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困喺一架去九龍嘅電車上 (粵語): 16章 - 愚人節見面

 
幾年前，開始興起一樣代步工具叫「風火輪」。
 
風火輪相當特別，快過一架單車，貴過一架單車；同電車嘅速度係冇得比，但係唔洗考牌。我哋係行人路上面嘅駕駛者。
 
仲記得，呢樣代步工具未出名嘅時候，我喺夜晚嘅石硤尾見過有個人喺眼前高速飄過，真係嚇親，仲以為有鬼。點知今日，我踏住風火輪，喺滿是上落斜嘅石硤尾「飄過」。夜半腳踏風火輪，嗰種風馳電掣嘅感覺係普通散步、喺大尾督踏單車落斜都俾唔到你。
 
香港，有唔少地方係絕大部份面積都係住宅嘅地方。石硤尾到樂富就係例子，除咗住宅大廈，基本上就只有公園、學校，仲有每個區一個咁大把嘅大商場，除非去探朋友，如果唔係根本唔會去。食嘢都會揀去九龍城、深水埗啦。沙漠一樣嘅石硤尾，唯一特別嘅地方係啲樓比較矮、空氣比較好，所以去散步真係唔錯。唔係喎，如果想見識一下猛鬼戲院，又一城戲院都可以係一個「朝聖」地點。
 
夜靜處處，只有我腳下嘅風火輪摩打聲。




 
穿過幾條橫街窄巷，嚟到達之路，又一城。
 
「我記得電車總站係又一村，架車點樣爬咁斜嘅坡呀？登山纜車呀？」望住地下嘅電車路軌，我嘅視線追住路軌南行方向消失嘅一點。
 
算啦，唔理，反正我已經落咗車。牛唔飲水唔撳得牛頭低，人唔上車唔逼得佢上車。
 
我沿住電車軌爬上達之路，再由歌和老街「飄」去浸會大學方向。一路「飄」，我一路望住東西行車線之間嘅街燈，今日雖然都係有霧，但係感覺比琴日好少少，即使一盞又一盞嘅燈仍然有鬼火嘅感覺。
 
「不如再試下影一張。」




 
嚟到琴日我同阿偉、阿芝落車嘅地方，我又舉機影相。同預期一樣，一早已經「壞咗」嘅電話，影唔到啲咩。
 
「我哋琴日，唔係一齊上咗車咩？」
 
明明我哋三個嘅經歷係咁真實，點解好似又一城戲院鬧鬼咁︰上過報紙，但係冇人明白發生咩事？甚至而家有兩個人從此消失咗。點解剩係得我一個仍然留喺度？
 
點解？
 
拎起風火輪，我以秒速半米嘅速度行，冇咗速度嘅清涼，行多陣，仲多咗大霧、春天而有嘅濕焗。由歌和老街轉入窩打老道，等緊紅綠燈嘅時候，討人厭嘅聲音，不知不覺咁響起。




 
咔咔。叮叮。
 
電車聲真係好乞我憎。
 
身處九龍塘嘅我，抬高頭望迎面駛至嘅電車，得兩層；望天，見唔到有半空嘅一層。
 
難道呢一架係正常嘅電車？
 
冇可能，九龍嘅電車，邊會正常？如果係嘅話，不如話荔園其實冇拆到呀？
 
「阿仁。」當我竭力無視眼前同我一齊等交通燈嘅電車嘅時候，一把熟悉嘅聲音始終要抓住我嘅注意力。
 
呢把聲…
 




我沿住聲源望過去──電車上面。
 
「阿…阿穎…」
 
「愚人節快樂。」佢喺後座向我揮手。
 
「點解你會喺上面嘅？又話唔信九龍有電車？」
 
「本來我都唔信，九龍邊有整過電車電纜？旅遊雜誌都未推介過九龍電車，因為我嘅認識係︰冇出現過。但係，阿仁你好似講得啱。」
 
「我講咩講得啱？」
 
「『當佢出現喺你面前，你就會相信』，冇嘢比見到更真實。我見到嘅時候，否定唔到，然後我就明白。」
 
「咁點呀，個鬼故你睇成點？」




 
「乜都未睇到，我啱啱上車冇幾耐就見到你。不如你都上車，我哋一齊上上層傾吓？」
 
企喺電車頭嘅我，呢刻終於見到我琴日想睇但係睇唔到嘅嘢。
 
「阿穎，你上車之前有冇留意？」
 
呢一班車嘅司機，係冇。
 
「究竟架車係去邊度？」
 
因為司機席完全冇人。
 
「梗係有睇啦，上巴士都會睇目的地啦。」阿穎伸手出窗外面講。
 




「咁你應該知道，呢架車…係冇目的地架喎。」我望住目的地嘅白牌講。「咁你都上車？」
 
「唔緊要。因為見到，故事已經開始。而我嘅故事，已經開始。」
 
「…」
 
「阿仁，你會唔會嚟我嘅故事裡面？」
 
面對阿穎好似童話一樣嘅邀請，我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