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香港留學生在美國的生活: 送別

我家住近香港大學，婆婆留院就住響瑪麗醫院，由屋企去十分鐘唔洗。阿爸阿媽安排咗婆婆住響單人房，所以探病同照顧都比較方便，再加上醫院高層有兩個係爸爸中學同學，婆婆保證可以得到最好嘅照顧。  

細佬尋日落機已經到醫院探望過婆婆，所以入到去十分平靜。我一入到去眼淚就不自覺咁流出嚟！房間好安靜，只見婆婆帶住氧氣吊住鹽水，身邊都係監控心跳同血壓嘅儀器，婆婆基本上處於深度昏迷，根本唔知道我同細佬已經返咗嚟。「醫生話婆婆隨時可能喺睡夢中離開，呢幾日你哋兩兄弟做多啲陪婆婆身邊啦。」阿媽語帶悲傷咁同我哋兩個講。  

就係咁樣，我同細佬一直陪着婆婆，期間有唔同嘅親戚朋友過嚟探望，之後嘅兩三日，婆婆一直都冇醒過，我同細佬同佢講嘢亦都冇反應，到咗禮拜三嘅黃昏大約七點左右，婆婆響睡夢中平靜咁離開咗我哋！  

婆婆離去對大家來講都係一個重大嘅打擊，雖然預咗必然會發生，但係當佢嚟到嘅時候，個心都係隱隱作痛。阿媽當日係最傷心難過嘅一個，細佬就陪阿媽，我同阿爸就一齊處理婆婆嘅身後事。到咗夜晚十點幾，亦即係美國西岸朝頭早七八點左右，我打咗個電話俾小詠通知佢婆婆已經走咗，之後幾個禮拜會留響度陪媽媽。 

跟住落嚟嗰幾日阿媽都係由細佬負責照顧，佢哋仲要去整理婆婆遺物，而我同阿爸就去訂殯儀館同墓地，仲要通知幾個身處外地嘅親戚返香港送婆婆最後一程。喪禮響七月第三個禮拜六舉行，禮拜日落葬。爸爸身處官場高位，人緣甚好，媽媽教書數十年，桃李滿天下，沖著佢兩人面子，婆婆喪禮十分隆重，全程用基督教儀式進行，其生也榮其死也哀。婆婆最後同公公合葬響瑪麗醫院對面薄扶林基督教墳場，為整件事劃下句號。  



之後比較令我感到意外嘅，係婆婆留低一筆遺產畀我同阿傑「仔，過多兩個月就21歲啦，呢筆錢就自己好好處理，如果你打算留響美國，就用嚟投資物業，長線一定冇錯，阿爸阿媽過多幾年退休就會返英國，你要識得照顧自己！」「老豆，洗唔洗講到咁長遠呀！」「唉！21歲啦！大個仔囉！你爺爺留咗兩個物業畀你，下次你再返嚟辨理過戶手續啦！」爺爺響我大約三歲嗰年個身，細佬仲係一歲，佢就已經一人留咗兩個收租物業俾我同細佬，阿爸話到咗21歲就會轉名比我地。  

媽媽心情開始平服，婆婆嘅病都唔係一日兩日嘅事，其實大家都知會有咁嘅一日。到咗八月初，我哋一家人去咗英國兩個星期，除咗散心，阿爸真係為退休移民做準備，由始至終，阿爸對共產黨都係冇信心，一早已經決定做到夠鐘就走人！廿年後睇返轉頭，阿爸真係先知卓見，英明神武呀！  

至於我同小詠，我哋都盡量維持一日一個電話，1999年電話費唔算貴，買張電話卡可以打好耐。小詠細佬阿浩八月初就到咗美國，佢上機之前我都約佢出嚟見面，話晒未來舅仔，仲要住在同一屋簷下，點都應該打好關係。至於我，從英國返到香港兩日就飛返美國開學。  

***寫到依家，一直都係寫自己經歷，而響小詠身上發生嘅事，有啲係我知道嘅，有啲係佢親口承認，而有部份更加係好多年之後從朋友口中得知，無從證實，我爭扎咗好耐應該要點樣寫出嚟，又或者有乜應該寫有乜唔應該寫，包括佢同佢細佬之間嘅關係，最後決定以外傳型式寫，故事細節有真實有傳言有想像，真真假假，真假參半，如有雷同，實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