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 都冇迴響: 逃走
~本章與遊爍嵐無直接關係~
「逃避可恥但有用。」孤陋寡聞嘅我第一次聽到呢句話,係從遊爍嵐口中聽到。遊爍嵐從來都唔鍾意睇書,相反我就對睇書幾有興趣,有一次遊爍嵐太無聊去開書局,諗起我講過鍾意睇某甲作家D書,佢隨即睇咗少少,然後send咗呢句話嘅前半部份俾我睇。當時我完全未聽過呢句話,喺佢嘅提示之下,我要從個作家廿幾本書搵一句「逃避」開頭嘅說話,好好彩搞咗差唔多一個鐘卒之俾我搵到。雖然成件事係好低能,但係我都習慣咗咁樣同遊爍嵐相處,反而覺得好有趣,我諗呢種樂趣係其他人唔會明嘅。
我之所以突然間講起呢句話,係因為經過咗一年嘅種種壓力,再加埋唔妥當嘅時間分配,我最後決定咗唔再住Hall,唔再上莊,好好地認真讀書過我個大學生活。
當時我走嗰陣有好多人俾咗好多壓力我,所以都要走得偷偷摸摸費事俾人阻住。每日比人逼做好多無無謂謂嘅嘢都算,我之所以咁堅決就係因為我發覺嗰啲我好信任嘅所謂朋友,背後唔知餵我食咗幾多隻死貓。當你到一個人完全死心任何信任都冇晒嘅時候,都係要走嘅時候了。
離開呢件事本來對我來講非常順利,直到有一個人唔小心坐入我間房發覺人去樓空,呢件事先驚動到全部人。咁講真我哋表面上都依然係朋友,如果要怪,都只可以怪我狠心乜都唔講就咁走。
反正單嘢黃左個日,我仲剩返部電腦喺個hall未拎返屋企,大佬成萬銀,我第二日都要偷偷地返去拎翻。當我返去嗰陣時,我同一啲比較熟嘅朋友道歉,我對住佢哋唔住,因為我已經做唔到一個開心到嘅自己;同時嗰個屈咗我好耐嗰個人,我同佢有一場不長不短嘅對話。
佢同我講其實身邊有好多人支持我但係我全部無視晒,佢同我講生活裏有好多人冇諗過離開我,但係我都會將我識嘅人一個一個推走。最後佢希望我唔好後悔,仲話好後悔冇早啲發覺我原來已經咁唔開心。
呢啲睇落明明好真誠嘅說話,喺我意裏面聽卻全部都好似講緊大話。對比於佢嘅當面同我講嘅嘢,我更加記得無數個夜晚我喺度喊都冇人喺到身邊,我記得當我發覺係佢不斷屈我嗰陣時果種震驚嘅感覺。
其實一個人可以做最殘忍嘅事,就係令到令一個人都覺得自己一文不值。所以當時我將一切都怪罪於我身上,我甚至好誠懇咁同佢講有咩我會再打電話同佢講。嗰條友唔知係真定假,佢話:
「我話想再聯絡你嘅意思唔係淨係想聽到你嘅電話,我係想見到你真人。」
我嗰陣都非常傷心,我好老實咁同佢講:
「難D。」
後來我同其餘果幾個比較我依然信得過嘅hall-mate都有聯絡,唯獨係佢我死都唔肯見。我知所以要講呢單嘢出嚟,係因為以前我個腦如果靜落嚟,我唯一諗到嘅人就係遊爍嵐;但係從此以後,我偶爾都會諗返起嗰個人。我曾經講過嗰個人嘅名就好似一個咒語,每次諗返起都會覺得唔開心。呢種感覺比較難解決,一個心結,已經冇咗解開嘅方法。
我用咗好多時間去克服一直以來嘅傷感同打擊,雖然有段時間好辛苦,但後來我都好感謝當時比一切悲傷同壓力我嘅環境同人,因為第一次我覺得係呢個世界我明白左咩係真實,當我個腦唔可以淨係諗一個我鍾意嘅人嘅時候,我畢竟都要走出我所創造嘅世界,然後發覺真實嘅世界原來真係好殘酷。
當初我做好多嘢,揀一間遙遠嘅大學去一個陌生嘅環境,多多少少我係認真想忘記遊爍嵐。我用咗好多時間同心力去忘記,都唔及一場打擊嘅效果咁好。但係當我唔可以再生活係一個我創造嘅烏托邦嘅時候,其實後來我又有少少拼命咁返去本來嘅境界。圍城有一句話講
「城內的人拼命想出去,外面的人拼命想進去。」
大概呢個就係我嘅感覺,當我終於離開咗我創造嘅世界,先發覺最好嘅都係我創造嘅防護罩。逃避可恥但有用,經過呢件事我認識咗世界接近左現實,但係內心嘅深處我依然都離唔開我創造嘅世界,彷彿只有咁樣我先可以繼續好好咁樣存在。
所以我會形容自己係一個荒謬嘅人,但係如今嗰個荒謬嘅人,需要非常之多嘅時間休養,重新建造一個新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