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之光: 她 3

傍晚五時，日落黄昏把我回家的身影拉長，拖著沉重的影子，仿佛走了一輩子還未到家，人們說歡呼過後的失望，那怕就是這樣。我知道，是我不對，我知道。一開家門，K便迎上來，我還未來得及整理臉容，眉頭深鎖。「怎樣了，苦瓜臉？」K接下我手上的手袋掛在牆上。「沒什麼，走了很久，累了。」我真的是累了，罪疚感一湧而上。「整天去了哪裡？回來也不見你。」他的語氣從容，也沒一點懷疑。「吃午飯之後隨便走走吧了。」我脫下鞋子走進浴室，關上門，打開花灑，坐在馬桶上大哭一場。H，一個曾經得不到的人；K，一個總是守候身邊的人。為什麼愛情裡總是沒有完滿結局。我閉上眼又感覺到他的手輕撫我臉，他刺熱的吻，激情的呻吟聲。得到他的快感遠遠超越了我的理智，人生就是建立在無數的決擇上，此時的我選擇了把他留在掌心。我關掉花灑穿上睡裙，準備躺在沙發上發呆。手邊的電話振動了幾下，是他。沒想到他這樣快又找我，婚姻生活大概是很苦悶吧，他約我明天一起吃午餐。我沒有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但心裡暗笑，我也終於被看見了。那晚才剛放下手機，K便靠過來索吻，他一手放在我腰間，一手滑上了我胸部，我把腳微微張開，頭向後躺，看到天花上的一條裂痕，之前一直沒有發現過，也許所有愛情也一樣，用心留意就會發現其實沒想像中堅韌，一個不留神裂痕就出現了。 隔日早晨一踏進辦公室劉太便叫著我，我急忙放下手袋小步跑向她的辦公室，心想，難道她叫我買咖啡我忘記了，幹。我一進門，劉太便走過來關掉我身後的門，一定沒好事，難道我做錯什麼了。她坐回坐位，打開手提電腦轉向我，一段影片開始播放，似是從窗外拍進去，有個男人坐在辦公桌後，大腳上坐著一個身體在扭動的裸女。影片沒有聲音，但大家都聽得出該是什麼聲音，我側起頭注視著那男主角，噢，是劉生。該怎樣反應，我看向劉太，她蓋上電腦說，「是他新來的實習生，才剛實習了兩星期。」我沒有答話，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做了劉太的秘書三年，交情不錯，她是個開通的上司，除了公事我們有時候也會閒聊一下私事，但沒想到她會把這樣一個醜聞告訴我，我想她是很需要一個聆聽對象。她自顧自說下去，「看似已經流傳了一段時間，我想他公司很多同事都看過，他沒想到最後會傳到給我吧。」她輕輕笑一下。「對不起，劉生平時好像也對你不錯，沒想到…」劉生平時的確對劉太不錯，很多時間也會來接她收工，情人節也會送花來，大家都覺得劉太是個幸福人妻。也許看似最忠貞不渝的人，就是最會裝的人。「傻妹，男人平時對你好，不代表不喜歡投懷送抱的年輕妹妹。」她拿起手邊的咖啡，呻了一口，她沒有叫我買咖啡，我沒忘記，好彩，我心想。「那你打算識破他嗎？」我問。我想起了H，下午還應約跟他吃飯。若是K，他會識破我嗎。「不會，」劉太回應，「打給張律師，問問他今日有沒有空跟我見面，討論一下離婚細節怎樣安排。」「不，」我忍不住叫了一聲，「這樣快就說離婚，也許他只是一時情迷意亂，你跟他談談我想他立刻便向你應錯。」「我不是現在才知道他有女人，這個女孩當然也不是第一次，只是之前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半閉著眼就算，現在什麼人也看過這段影片，我想裝不知道也不行了。」她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