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個仆街老豆 我被下了一個賓周會變短的詛咒: 36. 對話
人真的很奇妙,當你自以為自己的傷合正在癒合,慢慢學會了放下時,一些簡單的事情或景物有時都能讓你意識到原來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錯覺。
又或者像我們流血的傷口一樣,你不碰它它會慢慢結疤,痛楚的感覺會慢慢消退,但只要它還沒有完全癒合而這時你把結了的疤揭開或弄破,那它還是會重新流血,而且傷口有時甚至會比初時變得更大。
在暑假的時候,因完全沒有和Miss Lui接觸,加上有周紫盈的無聲陪伴,李乘風的心情可以慢慢平伏下來,至少你不主動去碰它,它的感覺就沒那樣痛。可是當重回學校,每天都看見Miss Lui的臉容,本已平伏的心情亦再被翻起漣漪,甚至慢慢演化成海嘯。
雖然李乘風沒說,但對萬分著緊他的周紫盈又怎可能沒察覺? 自從開學後,周紫盈就發覺李乘風慢慢又變回之前的他,臉上少了點笑容,整天愁眉深鎖,就算和自己一起,很多時也是心不在然的樣子,而雙方親熱的次數亦同時急劇下降。
若果李乘風對她的態度從沒改變過,或許她還能像從前一樣默默承受再盼望有一天努力能帶來回報。可是當她品嚐過成功後,突然發覺一切又像打回原形,忍受能力自然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始終人一旦得到過,貪念和要求就會越來越多,而當你對之感情越來越深,越來越重視,自然亦越來越害怕失去。所以這讓周紫盈感到焦急萬分,她很害怕有一天李乘風突然會對她說
”我發覺我都係忘記唔到佢,我地分手啦。”
甚至是
” 我地復合咗喇,我地分手啦。”
這危機意識讓她突然覺得她需要知道到底李乘風的前度是誰人,因為從時間上來看,這個人99.9%是學校裏的人,甚至是同班的同學,不然不會一開學李乘風便回復成舊日的樣子。而若果真的是這樣,那天天見面確實會提供了一個讓他們舊情復熾的契機,只是任她想破了頭,她亦想不出誰會有可能是那幸運兒。
另一方面,她亦有想過自己有沒有甚麼改變可做去捉緊李乘風的心,但她深知自己這一刻在李乘風心裏的位置比起那位還是薄弱得很,任何威脅或是以退為進的招式都不會管有,甚至只會惹起李乘風的不快和反感。不過想來想去也想不到方法,周紫盈也只能暫時繼續收起自己的負面感情,希望有一天自己的愛能讓自己在李乘風的心裏佔有更高的位置。
這段時間周紫盈更加努力,為他織頸巾和毛衣,為他學了不少烹調技巧,每天對他噓寒問暖,盡量說一些想氹他開心的綿綿情話,盡力做個滿分的情人。可惜當容忍力下降了,負面感情越積越深,努力卻像完全沒有回報般全部石沉大海,兩個月後的一個周末周紫盈終於忍受不住。
「乘風... 你不如老實話我聽,你見返ex後係咪仲係對佢念念不忘?」
「唔係呀...」李乘風言不由衷。
「你仲呃我? 自從開返學後哩幾個月,你個樣就越嚟越唔開心,同我一齊個心都唔係喺我度,成日又問非所答…你再諗下你上次攬我錫我係幾時嘅事? 唔係知你掛住個ex,我以為你係有咗第二個添呀...」周紫盈抱怨。
「我... 對唔住...」不再否認,李乘風只能道歉。
「我其實一直默默忍受,一直努力去愛你,希望有一日你可以忘記過去,開開心心咁同我一齊,但我發覺原來我點努力都係無用...」眼淚開始從周紫盈的臉龐流下來。
「唔係㗎...哩段時間如果唔係你,我都唔知我會變成點... 所以我真係好感激你。只係我發覺日日見住佢,我根本忘記唔到佢...」看見對方的眼淚,李乘風立刻慌了並解釋。
「你可唔可以話我知佢係邊個? 到底係邊個咁好彩又咁身在福中不知福?」周紫盈問道。
「Sorry...我唔講得...」李乘風拒絕。
「點解唔講得?」周紫盈追問。
「因為...真係唔講得...」
「原來我喺你心目中,連基本嘅信任都唔值得...」李乘風的答案讓周紫盈更加失望。
「唔係... 只係我應承過佢唔會同任何人講,我唔想破壞對佢嘅承諾,同信唔信你係完全無關係...」李乘風又再嘗試解釋。
「咁至少,你可唔可以講我聽你地之間發生咗咩事?」周紫盈只好退而求其次。
李乘風猶豫。
「乘風,我係你女朋友,將自己亳無保留咁交晒比你,我有幾鍾意你你應該好清楚感受到... 如果你對我唔係完全無感覺,如果你都希望可以脫離你個ex同我有開心嘅將來,你就話件事比我聽,至少我知問題喺邊,可以同你一齊諗辦法去解決... 當然,如果你對我係無感情,純粹只係想泄欲或者搵個人陪自己,你都可以直接同我講我會走... 雖然我係好鍾意你,但我未至於要去到乞求你咁卑微嘅愛...」周紫盈雖然深愛李乘風,但她亦確實有自己的尊嚴。她可以忍受李乘風暫時忘不了ex,只要他心入面是有自己,但她絕對忍受不了自己只是李乘風的玩偶或是泄慾工具。
想起這幾個月周紫盈對自己的好,而自己對她卻從來只有忽略,李乘風心裏湧現了更多的愧疚,同時間亦對她多了點感動和欣賞。
「我心入面點會無你... 對唔住,我知係我衰,一直都無視緊你對我嘅付出,一直傷害緊一個咁愛自己嘅人...」李乘風把周紫盈抱入懷內,聲音略帶沙啞說出。
「我無嘢驚,最驚就係你嘅心入面根本就無我...」周紫盈亦把李乘風抱緊哭著說道。
「傻瓜...頑石都會有點頭嘅一日,更何況係人? 多謝你今日鬧醒咗我...」李乘風撫摸著周紫盈的秀髮說道。
「咁你可唔可以話我聽你嘅故事?」周紫盈終於破涕為笑。
又是這一個難題,要說故事又要隱藏Miss Lui的身份,李乘風真不知道該怎樣去說這一個故事。
「其實無咩特別...簡單講喺我最失意最孤獨嘅時候,有一個人出現比咗溫暖我,然後意外地我發現咗哩個女仔都有一段悲傷嘅往事,兩個孤獨嘅心靈幸運地搵到彼此互想慰藉,然後承諾哩一世都唔會再比對方孤單一個。
我地過咗好開心嘅一年... 但之後一日哩個女仔突然變咗,變得憔悴,成日都鬱鬱寡歡咁,仲開始抗拒同我有身體接觸,再之後無耐一日,我發覺佢同咗第二個人上床...我再三哀求佢同個男仔分開繼續同我一齊,但佢最後都係選擇咗要同我分手...」說完這段往事,李乘風這幾個月的悲傷終於得到抒發,開始抽泣起來。
「乘風你真係好傻...」這刻到周紫盈抱著李乘風溫柔地撫摸著他後腦的短髮。
其實由李乘風說到一半的時候她亦已經猜到女方到底是誰,因為他之前曾對她說過Miss Lui在那段時間給了他溫暖,再加上必需保密這規範,直覺已讓她猜出了答案,也許李乘風也沒想過周紫盈會把他說過的每一句說話都這樣上心吧。不過周紫盈沒有說出來,她亦不屑利用這秘密去做些甚麼。
「理論上佢比帽我帶我應該好憎佢先係... 但我就係嬲佢唔落... 我好想忘記佢,但偏偏腦裏就只能不停諗起佢... 紫盈你可唔可以救下我... 我好辛苦,我唔想再有哩啲感覺呀...」周紫盈的動作讓李乘風展示出他的軟弱。
「只要你肯比我救,我就一定會救你出嚟,問題係你要問心,係咪真係想比人救,真係想脫離? 如果你仲係沉醉於哩種傷痛之中,無人可以救到你...」周紫盈說道。
「我想...我唔想再咁辛苦,特別係有咗你後我唔想再傷害你辜負你...」李乘風亦確實很想讓自己放下,一心一意去愛周紫盈,只是他做不到。
「咁你聽我講,因為佢曾經對你好比咗溫暖你,將你喺黑暗世界拯救咗出黎,所以潛意式佢喺你心目中就好似光明嘅天使一樣,令你身體本能抗拒接受關於佢任何黑暗唔好嘅嘢... 或者直接啲講,其實喺你心入面,根本就仲未相信佢同另一個男人上咗床,你仲係游說緊自己實情唔係咁,係咪?」周紫盈突然像專家那樣為李乘風解釋。
李乘風聽罷默言沒有作聲。
「當你真係接受咗哩個事實嘅時候,你嘅感覺自然會改變...到時你每次望見佢,你都會諗起佢喺第二個男人身體下面,之後就只會有無盡嘅憤怒同埋厭惡... 但同時間我都好驚你會比憤怒同仇恨矇敝咗雙眼變咗另一個人...」見李乘風沒有反應她續說道。
無可否認,周紫盈的說話帶給了李乘風新衝擊,他確實一直迴避那畫面和問題,亦從來不讓自己去想那一件事。那怕口裏說自己被帶帽,始終沒有親眼所見那畫面他心裏一直其實仍在欺騙自己那不是真的然後不再去想。受周紫盈激發,他突然首次產生了點怒氣,亦把周紫盈抱得更緊。
「乘風,我希望你唔好因為咁唔再相信愛情,唔好因為咁變得憤世嫉俗,你仲有我,我以後一定會好好愛你唔再比你受哩啲傷害,你永遠唔會再係孤單一個㗎...我最鍾意嘅都係嗰個文武雙全,但又從不驕傲自滿,對人永遠都咁友善同謙卑,而且充滿住陽光氣息,同時對所有人都無比溫柔嘅李乘風,應承我千奇唔好變!」感受到李乘風的怒意,周紫盈亦把李乘風抱得更緊希望用自己的愛去感化他。
(唔會再比我孤獨一個...曾經Miss Lui都咁應承過我,但最後呢? 我真係仲可以相信人類所謂嘅愛情? )
「紫盈,我係咪真係可以信你? 你真係可以應承我將來一定唔會再帶同樣嘅傷痛比我?」
「一定得! 李乘風,我周紫盈應承你,只要你心裏一直有我,我對你永不相負,我會用我一生去証明我永遠都會咁愛你!」周紫盈說出深情的告白和承諾。
(好,我就再相信愛情多一次...希望我繼續付出嘅真心,唔會有一日再令我換嚟哩種傷心...紫盈,唔好令我失望呀,如果你鍾意咗我咁多年最後都可以變心,咁愛情對我嚟講就真係再無任何可信嘅價值...)
想通了決定了,李乘風不再迷茫,攔腰把周紫盈抱起然後走回自己的房間。
「好,第一關,比你用行動去証明有幾愛我先!」他對周紫盈說道。
(家寶,再見喇,過埋今日,我會決心忘記你,一心一意對周紫盈,希望我地彼此以後都會幸福...)
這一日,李乘風也分不清到底自己當床上的伴侶是周紫盈還是呂家寶,他只知道過了今日後,他的初戀已被埋藏在自己心底裏的最深處,但埋藏的除了愛,同時間還多了點恨和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