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洲: 之五

睡醒後，發現自己做了很長的一個夢，但內容都忘記了‥再掃一掃手機，看看有沒有毛松的消息，突然記起約了朋友午餐，快速梳洗後便出門，雖然剛剛醒來但總是想睡，如是者邊坐地鐵邊小睡，由於是深入地底的站，出了閘後要乘升降機才到地面。進入升降機，按了樓層的鍵就走入內部讓更多人入內，滿載了出站的人門便慢慢關上，此刻感覺彼不舒服，可能升降機速度太快，氣壓改變加上香港人入升降機後就算本身在交談也會像電影開埸一樣靜下來，耳朵及心靈上的不舒適到了高峰。突然升降機的燈閃了一閃，是被困了嗎，看到身邊的人還是默默地望住地面，我應該是太大反應了。升降機用上比平常多的時間也未到地面，抬頭望望顯示樓層的屏幕，找不到屏幕但反而發現升降機的門打開了，但人們不是走出去，而是更多的人往本身已經站滿人的空間再走，企圖用盡所有空間。抱怨聲及吵鬧聲已經太大，任我再掙扎叫喊也是徒勞。最後我的面及身體是緊貼在旁的人的背部，汗水的味及室內溫度的提升令人更不自在，但我像是海中的一粒沙，只可以祈求水流拯救。門終於打開，人潮慢慢離開，聽到外面很吵，有機器的聲音也有人的叫罵聲，內容不知道是什麼，只知道不是英文也不是中文。我踏出升降機的第一步，發現外面是塊極大的空地，沙塵滾滾。遠處有幾座高高的泥丘，驟眼看有好幾十人在用工具把泥打鬆再搬到我前面的空地。而從四方八面也有人搬來大石，全都是男人及赤裸上身，身上除了有因為搬石頭而擦傷的傷痕，細看會留意到每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傷口‥當中有數名亞裔人是穿軍服的，雖然距離很遠，但見到他們手執長槍，槍頭有刺刀。其中一個搬石頭的倒下，數名軍人趕上，以為他們是給他醫療，可只見槍托打在跌倒的人身上，倒下的人慢慢地就再爬起來工作‥回頭一望，我走出來的地方已不是地鐵站，而是一輛墨綠色的軍車，應該說是裝俘虜的囚車。專心一看，是飛機的起跑道，原來他們在建做跑道！正當我發現有人們被迫做苦力想阻止時，我和附近的人已被包圍，隔開數步距離的軍人更用槍指向剛出地鐵／囚車的人，應該是示意大家開始搬運，否則開槍，我正想離開之際，見到數人已拿起木棍向我打過來，下意識用手一檔，啪的一聲，不能確定手的傷勢但感覺要暈倒‥可突然灰濛濛的天後，傳來一段噪音，周圍的人也向上張望，不到幾秒時間，見到一隻小型飛機以極高速飛出來，未來得及反應之際，感到軍人們開始四散，本身在搬運的人也抱著頭向四方跑，再望天空，已經報滿數以十計的小型機械，心想是來拯救大家的吧，我立馬揮動雙手示意需要協助！有一黑點在帶頭的飛機掉出來。方向是向著我的，只見黑點由一點慢慢地變得有輪廓，再慢慢地變成魚的型狀，是炸彈，是空襲‥與其說是害怕而沒反應，應該說是不知可以做什麼，跑還有用嗎？想到這裡，炸彈已掉到離地半米離我十米以內的地方，原來炸彈比我還小，說起來我跟本未見過真的炸彈‥原來真正的緊張，是會令人十分專注的，但只會專注在下一秒就會奪去你生命的事物上而不會思考反抗，可能知道任何生理上的防衛機制也已經沒意思吧，就只好好在最後放鬆下來‥不知不覺，原來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