家竟然會有暗戀對象。

講起上嚟,雞豪本身之所以咁憎女人,其實都係有段故嘅。

嗰陣我哋正值中三,係選修揀科嘅一年。

「嘉欣呀?你選修科諗住揀咩呀?」

「呃...應該揀地理?聽講幾易讀,另一科就未諗好。」

當年嘅雞豪......唔係,應該話嘉豪,仲係個血氣方剛、會鍾意女人嘅中學生。

而佢嘅暗戀對象,就係呢個叫做嘉欣嘅女仔。佢特登去試探嘉欣,就係為咗自己起碼有一科同對方一樣,噉升上高中就可以有多啲時間親近對方。

「嘉豪!數學3a嗰題你做咗未呀,可唔可以借嚟睇吓?」

「搞掂咗喇,不如我教埋你點做?」

「好呀唔該......你數學真係好犀利喎。」

「呢、呢題好易啫。」



毒撚性格內向,令佢同嘉欣嘅交流其實唔算太多。最弊後生仔總係特別衝動,佢可能係按捺不住心入面嘅青春慾火,亦可能係以為自己同對方已經好Friend。總之喺考完Final後,嘉豪就忍唔住同對方表白。

「你...你話咩話?」嘉欣個樣有啲驚喜,想向嘉豪確認一次。

「我...我話我鍾意你......你可唔可以做我女朋友?」

嘉豪趁住Lunch Time冇乜人,嗌咗對方出走廊表白。

「吓...哈哈,但係我同你唔係好熟咋喎?」

「我哋可以一、一路了解㗎嘛,我覺得你份人好Nice、同你又啱傾......」

「Sorry呀,你份人都好Nice嘅,不過我已經有鍾意嘅人喇。」

嘉豪事前完全唔知對方有意中人,隨即一面呆滯,但係佢亦心知肚明,明白自己收咗張好人卡。

「好喇,咁、咁我都祝你同佢......」

「嘉欣!一唔一齊去廁所?」呢個時候,班房入面走咗另一個人出嚟:「咦,你哋傾緊偈呀?」

「哈哈,唔係呀,佢搵我表白咋嘛。」嘉欣嗰啲語氣與其話係驚喜,不如話係輕率。佢其實對嘉豪一啲感覺都冇,所以一直保持笑笑口嘅狀態。

「吓,唔係呀嘛?嘉欣一早鍾意咗其他人喇喎。」嗰個女同學聽到之後捂住把口,好驚訝噉望住嘉豪講。

呢個情況未算尷尬......最大嘅問題係,女仔通常會成班人一齊去廁所。

「Wow——嘉欣俾人表白喎。」

「但係你哋有傾過偈架咩?」

「嘉欣你『執到』喇,仲唔快啲應承人!」

幾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好快成條走廊嘅人都知發生咩事,佢哋個個望向嘉豪呢邊食住花生等睇戲,有啲仲細聲講大聲笑。

「哎呀,唔好講笑啦!係咪去廁所呀,仲唔快啲行!」呢個時候嘉欣開始覺得尷尬,忍唔住要拉大隊走人。

可惜一切已經太遲,佢哋走咗之後,其他人自然對住企喺原地嘅嘉豪起哄。

「掂喎嘉豪,佢點應你呀?」

「講經咩,你睇佢嗰樣就知食咗檸檬啦。」

「女死女還在呀,唔好咁傷心!」

面對湊熱鬧嘅同學冷嘲熱諷,嘉豪當然覺得無地自容,快快手離開現場。

所謂一傳十、十傳百,事後嘉豪表白失敗呢單嘢幾乎傳遍成級。令佢喺學期完結之前,周不時要承受同學嘅閒言閒語。

對佢嚟講,歸根究底都係因為嘉欣當眾公開咗佢表白。

自此之後,嘉豪就成為咗雞豪。

所有女仔喺佢眼中都變成臭雞,而佢亦會避免同任何女同學相處。一方面你可以話佢因愛成恨,另一方面佢又似係蒙上咗陰影。

到咗中四嗰陣,嘉欣順利同咗佢鍾意嘅人喺埋一齊。

偏偏嗰位對象,同佢哋一樣係讀地理。

或者其實唔係巧合,而係當雞豪為咗嘉欣選修地理,嘉欣都為咗佢嘅對象而選修地理。長期望住佢哋上堂打情罵俏,就好似喺雞豪嘅傷口上面灑鹽。經過一年時間,雞豪就算成續唔錯,最尾都忍唔住放棄選修地理。

噉究竟呢個視女人如臭雞嘅雞豪,係點樣重新踏上暗戀之路?

喺我三催四請之下,佢終於肯講多次我上次錯過咗嘅故事。

因為傷害佢嘅嘉欣,雞豪決定放棄選修,所以原定嘅上堂時間都變咗做去圖書館自修。

而呢段自修嘅時間,令佢意外邂逅咗另一個女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