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戰曲: 革命戰曲(十)
(十)
***本作部分人名為歷史真有其人 當中故事內容與本身的歷史人物無關 故事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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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夢
裝甲師團入城後,營裡的物資問題開始有所跟進了,不論糧食、燃油,都日復一日地運進城裡。
裝甲師團是我國最寄予厚望的軍團,在國內有「共和雄獅」的美名,裝甲兵們的待遇也是陸軍中最高的。但即使如此,他們從不是少爺兵,他們的威風,傳遍海外。
而我們步兵們在城中的生活,不外乎也是巡邏一下、操練一下,不知不覺間,就呆上了差不多一個多月了。
「我們還要在這裡留到甚麼時候?」我和阿道夫在街上走著。
「下個月吧......或者是下個星期,明天?我也不知道,但至少在這裡先不用擔心餓壞自己。」阿道夫眼望前方,目光好像沒有焦點般──無神,踱步走在路上。
「你......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沒有......只是頭有點暈而已,我想我要回去休息了。」說罷,阿道夫就回頭走了,腳步還有些浮沉不定。
忽然,阿道夫在路上「碰」一聲倒在地下,四周的人都轉頭望向我們。
「來人啊!醫療兵!」我扶著阿道夫,他臉色顯然有點蒼白,手指和嘴唇失去血色,癱軟地倒在地方。不久之後,就有位醫療兵到來,為阿道夫進行了一輪檢查之後,就把他送到車上了。理所當然地,我也跟著阿道夫一起送到陸軍醫院去了。
我坐在車上的副駕位置,低著頭不發一言。
「你們是新來的嗎?」醫療兵開口問道。
他看上去像中年,但臉上長著不少皺紋,顯得有點蒼老。
「是的。」
「我們不久前才來到的。」
「哈哈哈!是年輕的伙子啊!」
「竟然在這種時候才進軍隊,還真不怕死呢!」
「也不是怕不怕死的問題......」
「先生你進來很久了嗎?還有我要怎樣稱呼你?」
「我進軍隊已經二十年了啦!已經是老鬼了,至於稱呼啊......你叫我醫生好了哈哈!」
「醫生!你以前是醫生嗎?」
「我啊,當年也想考上醫學院啊,怪就怪自己沒好好唸書,玩物喪志,最後發現自己又沒錢又娶不到老婆,就只能進軍隊了啊。」
「所以是因為糊口啊......」
「青年人你又為什麼進來了啊,不去好好唸書喔。」
「其實我是大學醫科生,只是因為我朋友進來我就跟著來了。」
「不是吧!堂堂醫科生竟然進軍隊啊?我是你的話就回去唸書,或是收拾細軟跑路了啦,對方都要打來了......」
「像你這種社會精英很多早就逃到外國去了,他媽的一群混蛋,沒事就在吸百姓的血,有事就滾到外國去......」
醫生越說越生氣的同時,我們也到了醫院。他把阿道夫送到病房裡,我就坐在走廊上等著。
不久後,醫生就出來了。
「你朋友他沒甚麼大問題,只是血糖有點低而已。」
「啊剛剛忘記問了,你叫甚麼名字?」
「呃......我叫奧斯卡,裡面躺著的是阿道夫。」
「好!我記住了!奧斯卡和阿道夫!」
「我先回自己的崗位去了,有緣再會!」
......
「碰!」一聲巨聲,大門就被打開了。
「給我把他們捉回去!」憲兵隊隊長大喝著,身後的數十名憲兵就衝進報社中,把職員們通通按在桌上。有些職員試著反抗,就給憲兵用槍托一下給打暈了,倒在地上,還被憲兵踢上幾腳。
「你們是甚麼事!」報社總編哈森克勒隆從房間剛走出來,就被兩名憲兵打倒在地上,施以一輪毒打:用槍打、用腳踢......一名憲兵還捉住他的衣領,用力把他的頭重重撞到牆壁上,鮮血染到雪白的牆壁──還有報社的招牌上。
憲兵隊長走近奄奄一息的哈森克勒隆,一手捉住他的脖子:「你還記得不久之前我跟你說過甚麼嗎?」
哈森克勒隆小聲地、痛苦地說:「你......你們知道......我有......新......聞和言......言論自......由嗎......咳咳......」
憲兵隊長聽罷,就怒火中燒,一拳給他打下去:「我給你機會!你卻把我當病貓!」
「全都給我捉回去!」
門外的人看到,不敢發一言,默默地看著報社的人一個個地被捉到車上。
......
「嗯......呃!」
「阿道夫!你沒事了吧?快起來了!聯邦軍要來了!」奧斯卡緊張地說。
「甚......甚麼?」我顯然有點神志不清的感覺,頭還有點痛。
醫院一片狼藉,醫生和護士都慌忙走避,不少傷兵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著,血流遍地,頂上的電燈一閃一閃著,不時還聽到遠處的爆炸聲。
突然一陣飛機飛過的聲音,醫院的一角就整個粉碎了。
「碰──」
「碰──」
「碰──」
「啊!醫療兵!!」
「啊!!呯──」
「快走啊阿道夫......」奧斯卡把我扶起來。
不少人因為傷重的關係,直接從腰拔出槍來,對著頭就開槍了。
我......我的頭好痛......
我從奧斯卡的腰旁拔出槍來,對準頭就......
...
「啊!」
「阿道夫!怎麼了?」奧斯卡就坐在病床旁。
「沒......沒有,我發惡夢而已......」
我的頭痛到要裂開了,有點無法思考。
「我去叫醫生吧。」
夢啊......
......
「報告中將,北方集團軍大多已經整備完成了。」副官對漢斯說。
「很好,現在等的只是對方主動投網了。」漢斯抽著煙說。
「但是首都的防守呢?萬一丟失首都的話,士氣可是會大受打擊的......」
「首都的防守嗎?我才沒那種時間去管那些鳥事呢,只要攻下根寧格勒的話,就是聯邦軍反過來向我們投降了。」
「鈴鈴鈴...」突然,電話響起來了,漢斯接起電話來。
「喂,漢斯中將嗎?我是奧托呢。」
「有關首都防衛的計劃我想......」
「甚麼都不用說!」
「防衛計劃這回事你可以找卡爾,我沒有空忙這種事。」
「所以你決定要一意孤行嗎?面對軍法仲裁之類的。」
「這是關乎能不能打勝仗的關係,就算上軍事法庭我也沒所謂,有損失的不是我。」
「儘管如此,我無法把一整個集團軍數的人給你用來孤注一擲,人命在這種時勢是很寶貴的。」
「我當然明白,所以我才提出要進軍而非退守,如果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會為這個國家感到可惜。」
電話另一個端傳來一陣沉默。
「好吧。」奧托開口說。
「我現在用總統的身份,批准你在一個星期後展開進攻根寧格勒的行動,行動命名為──
帝王行動。」
......
戰場上的炮聲和飛機引擎聲,把我從昏迷中喚醒了。其他人從我身旁走過,他們顯得十分緊張──步伐十分急促,但因為戴上了防毒面具的緣故,我看不清他們的臉,也認不出他們。
站起來的時候,右腳有點發不上力,剛站起身又跌倒在地上,我摸一下右腳的位置──是被爆炸碎片割傷了,血染滿整條褲管。我慢慢在地上爬了起來,身體在充滿碎石的地面拖行時,碎石刺激著傷口,使我全身發麻。
我,感覺有點累。
這時奧斯卡在背後叫了我的名字,我心裡想:有救了吧。
「阿道夫!」奧斯卡的聲線變得有撕裂的感覺,他見我轉身後,就猛然舉槍,指向在地上的我。
「你......你在幹甚麼!」
「你要殺我幹甚麼!!」
奧斯卡沒有回應。
「啊啊啊!」
...
醫院的醫生衝了過來。
「你沒事吧?我先幫你檢查......」
「沒事,我夢到了些奇怪的東西而已......」
「是惡夢嗎?」
「我夢到自己的好朋友,把我殺了。」
「這反映你和他感情很好是吧,哈哈。」
「現實上、現階段是的......」
「我好怕有一天會被他背叛......」
「為什麼會有這樣想法呢,堅固的友情才不怕外邊的衝擊啊。」
「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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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夢都起源於第一種力量(慾望),但受到了第二種力量(意識)的防禦和抵制。」
──弗洛伊德《夢的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