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徐程二人便留在垂竹山練凌霄劍法,程令山亦不敢鬆懈,日夜馬不停蹄地練凌霄內功,不知不覺已過了大半年。時為三月,建康天氣開始回暖,花朵盛開。

程令山知道徐恩素為高句麗人,三月的平壤鮮有機會賞花,於是便帶她下山賞花。程令山把她帶到山下的一片紫色花田,徐恩素喜出望外,高興道:「我從未見過那麼大片的紫色花海。」程令山從容道:「我們徐少城主才智媲美女諸葛,我當然要帶她來看諸葛菜。」徐恩素笑道:「你別笑我吧,我都是班門弄斧而已。」程令山道:「因為諸葛菜在二月開始開花,所以又叫作二月藍,意思便是謙遜簡樸,無私奉獻。既能觀賞,又能吃,有點像你。」

徐恩素暗地歡喜,卻啐道:「我卻不是謙遜簡樸,無私奉獻。」她頓一頓,正想說程令山的人頭之際,程令山在地上摘了一朵諸葛菜塞進她的口中。徐恩素只好把菜咬進口裏。程令山瞧見徐恩素白旬的臉上氣鼓鼓地咀嚼那諸葛菜,忍不住目不轉睛望着她。

徐恩素被他看到發毛,白旬的臉頰不禁臉紅,咕噥道:「幹麼這樣看着我?」程令山只見眼前佳人滿臉通紅,好不嬌俏,與平日機智冷靜的她完全不同,便忍不住往她唇上一吻。徐恩素初時反應不及,便用雙手向程令山身上打去,怎料程令山沒有閃避,亦沒有停止,徐恩素就沒有反抗,任由他吻着她的唇。

驀地,附近人聚開始聚集,二人便趁熱鬧看個究竟。人們開始議論紛紛,原來附近有公告欄寫上北朝變天的消息,北周宇文闡襌讓帝位予楊堅,楊堅封宇文闡為介國公,食邑一萬戶,車服禮樂仍按北周天子的舊制,而楊堅登基為帝,改國號隋。二人本沉醉於熱戀之中,此刻都被喧鬧聲吸引回來。於是,徐恩素便歎道:「楊堅終於奪位了。」程令山道:「亦是遲早的事。」微一躊躇,恍然大悟道:「糟糕。下一步就是我們大陳。」徐恩素聳聳肩道:「那是意料中事。」程令山則道:「那我們趕緊回垂竹山從長計議。」徐恩素點點頭,二人便回垂竹山去。





一回垂竹山,山上弟子便立即傳話,菊花派許昭若和梅花派陶意珺親自上門拜訪仇覓夫婦,二人便立即前往垂柳殿,只見許陶二人與仇覓夫婦各自坐在一方,正在高談闊論,好不熱鬧。

仇覓一見二人,便高興道:「令兒回來了。」許陶二人一見程徐二人,立即拱手:「程掌門。」程令山便回禮道:「掌門師叔。許師妹。別來無恙嗎?」陶意珺微笑道:「幸好有昭若在,我才能在菊花谷內安然無恙走出來。現在昭若便是菊花派掌門了。」程令山便向許昭若笑道:「現在我該改口叫你許掌門了。」許昭若微笑道:「師兄就不用多禮了,我依舊是三派的小師妹。」接着對陶意珺恭敬說:「其實啊,真的多謝師叔支持我當掌門,否則晚輩也沒那麼容易就能剷除張晗辰的黨羽。」接着向徐恩素笑道:「我都說我會在垂竹山見到少城主你了。」徐恩素立即靦腆道:「許掌門你就別鬧了。」殿上所有人便立即笑聲不斷。

程令山見狀,只好扯開話題,道:「既然兩位都來到垂竹山,想必也知道北周已被楊堅奪位的事情吧。」陶許二人便點頭,於是陶意珺就問:「令兒你有甚麼看法?」程令山道:「楊堅才剛奪位,內部需要安定民心,而且還有突厥的威脅,短期內應該不會南渡長江。」仇覓便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陶意珺道:「但是,我們總不可以坐以待斃,要趁火打劫。」許昭若道:「同時,要先鞏固我們大陳的實力。」徐恩素便道:「奴家雖非三派中人,卻有一些淺見。陶掌門說起趁火打劫,奴家就想起了突厥沙缽略可汗的可敦—北周的千金公主。」李念梓立即讚歎道:「妙計!」

許昭若仍然不解,茫然道:「還請少城主指點。」陶意珺笑道:「我明白了。聽聞千金公主聽到周國被楊堅所弑,深感不忿,我們可以從中挑撥離間。」徐恩素微笑道:「沒錯。北邊越亂,敢情沒有閒暇時間南渡長江。」程令山接着道:「同時,我們需加強訓練弟子,在必要關頭可以幫助國家大軍。」許昭若道:「此計甚好。要不程師兄你就負責統籌此事吧。」程令山搖頭道:「不。創派英雄說過,三派無分彼此,需合力振興漢人江山。」接着便向眾人講述在梅花谷秘道的所見所聞。

陶意珺便歎道:「英雄用心良苦,我們定不能負了前人所託。」程令山便道:「要不我把凌霄劍法教授給眾弟子吧。」仇覓道:「對。凌霄劍法的用法就在於此。」眾人皆應聲讚好。





許昭若便想起千金公主,躊躇道:「那如何接近千金公主?你我均是漢人,不容易取得其信任。」徐恩素便道:「你們若信得過我,我就是最佳人選。」李念梓道:「是啊。少城主有着高句麗少城主的名號,亦非漢人。只是此番遠行,苦了她。」程令山立即擔憂道:「你的寒傷在北方苦寒之地…」徐恩素道:「放心吧。我本就是在北方長大的,北方反而可以找到我需要的藥材。」程令山道:「要不我和你一齊去。」徐恩素急道:「不。你要留在這兒教劍法,也得好好休養。」程令山正想回應時,許昭若便道:「這樣吧。我跟少城主二人一同前往突厥,多一番照應。」程令山知道這是最佳方法,只好答應。

就這樣,程令山和陶意珺便留在建康,徐恩素和許昭若決定一個月後前往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