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二零一八年四月十八日


二零一八年四月十八日

「是次集體死亡事件因警方接到鄰居報案,指屋內傳出惡臭而揭發。受害者屋內一共四人全部身亡。大門沒有撬開過的跡象,而屋內亦沒有被洗劫的痕跡,暫時未確定為自殺、他殺還是自然死亡,詳細死因需待法醫解剖後再公佈。警方認為死因有可疑,並懷疑是次事件跟較早前多宗集體心臟麻痹死亡個案或有關連,進一步消息有待再公佈⋯⋯」新聞報導員的聲音從手提電話內傳出。

「Terry,你估計這次解剖會否落到我身上呢?」利熙陽向坐在停屍櫃內那個胸前一個大Y型疤痕的「人」說。

「又是集體心臟麻痹?」Terry從停屍櫃爬出來,站到利熙陽背後,望向手提電話屏幕說「這種死法最近好像很流行。」





「我直覺上這數次死亡事件均是謀殺⋯⋯⋯或者是誤殺,而非自殺⋯⋯」利熙陽說「可是,究竟要怎樣做才可以讓不同性別、不同年齡的人全部在同一時間內心臟麻痹呢?觸電?催眠?」

「可是過去多宗同類事件,也沒發現有漏電的痕跡吧?」Terry來回踱步,皺著眉回答「催眠嗎?我一直以為要做到這程度的催眠只會出現在電影或小說中。」

「也許⋯⋯如果由我負責解剖的話,搞不好就可解開這不解之謎!」利熙陽攞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望向Terry說,然而Terry 卻反了反白眼,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接著拉開了其中一個停屍櫃說「你不是已經試過了嗎?可是得到了甚麼結果?」

「嗯⋯⋯這個嘛⋯⋯是個好問題!」利熙陽尷尬一笑「上次可能剛好大家狀態都比較差,因此得不到想要的效果而已啦!」

「那再試一試吧!」Terry滿不在乎,又打開了另一格停屍櫃「一個不行的話,還有這個。」





利熙陽面有難色,但自己卻又同樣心思思想知道內情,於是硬著頭皮說「好吧,就由他開始吧!」說罷指向面前那停屍櫃說「我數到三之後就把他帶會回來!」

Terry認真地點點頭,站到那屍體旁,而利熙陽則望向Terry 說「準備好了嗎?一!二!三!」


⋯⋯⋯⋯⋯⋯

⋯⋯⋯⋯⋯⋯⋯⋯





⋯⋯⋯⋯⋯⋯⋯⋯⋯⋯⋯

沒有任何事發生。

停屍間內鴉雀無聲,利熙陽跟Terry 互相對望,大家均皺眉頭,滿腹疑惑。

屍體依舊沒任何反應,仍像死屍一樣動也不動。(這樣的表達有點不正確,因為⋯⋯那根本就是死屍吧?)

Terry仔細望著那完完全全死透了的屍體,然後又望向利熙陽說「你的能力失效了嗎?」

利熙陽一臉疑惑,皺了皺眉,隨手拉開一個停屍櫃。

「喂!利醫生!」只見剛被拉開的那個停屍櫃內的屍體突然復活過來,左右張望了一會,臉帶迷惘地問「今天到我還陽嗎?哎呀,怎麼Terry 也在呀?」說罷向Terry揮了揮手。

「不好意思,我記錯了,原來今天是星期三,還有兩天才到你,不好意思,麻煩你再睡一睡!」利熙陽語帶抱歉地說,只見那才剛還陽的屍體瞬間又再變回屍體,乖乖地躺在停屍櫃內。





Terry 叉起腰,不解地說「能力沒問題,那⋯⋯這幾件案件的死者究竟有甚麼特別?何以竟會喚不醒?」

利熙陽聳聳膊「其實喚不醒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他們都已離世了,或許喚不醒他們,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安息吧⋯⋯?」


可是,這真的算是安息嗎?



二零一八年四月十八日

「是次集體死亡事件因警方接到鄰居報案,指屋內傳出惡臭而揭發。受害者屋內一共四人全部身亡。大門沒有撬開過的跡象,而屋內亦沒有被洗劫的痕跡,暫時未確定為自殺、他殺還是自然死亡,詳細死因需待法醫解剖後再公佈。警方認為死因有可疑,並懷疑是次事件跟較早前多宗集體心臟麻痹死亡個案或有關連,進一步消息有待再公佈。」電視中的新聞報導員陳述著。

「喂,阿腎!」曲志諾半攤在梳化上,懶洋洋地叫喊。





荀語晨伸手點了點曲志諾的膊頭,語氣略帶不滿說「不要再學茶止雨的叫法!阿腎這個稱呼真的非常難聽!」荀語晨望著痛得皺起眉頭,輕撫著膊頭的曲志諾說「這次就給你一點小懲大誡,下次再被我聽到你這樣叫我,可別怪我不客氣!」說罷伸出滿佈電光的右手,狠狠地望住曲志諾。

曲志諾無奈地說「究竟你是老闆還是我呢?」

「當然是你啦!」荀語晨聳聳膊說「可是僱主及僱員間應保持應有的尊重,對嗎?」

「我不跟你講廢話!」曲志諾藐藐嘴說「對了,有聽到剛剛的新聞報道嗎?」

荀語晨望向電視,又望了望曲志諾說「新聞?是指恆生指數大跌嗎?」

「廢話!我跟你都不懂投資,留意恆指幹嘛呢?」曲志諾語帶無奈說「我是說⋯⋯」

「那一系列心臟麻痹案件嗎?」荀語晨不等曲志諾說完便搶著回答。





「對,就是這宗。」曲志諾突然像想起甚麼要緊事一樣,皺著眉望向荀語晨問「你明明知道我是指這單新聞,但卻故意說是恆指來戲弄我吧?」

荀語晨白了他一眼,嘴角輕輕上揚道「你想太多!」然後又問「對了,這一系列命案怎樣了?」

曲志諾也不轉彎抹角,直接就問「你做的嗎?」

「你懷疑是我做的?」荀語晨語氣中並無不滿,冷靜地問。

「我覺得你有能力做得到,可是⋯⋯」曲志諾頓了頓「我又覺得你沒必要這樣做,除非你在外面接了工作。而且,以我所知,你不似那變態的茶止雨一樣,喜歡虐待人。因此⋯⋯我也不肯定。若果真的是你下手,以你謹慎的性格,應該不會是不小心殺了人,而是真心想要痛下殺手。所以,反正人小小,是你做的話就大大方方認了吧。」他說罷望了望荀語晨又繼續道「不過,你經常待在我身邊,不然就去找那茶止雨,估計你也沒這個時間和心思去殺人吧,反正,殺了又沒錢。」

「所以,你其實是懷疑其他跟我有同樣能力的人做的?」荀語晨說「還有,茶止雨並不變態,也不喜歡虐待人!」

「對對對,她甚至比小白免還要溫柔!」曲志諾想了想又說「如果,那人跟你有同樣能力⋯⋯那⋯⋯這幾件同類型案件會否是同一人所為?」

「我去查查吧。」荀語晨輕描淡寫地說。





「對了,如果你見到他,就算有多不願意,也要把他抓回來⋯⋯」曲志諾笑了笑「畢竟,我收了人家一大筆錢嘛,而且⋯你也要為自己好好打算。因為你的身份及能力⋯⋯哈哈⋯⋯⋯你也不想待在那個實驗室過下半生吧?幫他們忙就是豁免你下半生都被困在實驗室的條件。」

荀語晨望了望曲志諾,完全沒作任何回應,然而卻深深體會得到,金錢和權力確實會使人腐化。他知道自曲志諾答應為那高官做事那天起,自己便再沒自由,曲志諾亦再無道德底線。曲志諾甚至出賣他,把他有異能這件事告知對方,以換取更多酬勞及工作之餘,亦讓他離不開他們的控制,否則就要成為實驗品。不過,荀語晨已經不再是那個年少輕狂的他了,他知道自己根本離不開這工作。辭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知道這麼多秘密的他,就算辭職了,也總有一天會被抓住,送到那實驗室去過著永無天日的日子。與其過著偷偷摸摸,到處閃躲的生活,倒不如扮作忠誠,以換取光明正大地生活的權利。雖然那高官說要抓住這社會上有異能的人,可是,自己活了差不多三十年,除了自己及茶止雨外,根本就從沒再見過同類人,甚至連這世上是否還有第三個異能人士也不得而知。然而就算碰到,他也希望憑自己這職位之便讓同類人避過追捕。不過,他當然只希望直到自己落地府前的一刻都不會遇到同類人,免得自己受良心責備之餘,又惹麻煩上身。

荀語晨嘆了口氣,心中暗暗擔心「雖然我沒說過茶止雨也是同類人,只說她身法輕盈及速度高而已。但⋯⋯這老奸巨猾的曲志諾會真心相信我的話嗎⋯⋯」




二零一八年四月十八日

「止雨⋯⋯」爸爸坐在梳化上大聲叫著「過來看看這則新聞。」

茶止雨從房間緩緩走出來問「爸爸你叫我?」

「對,你來看看快要播放的這則新聞。」爸爸回答。

「快要播放⋯⋯的新聞?」茶止雨疑惑「爸爸應該又從預言中看到些甚麼了吧?」

「甚麼新聞?」她走到爸爸右側坐下,就像他們平日的習慣一樣。

「來了,就是這一則!」爸爸說,接著只聽到電視的新聞報導員說「銅鑼灣發生命案,是次集體死亡事件因警方接到鄰居報案,指屋內傳出惡臭而揭發。受害者屋內一共四人全部身亡。大門沒有撬開過的跡象,而屋內亦沒有被洗劫的痕跡,暫時未確定為自殺、他殺還是自然死亡,詳細死因需待法醫解剖後再公佈。警方認為死因有可疑,並懷疑是次事件跟較早前多宗集體心臟麻痹死亡個案或有關連,進一步消息有待再公佈。」

「是同類做的?」茶止雨望向爸爸「會是我們的同伴嗎?」

爸爸皺了皺眉「是同類,可是,同伴嗎⋯⋯?我也不知道。其實⋯⋯預言沒有太多關於他的資料,我只知道,他將來會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爸爸嘆了口氣又說「可是我不知道這是否跟他將要面對的經歷有關⋯⋯不過,你要好好提防這個人,沒有我在你身邊的話,千萬不要接近他。」爸爸忠告著。雖然茶止雨已大學畢業,但爸爸仍把她當作小孩子般看待,好像他跟她一起的話,危險就會離她而去一樣。

只見新聞報道完畢後,爸爸便緊皺眉頭,再次埋首在他非常沉迷的candy crush裡,然而從他那凝重嚴肅的表情便可看出,他一直心不在焉,玩得亳不專心。茶止雨見他眉頭深鎖,估計他應該是計劃著一些重要的事情,因此不敢打擾他,然而又怕離開客廳這突如其來的大動作會影響到他,所以只靜靜地坐在他身旁,思考著剛剛那則新聞報導。

「雨⋯⋯你覺得⋯⋯」爸爸緩抬起頭,偷偷瞥一眼茶几上的預言,欲言又止「唉⋯⋯」

「你想改變未來?」茶止雨似笑非笑地望向爸爸問。

爸爸望了茶止雨一眼,摸了摸她的頭髮說「我⋯⋯也不是⋯⋯⋯但⋯⋯⋯」

茶止雨看著躊躇不安的爸爸,知道他應該是知道一些內情,不忍心那些將會發生在這同類身上的經歷,所以才有改變未來的打算吧?然而十多年前那件事卻仍像夢魘一樣纏繞著他,讓他不敢下這決定⋯⋯

茶止雨對那十多年前發生的事的記憶已相當模糊。她只知自己沒穿沒爛,絲毫無損地活了下來,但她卻知道爸爸從那天起就沒再提出過改變未來的事。看著踏上人生交叉點的爸爸,茶止雨笑著問「你夠膽跟我一起再違抗天意嗎?」

爸爸嘆了一口氣,微微笑著說「別再說甚麼改變未來啦,未來又怎可能會讓我們這些凡人改變得了呢?你也別再想太多了。」

茶止雨表面上雖點點頭同意,然而心裡卻盤算著改變未來、改變這不幸的同類的命運的事。可是,她卻不知道這個世界就像一齣舞台劇,劇本早已寫好,要改變談何容易。就算演員們臨場做出脫軌的行為,背後那股力量總會撥亂反正,只是過程或許會更慘烈而不自知而已。



二零一八年四月十八日

「甚⋯⋯⋯甚麼!?」一名身穿白袍的實驗室工作人員容立文望著手提電話說「喂,帆,你來看看。」

坐在實驗室一角,正在輸入數據的另一名實驗室工作人員陳約帆望向容立文說「待我入完這個數據就來了,等我一分鐘。」

「你看這新聞!難道真的像陸教授所講的一樣嗎?」容立文自言自語說「不然怎麼可能呢?」

「好啦好啦,甚麼可能不可能的?」陳約帆慢慢走向容立文問。

容立文望了望陳約帆,接著把手提電話遞到他面前又說「這裡。」說著用手指指向新聞標題。

「嗯⋯⋯又是這一系列心臟麻痹死亡事件⋯⋯」陳約帆想了想又說「陸教授提出的理論可能是真的,畢竟⋯⋯這麼多人同時心臟麻痹死亡,機會已微乎其微,而且這還發生了不止一次,很難令人相信這中間並無牽涉任何人為因素,可是⋯⋯」

「可是甚麼!?」容立文興奮地說「我們作為這個研究計劃的PDF (博士後研究員)真是無比光榮!」他吞了吞口水又說「我們可能是發現第一批港產超級英雄的人!」說罷他擺出一個蜘蛛俠射蜘蛛絲的手勢又道「不知道他們有哪些能力呢!?」

陳約帆反了反白眼,一臉認真說「你以為現實世界跟電影會一樣嗎?這個世界根本不需要英雄,鋒芒太露只會惹人討厭、妒忌,招惹殺身之禍。普遍人類都是自卑感強、自尊心又重的生物,往往會妒忌比他們優秀的人。」他看到容立文目瞪口呆的樣子,立即緩和氣氛笑了笑說「不對嗎?」

只見容立文抬頭發著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嗯⋯⋯或者吧⋯⋯可是,陸教授不會是這樣的人吧!?我看過他這份研究計劃書的簡介,我感覺到他是真心想研究這類優秀的人種的!他的研究計劃書提及到這類優秀人種身上或許帶有特殊的基因,有助治療不少現階段被視為重症的疾病!」

陳約帆輕輕笑了笑「是嗎?」說著又望向大門說「我不想太陰謀論,或者陸教授真的想創造一個美好世界吧,然而,世界永遠是殘酷又不平等的,又怎麼可能會創造得到一個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美好的世界。你試想想,就像我們這研究計劃,當你對某批人仁慈時,同時亦會對另一批人殘忍。你看那些預備給那些異人的所謂起居室,每一間都以單面玻璃連接住監測房,且起居室內並沒有任何配置給正常人類日常生活所需的傢具,只有手術床,還有各種電槍及束縛儀器,這樣的研究人道嗎?我們的動物研究室甚至會提供更好的生活環境給動物們使用,為何這些人類、這些比一般人優秀的人類卻沒有?」陳約帆頓了頓,然後走到電腦前說「你過來看看。」

容立文快步走到陳約帆身後,只聽陳約帆又繼續說「你看看這裡。」

「你⋯⋯!」容立文看著電腦屏幕,語氣驚訝說「你怎樣取得這些資料的?」

「也不是故意去找的,只是有次分析數據時有點悶,隨手按進些文件夾裡看,就看到這資料了。」陳約帆伸了伸懶腰說。

容立文定睛望向眼前資料,一臉不可置信說「不⋯⋯不可能吧?這才是陸教授的真正目的嗎!?平日一副敦厚親切的外表只是做戲嗎⋯⋯」

陳約帆輕輕拍了拍容立文的背說「所以我經常說,別把上司們當作聖人,大家做事都是有目的,都是為利益的。而且,你第一次進入這實驗室時不覺得奇怪嗎?學校有這麼多的地方不去用,卻要特意花一大筆錢在學校範圍外建一個地下實驗室。」



二零一八年四月十八日

「阿右、阿左!」中年女人在廚房大聲叫喊「快去把飯枱清空,鋪好枱布準備食晚飯!」

「文左澄!」躺在床上埋首於手提電話中的少男大聲由房間叫喊「你媽叫你呀!」

在對面房間,蹲在地上正專心為做著各種高難度動作的柴犬拍著影片的少女大聲回答「文津右!你媽明明是先叫你!」說著又繼續努力地拍片,完全沒有去幫忙開飯的意欲。

「你們兩個再不幫手的話就不用食晚飯了!」中年女人又再大聲呼叫著。

文左澄把頭伸出房外,望了望客廳,見媽媽仍在廚房,於是給了文津右一個眼色。文津右立即會意,走到房門前把頭伸出房唔外。只見那隻本來在拍片的柴犬竟走到客廳去,手口並用地把飯桌附近一個抽屜打開,把裡面的枱布銜出來,放到飯桌上。那柴犬吃力地嘗試把枱布鋪平,然而吃力地扭來扭去,枱布依舊摺疊成一圈,完全沒成果。

「好累呀!」文左澄攤在地上「你來接力。」就在她說話期間,那柴犬已放下枱布,搖著尾巴蹦蹦跳跳的往她跑去。

文津右緩緩打開窗邊那些飼養箱,只見裡面的獨角仙隨隨飛到客廳,舞動著牠們那強而有力的角,竟合力把枱布鋪好,再飛快地回到各自的飼養箱裡。

「呼~」文津右深呼吸了一下「好累呀!」說話間文左澄原來不知不覺間已走到身旁。

「喔~鋪枱布也行!」文左澄說。

文津右點點頭回應「對!雖然很累,但想不到竟可做到這地步。」

文左澄笑著拍了拍文津右的膊頭「非常有潛質成為KOL,下次拍片預你們一份啦!」

「沒碰我的獨角仙!」文津右反了反白眼。

「對了!不知道用在並非由我們飼養的動物或昆蟲上,是否可行呢?」文左澄語帶興奮地說「不如下次試試!?」

「也好!」文津右仍在微微喘氣,但難掩興奮之色「要是成功的話,我們不就多了一班傭人嗎!?那實在太!方!便!了!」

「不過首先,我們要進行特訓,提升持久力,讓控制時間更長、更得心應手!」文左澄提議。

「好啦,你們兩個都不用吃飯了!」媽媽的聲音由遠至近傳來,似是剛由廚房步出。只聽她輕聲喃喃自語「喔!?都鋪好了!?又會這麼快!?」接著又聽她大聲說「好啦,算你們乖 ,快點出來準備吃飯吧。」她頓了頓又說「阿左,爸爸在房間工作中,你去告訴他晚餐已準備好吧,他最聽你的話;阿右,幫忙去把飯餸拿出來。」

文津右及文左澄齊聲說了句好,便各自行動。

文左澄走到爸媽半掩的房間 前輕輕敲了敲門說「爸爸,晚飯準備好了,快來吃吧,吃完再繼續工作!」說罷望向裡面的男人笑了笑。

男人回頭望到文左澄,緊皺的眉頭隨即鬆開,並立即以文件夾遮蓋住各張令人不安的屍體照。「好吧!我們先吃飯!」然後步出房間。

「對了爸爸,剛剛那些照片⋯⋯是哪一單案件的?」文左澄問。

「嗯⋯⋯就是最近⋯⋯⋯」正說話的男人被電視中的新聞報道吸引著。

「銅鑼灣發生命案,是次集體死亡事件因警方接到鄰居報案,指屋內傳出惡臭而揭發。受害者屋內一共四人全部身亡。大門沒有撬開過的跡象,而屋內亦沒有被洗劫的痕跡,暫時未確定為自殺、他殺還是自然死亡,詳細死因需待法醫解剖後再公佈。警方認為死因有可疑,並懷疑是次事件跟較早前多宗集體心臟麻痹死亡個案或有關連,進一步消息有待再公佈。」

「就是這單。」男人說著望向文津右及文左澄這兩兄妹說「這一系列的案件發生地點太廣,早前甚至在大學圖書館也發生過。我們仍在調查各受害人之間的關係,就現在所得的資料來看,大部份在住宅發生的事故的死者或許均有親戚關係,然而學校那方面,暫時則未有可靠資料,但不排除兇手為大學生,但由於死者年紀不少,估計大學中的死者則有機會是兇手的朋友。然而,沒有行兇手法,也沒有任何證據指向任何人,而事故發生的地點又沒有出現同一組DNA。不過⋯⋯我發現一個奇怪的資料⋯⋯⋯」

「甚麼資料!?」文津右興致勃勃地問,彷彿聽著緊湊的偵探小說般。

那男人頓了頓、想了想又說「我發現二十五年前也有同一宗同類型案件發生過,當時屋內所有人均心臟麻痹死亡。」

「那兇手呢?」文左澄忍不住問。

「同樣沒發現兇手,所以會就這方向去再調查下去,不過社會上有不少聲音指,這些人全死於咀咒,硬生生把這命案神怪化。」向來不信鬼神之說的他說罷嘆了一口氣,緊皺著眉說「總之現在整個政府對此案可算是束手無策,你們自己多加留意,見到附近有不尋常的事情出現便趕緊離開,知道嗎?」

「兇手犯案時會引起大騷動嗎?」文津右問。

男人搖了搖頭「不會,據說死亡事件發生時一切均非常平靜,跟平日沒任何分別。甚至乎⋯沒有人留意到他到底是如何下手。」

文左澄知道哥哥的意思,立即說「那我們要怎樣去發現這不尋常的事並趕緊離開?」

男人白了他們兩兄妹一眼,舉高手作勢要打向他們說「只懂得駁嘴駁舌,看我怎樣教訓你們!」

兩兄妹從客廳邊尖叫邊逃到房間,而那男人則扮作追向他們,那中年女人則微微笑說「快回來食飯,別鬧啦!」一個嚴肅的話題就在打打鬧鬧的情況下終結。雖然文津右及文左澄均知道要對那兇手避之則吉,然而心裡卻希望可一睹犯案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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