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人愛上不是女神的女神: 7
「各位同學再見」數學科老師説完這句便離開了班房。
老師一離開,同學立刻瘋癲了起來,叫的叫,聊天的聊天,更有人拿出手機po IG story,氣氛早已不像當初。給我説中了,時間的幫助果然不可缺。
我當然沒和他們一起,我拿起飯盒住天晴的方向走去,途中有人對我射橡皮筋,我一閃就避開了。
「屌,咁都射唔中」那個人看來還需多加訓練
天晴坐在第一行第二個座位,所以只好坐她的前面,因為前面的同學比較容易交涉。
「喂,借一借個位嚟啊」我對她座位前面的同學説。
前面同學拿出他的銀包,向裏指了指,並做出一個money的手勢,我當然明白他想表達甚麼。
「遲啲入數,價錢照舊」我哄低頭,在他的耳旁細語道,弄得很像地下交易。
説罷,他便很識趣的離開了。
真的很容易。
「你真係會比佢㗎?」在後面一直觀看着我們的天晴,當然也知道我們説的是什麼。
「梗係唔會啦,我昆佢咋嘛,你當我真係白痴咩」我相信真的會給錢的,絕對是嫌錢腥,不然就是太無聊才會這樣做。
「乜咁鬼衰㗎你,咁樣呃人都有嘅」她單手抱着頭,表示無奈。
「吓,我咁就叫衰啊,咁我比番個位佢囉」我這樣説,只是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咁好啦,bye bye 啦bitch」她竟然這樣的對我説。
「啊~你真係唔留低我嗰喎,你咁想我走,我就偏唔要」
「我就係知道你唔捨得走,先無留你姐」她擺着早已料事如神的樣子,對我這些人蠢蛋説。
「你又知我唔捨得嘅,我依家就唔理你」我拎返轉身,背對着好,做出嬲的樣子,希望她會説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還是沒有找我,看着其他同學歡聲笑語,難免有些落寞,看看我的飯盒,今天的餸菜好像有些淡而無味,缺少了什麼。
好吧,我認輸了,我可不能沒有天晴,再這樣下去,只會令到我茶不思,飯不想,食不安,瞓不樂。
你問我有沒有尊嚴?尊嚴和她那個更重要啊,可笑,明顯是後者啦,尊嚴什麼的who care。
我再次轉身,一邊説道「唉,我認輸啦...咦」
坐在後面的她,左手托着頭,側身的看着我不斷傻笑,笑容很甜美,風從門口偷偷的進來,將天晴烏黑柔順的頭髮卷了起來,形成一幅價值不菲的名畫。
少女的笑容就是對我最大殺傷力的,遠勝一切武器能比的。我開始明白周幽王不惜烽火戲諸侯,只搏紅顔一笑的想法,即使被民眾唾棄,被世人謾罵,遺臭萬年。我想要的只是紅顏開心,那麼要我與世界為敵又如何。儘管結局不盡是完美,或美好,但與君相伴,死又何妨。以一人之力對抗世界,在我看來那是最帥的事。你若覺得我想法不對,那只因你還沒真正遇上一位值得你為她這樣做的人吧。
或許未來會有一天,只要犧牲最愛,便能拯救世界,那時那刻,你也許會這樣做。
「我一早就話你唔會捨得唔理我啦,哈哈...」天晴的聲音將我叫回現實,莞爾一笑道。
我看她傻笑的樣貌很可愛,回應她道「係啦bitch,點解你咁聰明㗎,又知我會唔捨得嘅」
「這是個是個不能説的秘密喔」她學起電影《不能說的秘密》女主角的一句台詞,然後用食指戳着我的臉,看上去很好玩。
「吓...」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秘密的答案。
「唔好唔開心啦,姐姐請你食糖糖嗱」語畢,她從櫃桶裏拿出一盒牛奶糖,我就很順手的給了。
打開包裝盒,拿了一粒放進口裏,甜而不膩。
「點解你成日都有呢盒糖嘅,你屋企好多?」每次我來她前面吃午餐,她總會有這盒糖,而且每次也是新的。
「唔係啊,我特登買㗎」她取回盒糖,在手上玩弄着盒子。
「哇,咁有錢啊,呢隻糖都要十幾蚊喎,你係咪用好多錢囉」
「放心,咁又唔係用我啲錢嘅」
難道是其他同學送她的嗎?所以我決定追問她,但又不想太明顯,所以我扮到滿不在意的問「咁邊個請㗎」
「你囉」我?我可不記得請過她喎。當然不過她想的話,我也會請的。
「邊有啊?」可我真的不記得有這樣的事。
「你每次俾錢前面嗰條友嘅時候,佢後尾都有俾返我㗎,不過佢叫我唔好俾返你咋,但我又唔好意思私吞,咁我咪用嚟買糖請你食囉」
Er…對,其實我每次來的時候也有給前面同學錢的,不然我點樣可以每次也順利坐在天晴前面。
「原來你啱啱話我呃人,係指呃你呀?」我突然回想起她對我說的話。
「係啊,唔係你以為我指邊個」她指一指她的腦袋,應該是想表示她很聰明掛。
「嗰朋仔竟然出賣我,我遲啲就搵佢覆桌」
「你唔好咁衰啦,佢都算係間接請你食糖啦」天晴這樣説道,我也不好逆她意,令到她不開心。
「好啦知啦,我都係講吓笑啫」
在這個時候,兩位班主任也進來了,那麼我們也停止聊天了,所有同學一瞬間也變得很靜,相信大家也試過這樣吧。
「各位同學可以食得飯啦」班主任Miss Chan對着我們說,說後便回到教師枱改功課,而Mr Tang則在班房裏遊走着,不時和同學吹下水。
我和她即使不說話,只要安安靜靜坐在天晴前面,也有一種身心舒暢,內心寧靜的事情,我們就是這樣普普通通就過了一天,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但至少在我看來我很重視這段關係,因為這是我和她一生的約定,那麼她是如何想的,我想知道,我想更進一步...
所以我決定試探下她的想法,實行一個可以達到我目標的試探,一個可以保持關係不會傷害大家的計劃,一個會令我後悔的決定。
人人住住是這樣,明明答案很明顯的擺在你的面前,你依然不了解,過後回想,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愚蠢。這就是真正的當局者迷。
晚上,我如常在和她玩真心話。
「點解女人認為黎m嘅時候,男人受氣係應該嘅?」這
條問題是在熊仔頭的影片看回來的,我會敢問這條問題,是因為我知道她會認真答我。根據?沒有,硬要說的話是信仼。
「女仔嚟m係好辛苦,你哋啲男人又冇咁辛苦,所以呢女仔鬧你地個時呢,受下氣啦佢哋嚟M好辛苦㗎」
她沒有辜負我的信任,真的很認真答我,她真的很可愛,明明她可以選擇hea答我的,卻打了這麼多字。
我心裏甜絲絲的打出了這句「最後嗰句,好似講到你唔係女仔咁」
不足三秒我又收到她的回覆「我真係唔係女仔」
「咁得人驚啊,咁我走先啦lu」
「你試下!」我彷彿真的看見她在我面前說這句的樣子,應該是滿面通紅,睜大雙眼雙手橋腰吧,
「到我問啦,你今日有無打飛機?」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一樣的變態。
「邊有時間啊,大姐,我一早返到屋企就搵你啦,我係啱啱沖涼先無傾咋嘛」這當然是真的,我連飯也未吃,打機也沒有打了。
「咁你仲有沖涼嘅時間喎btw next」你有你道理...
「do you want to be my girl friend」這句就是我的計劃,以往我一直不敢問的,因為我怕如果結果不如理想,我們的關係會變質,但經過今天,我相信即使我問了,我們之間也不會發生什麼改變的。
這次她過了一分鐘也沒有回答,我坐床上將一直抱着的枕頭越抱越緊,明明開了冷氣,卻感覺到額頭上的汗流下來,拿着手機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空氣凝固起來,我的呼吸越來越快,只好屏息以待。
再過一會兒,我的手機還是沒有訊息通知,我不想再等待了,我關閉手機螢幕,將枕頭放下,將放在床尾的被子蓋過頭髮,整個人捲縮在裏面,我想先讓自己冷靜下來,呼氣吸...
我收到了訊息,我不知道我是否應該看,即使我信任她,可信任不代表不會害怕的。
窗外的月亮,皎潔而晶瑩,月光嘗試進入我的房間,卻被烏雲阻止了,不過幾經辛苦也戰勝了,這樣我沉思起。
決定了,我輸入密碼,進入IG,打開我和天晴的對話紀錄。
「哈哈...哈..」...
…
…
這不是她的回覆,而是我的笑聲。
「哈...」沒有停下來,聲音充滿整個房間。
果然...向天晴永遠也是最聰明伶俐的。
她在訊息裏寫道「你指的是女性朋友,還是女朋友?」
她一眼便識穿了我的詭計。沒錯,girl friend的意思是女性朋友,girlfriend才是後者,本身我以為她會答yes no的,可是我估錯了。我低估了她對我的了解,也辜負了她的信任,自以為用了這種模棱兩可的問題來試探她,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但試探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不信任的表現,若果是真正的信任,即使對他人的想法感到疑惑,仍會選擇相信他所做的決定。所以有問題的不是感到疑惑,而是感到疑惑然後所作出的行動才是令我覺得辜負了她的主要原因。
雖然她可能只是無意中的一句,卻把我在迷惘中拯救了出來,那麼我也要決斷一點,來回應她對我的信任。
對不起,明明我們的關係應該是最真摯的
對不起,我竟然有一刻不信任你了
對不起,我再次自以為是了。
「我指嘅係女朋友呢」我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