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n上司係我SP: (3)

夕嵐帶我到一家屯門的動物收養中心。這裡主要收養流浪狗，有些受傷了，有些骨瘦如柴，但看著牠們此時無憂無慮的樣子，我還是感到安慰的。流浪狗對我們無動於衷，沒有吠叫，也沒有移開。警覺性較高的，都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後就繼續伏在地上。仔細一想，或許是寒冬的緣故，牠們才不願搭理我們。
 
這是個遠離煩囂的地方，離市中心有幾公里路。乘搭車站附近的巴士，過了20分鐘才到這裡。樹木取代高樓，山丘取代商場。寧靜的地方，連人影都不見半個。
 
收養中心的門是敞開的，我和夕嵐雙雙進入。屋簷是殘舊的瓦片，泥土從石地的縫隙滲出。沒有冷氣機，只有掛在牆上的風扇。前台沒有人，夕嵐看也沒看就穿了過去。
 
這裡應該甚少會有訪客。幾個員工（或者義工），與一群無家可歸的狗，就如某個隱姓埋名的家族一樣，除安逸的生活外，沒有所求。我從來沒有參觀動物收養中心，警覺棄養的問題實在不妙。
 
「夕嵐？怎麼來了？喔，今天還帶了朋友過來。」年輕的樣貌讓我有點訝異，她有著標誌的五官，和燦爛如陽光的笑容。她的外衣沾上水跡，沒有防水背心的話，應該會冷得要命。泥土的顏色覆蓋著鞋子和褲腳，頭髮看起來也有點散亂，縱使如此，開朗的神情都能打動所有靈魂。是某種襯托的緣故吧，或許她穿上晚裝，就不會有人這樣注意她的性格了。
 


「嗯，來探望你喔。」夕嵐還是冷冷的。
「可惜我太忙了，不然我都會來大學找你。哎呀，早知就先換套衣服，免得失禮。」

「不用特意換衣服吧，這樣我也可以更自在。」我微笑回應。
 
「我想跟你聊天，可以嗎？阿琳。」夕嵐問她。
「當然可以，剛幫狗狗們洗澡，現在有空了。」

「我剛探望Hazel了，但她依然當我沒存在過。」
「嗯，她應該還沒準備好吧，沒關係，我們邊走邊聊吧。」阿琳頓了頓：「那你朋友呢？」


 
「嗯，麥哲，你玩玩硬幣吧，或者拿旁邊的雜誌看都可以。」

「這樣怎可以呢？我叫同事來吧，你可以跟狗狗玩。」
「不用麻煩了，我也想休息一下。」我找到張折疊椅，撥走上面的灰塵：「觀察狗狗們已經是很有意義的事。」
 
阿琳沒有多說，畢竟夕嵐似乎極度需要她。二人往中心深處走，而我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看著窗外的流浪狗。大部分看起來都有一定年紀，我想剛出生的一早就被領養了。
 
簡陋的休息室裡只有幾張折疊椅，和一個小小的茶几，上面擱著混在一起的報紙和雜誌。我拿了其中一份，報紙內容提到最新的棄養數字。我不禁嘆氣，看來近幾年問題一直沒有改善過。
 


我再次轉向窗外，其中一隻黃毛的拉布拉多跟我對上眼，露出溫柔活潑的笑容，同時伸出瘦長的舌頭。我感覺到收養中心的人照顧有加，才讓牠們對陌生人如此友善。
 
我想起學校的老虎，到底野貓能否變成那個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