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再戰血手】

當藍傲和鐵正男領着苗正家眷到了東海岸邊,已是惡鬥聶傷的三天後,由於帶追風出海諸多不便,藍傲已把追風寄養在近岸的馬場,這時看見鐵正男跟船家討價還價,而苗正家眷正在閒談,不禁微笑起來,這數天跟他們相處,知道那三名女子乃苗正的傭僕,而那三名小孩則是苗正的後裔,藍傲看着半空的朝陽,心中陷入沉思: 「那鐵正男怎會得知非人者的下落?那雷飛找非人者又是為何?一路間,一問及這些,那鐵正男只說這消息乃一名友好相託,教他只告訴雷飛,說什麼也不願透露半句。但說實話,這鐵正男為人爽直,而且極重情義,事實上他大可拋下苗正家眷不顧,但他並沒有這麼做,真是不錯。」正思索間,鐵正男於梢頭喊道:「喂!上船吧!已談好價錢了!」
 
藍傲一行人正準備登船,突然心生警兆,大喊:「全部伏下!」鐵正男知這兄弟本領,聞言即躍到苗正家眷身前一攔,只見漫天箭雨向眾人灑下,那船家早已給數箭射中,跌死海上,鐵正男見雨箭到來,即效法聶傷的血手印,運勁一拳擊在海上,勁力催動下,海水應拳炸起一道水牆,盡擋箭雨。另一邊廂,藍傲於發出警示後,即拔出飲血刀向箭雨衝去,沿途左劈右切,把全身守得密不透風,定睛一看,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只見岸邊已給皇廷衛兵重重包圍,那裡最少有數百人,當中遠處一人手提令旗發號施令,藍傲知這人乃發號施令的長官,即夾手抄起半空利箭向他揮出,利箭混和藍傲手勁疾飛那發令人,眼看能將他一箭穿心,利箭卻突然給一隻手牢牢抓着,一隻紅色血手。
 
那發號司令的人問:「這就是傷你的刀客?」
 
聶傷答:「是。」
 




那人大笑:「哈哈哈哈,想不到聶紅眼竟然會陰溝裡翻船,為這乳臭未乾的小子所傷。」
 
聶傷聞言氣得額上青筋賁起,但顯然在強忍怒氣,默默垂下頭看着雙手,冷冷道:「潘副將,樓主要我尊重鎮東將軍,跟你們合作,我才免為其難,你若再挖苦,休怪我無情。」
 
那潘副將聞言笑了一笑,說:「聶傷,誰不知這個東海有兩人是惹不得,一個是顏門門主顏平,另一個就是皇御八龍,鎮東將軍獨孤問。」
 
聶傷面色越來越白,雙眼越來越紅,說:「對呀,獨孤將軍真不是人人惹得起。」說畢,突然閃身一手叉着那潘副將的頸,嚇得那潘副將額上冒汗,震聲道:「聶…傷…傷,你不要亂來。」
 
聶傷陰笑道:「獨孤問是難惹,但我們樓主也是不好惹的,給我好好記着。」旋即抽手退開,那潘副將彷彿從鬼門關轉了一圈,那裡還敢趾高氣揚,即下令道:「全員戒備,支援聶大人。」全員即瞄準藍傲,引弓待發,只要一聲令下,便會百矢齊發,聶傷這時緩緩步前,陰笑道:「嘻嘻,小子,我一向是言出必行,有仇必報。」
 




藍傲答:「那也要看你的能耐!」即轉頭向鐵正男道:「開船吧!我隨後就到……記着,你手上有六條人命!」說畢即揮刀隔空劈斷船上繫着岸邊的繩索,然後橫刀欄着梢頭,大有一夫當關之勢。鐵正男知道藍傲要捨命保他們安全,但看着船上六名女子小孩,那裡能捨他們而去,即大聲喊道:「兄弟,留住性命!」
 
聶傷見藍傲砍斷繩索,即向潘副將道:「射船,備船追擊!」即飛身衝向藍傲,藍傲知道聶傷厲害,給他追上船後果不堪設想,絶不能讓他近岸,即挽起飲血刀,藍光乍起,飛斬聶傷,聶傷心中暗道:「斬電!」他看着船慢慢離岸,知道不能再等,即運起勁力,漫天血手向藍光掩去,當血手正要拿住藍光,突然藍光暴長,竟穿過血手直飛而出,宛若一支長矛,聶傷一愕間,已聽見身後潘副長慘叫,心中暗道糟糕,血手印卻毫不遲疑印在藍傲腹間,眼看藍傲非死即傷,突然聶傷感到觸掌處輕若無物,藍傲口中吐出一縷白煙,身子輕飄飄向後飄去,「輕煙身法?」聶傷冷笑一聲,血手半空間劃上半圈,再往前送,當藍傲正欲再施輕煙身法,突感身子給引力吸着,錯愕間,忙使出「移魂大法」將身子勉強挪開小許,血手印已一掌擊在藍傲肩上,藍傲即如斷線風箏飛退,幾乎掉下海中,口中鮮血狂噴,面色金紫,明顯受了極重內傷,聶傷這時回頭一看,見潘副將給飲血刀穿胸而過,已當場死去,不禁罵了一聲:「窩囊!」但發令人給一招殺去,也令五百士兵登時大亂,不禁向藍傲說:「你這人也挺有義氣,拼着受我一掌也要殺了副將,好教我方大亂,無法追擊船隻,這是第三訣?」,藍傲苦笑道:「不,是第四訣,貫日。」
 
聶傷嘆了口氣說:「小子,跟我回皇廷吧!」說完緩緩走向藍傲,藍傲忍痛壓下肩上痛楚,默運玄功,問:「你知否我為何不用第三訣?」
 
聶傷好奇答:「為何?」
 
「因為第三訣不用兵刃,摘星!」藍傲雙手泛着藍光,身子一錯,以爪疾攻聶傷,聶傷只見漫天爪影,笑道:「班門弄斧!」即運起血手與藍傲對拆,十招一過,聶傷大訝,心想若非藍傲左肩有傷使他左手慢了下來,一雙爪每一爪均妙到毫巔,從絶妙角度攻來,而且招式絕無重覆,教人難以招架,十招再過,聶傷身上腿上已給他摘下數口傷口,「好!已很久沒有人能這樣傷我了!好!」突然藍傲心生警示,正要退開,突然一隻血手以一指點在他右手爪心,「嗖」一聲,勁力穿掌而出,藍傲右手即時給重創,另一隻血手已向他喉頭抓去,藍傲心中暗歎:「我命休矣,想不到這傢伙指功比掌功更厲害。」正閉目待斃,突然傳來「啵」一聲巨響,藍傲睜眼一看,眼前竟然是一斗大拳頭,而拳頭的主人不是鐵正男是誰?
 




給他轟開的聶傷大怒,說:「鐵小子又壞我好事,受死吧!」運起血手正欲撲向鐵藍二人,突然肩頭一沉,竟給一手按着,聶傷不禁唬得冷汗直冒,心想自出江湖,那曾給人這樣無聲無色按着肩膊,即翻身而退,定住身子再看四周,更是呆若木雞,只見五百兵士已給黑壓壓的人制着,只見敵軍衣衫不一,只於臂上繫上一條白布帶,突然心裡想起什麼,再看剛才以手按他肩頭的那人,不禁心裡往下沉,口裡竟客氣說:「想不到苗正這等小事也驚動到飛雲寨出馬,而且是三寨主親自出馬,這次的差事真不划算。」
 
藍傲想不到來的竟然是飛雲寨的人,而且還是三寨主親自出馬,不禁呆在當場,看了看那人,只見那人年約四十餘歲,眉目清俊,只雙眼眼角皺紋特別多,令臉上添上風霜,雙手放在背後,佇立場中,一頭銀髮隨風飄逸,瀟灑非常,心中想起鐵正男曾向他道:「飛雲寨自雷飛下本有十位寨主,多年來數位寨主已於不同戰役中戰死,現在只餘下三寨主及五寨主。說起這兩人,於江湖上可是人人尊崇,任何一人聲望也不下皇御八龍,三寨主是人稱蒼狼的白銀,五寨主則是人稱狂獅的邢敵。」現在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飛雲寨第二號人物白銀!
 
只見白銀淡淡一笑,說:「聶傷,你們殺手樓真是好事做盡,在這裡給我碰着,你只有歎一聲倒楣。」說得聶傷額頭冒出豆大汗珠,只說:「三寨主,泛不着為了幾名素未謀面的傢伙跟皇廷過不去……」話未說完,白銀截道:「聶傷,束手就擒,還是要我出手?」
 
聶傷知道面對的對手何等厲害,心下盤算,只有全力一擊然後速逃,才有望活命,當下即運盡全身功力,登時一雙血手赤芒大盛,只聽聶傷全身上下筋骨「啪啪」作響,一張臉更白而一雙紅眼卻更紅,藍傲這時才知道,這血手兩次跟他交戰均未盡全力,恐怕這血手只是出了五成功力,這才是他的真正實力!
 
聶傷全身散發濃烈的殺氣,弄得在場中各人心中也泛起一點不安,再望白銀,卻見他面對聶傷神情漠然,竟完全不為所動,就在這時,聶傷突然向白銀處疾衝,一雙血手隨風發出「啪啪」聲,雙掌以刀向白銀水平式直刺,只見聶傷一雙血手赤芒大盛,勁力之強肉眼可見,眾人只道那三寨主必定會先避其鋒,突然他卻伸出右手,在聶傷手刀下向上一帶,然後向後騰飛,聶傷銳氣無匹之疾刺竟給白銀一隻右手帶着騰飛,帶着他不斷遊走,令他銳氣盡洩,聶傷心下大駭,想不到自己全力一擊竟給這廝舉手破去,正要抽身而去,卻發現自己全身已給他氣勁牽引,正思索間,全身要穴已給白銀以左手點倒,到他仆倒在地上時,還一臉不信的看着白銀。
 
那白銀點倒聶傷後,拍了拍身上灰塵,對聶傷說:「聶傷,你能迫得我以『神行步』瀉去你的疾刺,已很不錯,但要跟我交手,還是着你樓主冥君來吧!」接着對餘下數百名士兵大喊:「皇廷衛士,你們的主將及副將一死一被擒,回去跟獨孤問說,要人就到飛雲寨來吧!兄弟們,回寨。」藍傲見聶傷被擒,心下略寬,突然眼前一黑,傷重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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