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市場・賣身賣心》: 二十七．徘徊

二十七．徘徊


自從林靜與Calvin重新聯絡，她就在Calvin和吳先生之間徘徊，同時維繫兩段關係讓她有點吃不消，Calvin知道她繼續跟吳先生保持聯絡，但他對此也沒有說甚麼，也許是他找不到身份或立場去說些甚麼，也許他是真的不介意。她曾經懷疑自己算不算是在一腳踏兩船，但身邊的朋友卻說他們還未正式確立關係，根本不算男女朋友，又怎能算是一腳踏兩船。她仔細想了想，她們所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就連Calvin都不在意，她又何必自討苦吃，走去擔心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她就這樣合理化自己同時喜歡兩個人的事實，從未想過要作出任何調整。


同是大三生，她總覺得吳先生的時間比她多，明明大家同樣擁有二十四小時，但他每天做的事情總是比她多。他既要教獨木舟、攀石、鋼琴，還要回校上課，日程排得滿滿。除了他在教班、上課的時間，他們常常見面，一切都來得如此順其自然，不說還真的以為他們是情侶。


「你下班了沒？我快到了。」「等我五分鐘，換好衣服出來找你。」






「那我先去買電影票，你來找我，好不好？」


「好，你等我一下下。」林靜趕緊走進休息室換衣服，同事忍不住揶揄她又去約會，她邊笑著邊搬出只是普通朋友的藉口搪塞過去，但輕快的腳步卻掩飾不了她的好心情。她用最短時間換好衣服，笑著跟同事道別，飛快地打卡下班。


「我來找你啦，你在哪？」






「在你公司門口。」林靜剛發完訊息給吳先生，就收到Calvin的訊息，她嚇了一跳，立刻將Calvin的訊息調成靜音，沒想到吳先生迎面走來，幸好她來得及鎖上手機。


「看甚麼這麼入神？」


「剛想回覆你，你就出現，你不是去買電影票嗎？」






「我已經買好了。」「嗯？你挑了哪一部電影？」


「時間對得上，又有位置，也只有它。」林靜看著電影票上印著一部真人版動畫，忍不住失笑，她怎樣也想不到吳先生會挑這部電影，她個人來說，是絕對不會對這部電影感興趣。


「想不到你這麼有童真。」


「才不是呢，只是剛好有位置。」


「放心，我絕對尊重你的取向。」






「放屁，你別亂說，快點上去，電影快開始。」林靜本來以為看真人版動畫已經夠衰，沒想到更衰的是同場大部分都是小孩，熱鬧場面堪比假日的兒童遊樂場。爆谷聲、嬉笑打鬧聲、父母斥責小孩的聲音，混雜在小小的電影院，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的環迴立體聲。林靜天生沒小孩緣，她對小孩子也是敬而遠之，小孩子實在太難捉摸，一不高興就哭，一興奮就得意忘形，活像計時炸彈。她一想到接下來要忍受無窮無盡的吵鬧聲，就頭痛不已，恨不得馬上離開電影院。


「你不覺得很嘈嗎？」


「小孩子嘛，都是這樣，沒辦法啦。」


「我們要看一個多小時耶，你確定？」


「待會電影開始，他們就會靜下來吧⋯」






「希望吧，他們快嘈到我聽不到電影了耶⋯」


「我們看字幕吧⋯」


「好吧，忍一忍就過去了。」其實林靜想提出離開，但吳先生似乎不為所動，她就只好作罷，但她沒想到這次直接成為人生中最差的觀影體驗。吳先生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出了電影院就開始頭痛，甚至連胃口也沒了，他們在美食廣場草草解決掉晚餐，吳先生就送她回家了，他們只能感嘆小孩子的力量果然強大。


在吳先生離開後，林靜剛拿出電話，準備關掉Calvin訊息的靜音，Calvin已經傳來新的訊息，問她現在要不要見面聊聊天，她也是無可無不可，約了他在家樓下見面，打從上次見面後，Calvin頻頻提出見面，她總是想拒絕，卻狠不下心切斷他們的聯繫。也許是Calvin露出真面目，大家把話說開了，說話不再遮遮掩掩，反而能夠更加像朋友般無所不談，她倒覺得這樣的相處也不壞，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跟Calvin相處還來得輕鬆。


「吃完糖水，要不要上來坐坐？」






「不要，要坐在公園坐。」


「上來看電影也好。」「別跟我提電影，我剛剛才從電影院出來，看了一部爛電影。」


「又是跟他？」


「對啊，誰叫你沒空。」


「我才剛被你拒絕，你跟他去看電影，我也沒說甚麼，你還反怪我。」






「是你說不介意。」


「我是不介意你跟他聯絡，但你也要跟我看啊，別偏心他。」


「下次，下次陪你看。」林靜就這樣遊走在Calvin和吳先生之間，日天跟吳先生約會吃飯，晚上偶然跟Calvin吃糖水散步，她本來以為這樣下去也無大礙，卻沒想到自己只不過在助長他們的劣根性，也為自己埋下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