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浩禾一個挺身已從地上起來,然後一把就將殷琳捉住,並且扣住了她的喉頭。
「喺我班手下到之前,我起碼都要殺一件,立個威先,所以,譚殷琳小姐,真係唔好意思喇。」湯浩禾應該是因為受傷的緣故,嘴角流出了血,可是他卻在這時露出了笑容,讓他整個人的感覺加添幾分恐怖。
殷琳此刻就在湯浩禾手上,我和楊格想要救也是無從入手。
我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痛恨自己剛才反應太慢,否則一定可以阻止湯浩禾的行動。
即使眼前的殷琳並非我本來愛著的殷琳,可是,這不代表我有心理準備可以看著她在我眼前死去。
 
我看著湯浩禾手上的青筋逐漸現形,代表著他正逐步加勁。
然而,我除了無奈,就已經沒有其他能做到的事了。
 
就在這時,湯浩禾「啪」的一聲陡然就倒了在地上。




這一下變卦來得突然,我和楊格一時間都驚呆了。
只見湯浩禾在地上發抖,牙關不住打震,似是難以自控。
 
「係我用武器令佢咁嘅,但係你哋過嚟捉住佢先啦,佢應該好快會回復正常㗎啦。」殷琳從背後掏出了一個扁平的黑盒子,它的大小就像一個可以隨身帶備的可攜式硬碟。
這時我才想起,殷琳曾經提過她的黑盒子不但可以穿越平行時空,那機器同時可以用作防身武器。
如此看來,現在就是黑盒子發揮功效的時候了。
 
我和楊格馬上忍痛從地上站起,然後脫下了湯浩禾的西裝外套並將他縛住。
而殷琳也所言非虛,在我們縛住湯浩禾的過程中,他已經回復神智了。
「我想講,我班手下好快到,你哋捉我都無用。」湯浩禾同時回復了他討厭的輕浮。




「無用?我哋而家捉你做人質啊,只要有你在手,邊個敢郁我哋。」楊格輕拍著湯浩禾的臉,表示著對他的不滿。
「哈,捉人質呢招喺我哋世界係唔work㗎。」湯浩禾冷笑一聲,「我哋世界每個人都自私嘅,我嘅手下聽我講唔係因為順服,只係因為我手握大權,所以無人會夠敢挑戰我去破壞平衡。但只要我一被人捉,就代表住我失勢,大把人會想乘機上位。所以換言之,你就算捉我做人質,只要組織其他人一傾掂數由邊個去取代我,分分鐘我仲死得快過你哋。所以,你捉我,只係等於攬炒。」
 
 
「唔緊要,反正我哋嘅目的都唔係想捉你,我只係想翻去本來嘅世界。話我知,你覺得你班手下幾時會傾掂數夠膽殺你?」我知道時間緊迫,所以問話方法也來得簡單直接。
「以佢哋發現我、加埋傾數,可能你哋都有廿分鐘嘅。」湯浩禾再一聲冷笑,似乎已將自己的生死置於度外,又或者是已接受自己必死無疑的下場。
「好,如果你想我哋放你,話我知一件事。只要我哋搞得掂,到時我哋翻去本來世界,你有你繼續做總司令,大家各有各好。」我認真地看著湯浩禾,然後問:「話我知,周渡廷喺邊?」
 
聽了我的問題,湯浩禾竟然大笑了起來。
他大笑得相當誇張,誇張到連淚水直冒,足足笑了一分鐘才停了下來。




「你哋打生打死,就係為咗搵佢?唉,『新界』人啊,點解你哋咁蠢啊?搵個自身難保嘅人救你哋?」湯浩禾說著,竟爾又大笑了起來。
「廢話少講,佢係邊?」楊格在一旁喝令問道。
雖然我對湯浩禾的反應心感奇怪,可是,我內心同樣覺得優先找到周渡廷比較重要。
 
「扶我過去最後嗰幅牆度。」被縛住雙手的湯浩禾用眼神指示我們將他帶到牆前,然後再將目光放到白牆的一個焦點上,「你哋埋去會見到嗰個位特別白,因為嗰度其實用保護色隱藏咗一個感應器,到時你攞我張卡拍一下,就可以打開到地下牢籠,周渡廷就喺入面。」
楊格用刀子挾持著湯浩禾,以防他指示我們所做的事情會帶來什麼危險,那至少我們仍可有他作為棋子。
而我按照著湯浩禾的話,取了他的身份卡,並放了在白牆上特別顯白的位置上。
 
當身份卡一放到牆上的一刻,牆上輕微地發出了「咇」的一聲。
同時間,這面牆突然在一秒之間變成全黑色,令這間本來全白的房間出現了格格不入的牆壁。
然後,這幅黑牆緩緩地往左右分開,顯露出了一道樓梯。
 
「我去搵阿廷!」殷琳一看見樓梯,馬上就想衝進行。
可是,我馬上把她拉住並說:「唔好,下面唔知會有啲咩事,等我去啦。」
楊格這時也走前一步攔住了殷琳說:「係啊,你就留低同我看住湯浩禾先啦。」




殷琳應該明白我倆所說的有道理,所以便無奈地點了點頭,並將手上的黑盒子交了給我,輕聲地說:「呢樣嘢可以令人神經短暫麻痺,你攞去傍身啦,阿廷就靠你喇。」
看著殷琳楚楚可憐又擔心的模樣,我肯定地「嗯」了一聲,並從地上多拾了一枝伸縮棍,然後緩步走向打開了的牆壁。
 
「你落去慢慢傾啦,傾得嚟,我哋呢度嘅人應該死哂㗎啦。」當我走過湯浩禾身邊時,他在椅子上向我朗聲笑說。
「收皮啦。」楊格用力地賞了他一巴掌。
「放心,我會盡快搞掂,有咩事就大聲叫我啦。」我向楊格說,然後便繼續走向牆壁。
我內心其實知道湯浩禾所言非虛,所以我的目標是速戰速決,盡快將周渡廷救出,然後便一同離開這個世界。
 
我小心翼翼地步進牆壁打開的缺口,然後沿著樓梯下去。
這道樓梯相當有歐式古舊風格,不但以全木製成,樓梯一旁也放有火把作為照明,讓整段路看起來甚為明亮。
「你點啊?安全?」楊格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讓我多了一分安全感。
「Ok啊。」我沒有刻意大喝一聲去回應他,但我相信楊格能夠聽到我的話。
 
我跟著樓梯迴旋而下,很快便把樓梯走完,並來到了一個貌似地牢的位置。
這地牢同樣是以火把照明,但因為四邊無窗,所以讓整個氣氛不免顯得陰森。




這個時候,當我放目前看,我已看到地牢的盡頭是一個滲透著黯淡白光的牢籠。
 
我逐步走向牢籠,越是接近,越是能看得清楚在牢籠的角落,似乎有著一個人。
由於地牢實在寂然無聲,所以我不自覺地也放輕了腳步,盡量做到落地無聲,因此牢中的人也似是未曾留意到我正朝著他走。
隨著我與牢籠的距離拉近,我開始留意到牢中的人正盤膝而坐在牢籠的一角。
由於他此刻正低著頭,所以我並不能看清他的樣子,可是我卻看得清楚他的身體上滿是傷痕,看來曾經受到不少皮肉之苦。
 
就這樣一步步的走著,我終於來到了牢籠之前。
我撫摸著鐵牢的冰冷的欄杆,試圖從兩道欄杆之間看清楚牢中之人的樣貌,可是監牢中實在太黑,我始終仍是不得要領。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牢中的人開口了。
 
「你終於嚟喇?」
我聽到了一把嘶啞,卻非常熟悉的聲音。
這種熟悉不只是聲線上的熟悉,更是從五個字詞的發音、聲調以及節奏上的熟悉。
這種熟悉的感覺,簡直就像是從別人的口中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正當我還在驚訝著的時候,牢中的人抬起了頭。
我看著眼前的人,而他也向我報以微笑地看著我。
而我在看到他的一刻,即使他臉上充滿血污和傷痕,可是我還是一眼就能夠看得出,這人的樣子確實跟我一模一樣。
 
當我尚在訝然無語之際,我眼前的人對我說出了一句剛好在我心頭響起的說話。
「你好啊,周渡廷。」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