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劇終】《我喺街執咗個失憶嘅女仔返屋企》: 故地重遊（中）

我雙手插袋，同小悠漫遊於湛藍嘅水族館裏面。
 
我地穿過一條差唔多四面都被玻璃包圍嘅隧道，玻璃外面係色彩斑斕嘅海底世界。小悠抬起頭，眼前正有一條魔鬼魚游經。
 
「好得意。」小悠臉上一副滿足嘅笑容，儘管映入眼簾嘅嗰條鑲住詭異魚面嘅生物，喺我眼中並唔可愛。
 
「真係咩…」我語氣帶點無奈，要我揀嘅話，我覺得其他魚可愛啲。
 
「阿帆！」小悠突如其來叫咗我，依舊抬起頭，目光停留喺眼前嘅一片藍。
 




「嗯？」
 
「睇吓嗰度！」
 
我望向小悠指嘅地方，只見一大群多莉飛快游過，估計有幾十條，排列得井然有序。
 
望住啲魚，小悠沒由來地拋咗一個學術性問題：「唔知啲魚喺水裏面會唔會浸親？」
 
唔通…佢想藉機考驗我有冇豐富嘅學識去襯得起佢呢個來自A班嘅精英…如果我答唔到嘅話，我喺佢心入面嘅印象分有8成機會銳減…
 




為此，我奮力回想起以前聽生物老師喺堂上嘅廢噏，然後胸有成竹，一口氣回答：「理論上當吸收唔到足夠氧氣條魚就會同人類浸親一樣抖唔到氣最後窒息身亡但照足字面意思嚟講嘅話咁樣算唔算浸親呢其實係個幾值得商榷嘅地方…」
 
小悠並冇如預期般讚賞以上精彩答案，反而興致盎然又問咗另一個問題：「咁阿帆你有冇試過浸親呀？」
 
我靜咗兩秒，然後回答：「咁又冇…話說講講吓啲魚做乜會講咗我…。」
 
只見小悠舉起一隻食指，講到頭頭是道：「呢一層就好明顯係有人諗唔到點樣將對白接落去，而安排嘅強行轉話題啦。」
 
小悠嘅說話聽到我滿頭問號：「…你講緊乜嘢？邊個人？…咩對白？」
 




但小悠無視我嘅提問，只係繼續追問：「你真係冇試過浸親？由細個到而家都冇？」
 
「…唔好意思，真係冇，」然後我語帶恥笑，「唔似得某人，追追吓休比都可以差錯腳跌落海。」我講緊喺燈塔嗰次。
 
「做得好阿帆！！咁樣終於可以將話題帶到預設嘅方向…！」小悠豎起兩隻拇指，繼續九唔搭八，令我終於忍唔住，將手放到佢額前一探：
 
「…小悠！你由頭先開始真係好唔妥！係咁講啲冇人明嘅嘢！！使唔使帶你睇吓醫生…！！」
 
小悠輕輕撥開我隻手，然後搖頭：「其實嗰次跌落海都冇想像中咁恐怖，反而令我有啲開心。」
 
「…開心？唔通你喺海裏面見到海綿寶寶同派大星…講笑咋我知道唔好笑…。」我尷尬地搲頭。
 
點知小悠微微張開嘴巴，個樣話俾我知佢驚訝到講唔到嘢——彷彿我頭先嗰句鳩噏係事實一樣。
 
「…唔好擺出一副『你點解會知架？？！』嘅表情！！！」我指住小悠講。




 
小悠聽完之後笑：「不過，有比呢樣嘢更加令人安心嘅。」
 
比海綿寶寶同派大星更令人安心…？話說小悠咁講係咪即係默認咗佢見到海綿寶寶同派大星…。
 
「…唔通你見到海底奇兵？定係真人版小魚仙？」就好似有一股不可抗力喺背後操控一樣，我竟然陪佢癲埋一份。
 
「唔…都唔係。」小悠搖搖頭，然後將手伸向我地眼前一片無邊無際嘅藍，「係一個好耐好耐冇見，對我好重要嘅人。」
 
海底粼光反照喺小悠臉上，令佢嘅側顏顯得更加落寞，我知道呢一刻喺佢眼裏嘅再唔係水族館嘅風景，而係遠在某個小島，嗰一片陪伴住佢成長嘅海洋——一啲只屬於小悠，我未能觸及嘅回憶。
 
我跟隨佢視線，放眼面前療癒嘅海底世界。然後用力拖實咗佢隻右手。
 
佢轉過頭來，就好似被我呢個舉動嚇倒，反應唔切一樣。
 




我依舊凝視住一群多莉魚游水嘅風景，試圖掩飾內心嘅緊張：「…我地，去食雪糕好冇？」
 
佢就咁任由我拖住，向我微笑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