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進校園,與你有關的記憶風起泉湧。

我努力遏抑自己的思想,在腦內背誦待會分享的內容大綱。

說起來,我們好像從沒有一起上學,但總是一起放學。

只是記得有一早,天色驟變,闌風長雨。

我倆在巴士相遇。



因為遲到得太厲害,所以輪流打電話回校請假,蹺了早上的課。

吃過早餐後,你説下午想回校上體育課。

「你是模範生嗎?幹麼一定要回校?」我無奈淺笑。

「今天有閃避球比賽啊,你不是知道我有多喜歡嗎?」你聳聳肩,離開了餐廳。

「好,好。我們還是看個診,拿一張醫生紙作合理辯解好了。」我跟在你身後。



為了省錢,我們沒去餐廳附近的西醫診所,選擇在飄風急雨中奔跑至中醫診所。

我們渾身濕透。你結實的肌肉在半透明的白色襯衫下若隱若現。你滿臉通紅,時不時張開口,呼呼氣喘。汗水和雨水自頭髮滑下,讓人浮想聯翩。

我的目光停留在你那酡紅的臉容及红潤的雙唇。

嗯,色氣十足。

很想吻你,咬你的下唇,對你壞笑,迅速逃走——



你卻按著我的後腦,舌尖探入,用力回吻我。我透不過氣,失神想推開你,你的舌頭只是更加霸道的充滿我。

啊嗯⋯⋯哈!

你放開了我,空氣重新注入體內。

我漲紅了臉,你我的唾液自嘴角直流。我就像被獅子牢牢咬緊的獵物,無發動彈。

我是你的了,任你魚肉吧。

你温熱的唇舌慢慢往下咬吻。頸、胸、腹,無一處不流下你的痕跡。我極力不發出任何低哼聲,用手掩著口。

喂,看看吧。你抬頭喚我,展露出挑逗的笑容。

你的舌尖輕輕掃過我的馬眼。嗯——我微微顫抖。



你挑逗地吻我的龜頭,吸了幾下再開始整根舔,按我的反應調整舔的地方。

當整根都被你的唾液覆蓋後,你微微瞇眼,嘴角上揚,繼而努力把我整根吃掉。

嘩,真色情。

我忍不住,伸手撫摸你的頭髮。

不及我想像中柔軟,但還是不錯的。

突然,閃電般的快感劃過我的身軀,身體不自覺抽搐,全身發燙。

對,就是那裏。對,對!再快一點!再用力一點!



哦 !是了!是啊——啊!

你每吸一下,酥麻的感覺襲上大腦,使我胡言亂語,喘氣不斷。

嗯,你吸得那麼緊⋯⋯我想射了⋯⋯

我的陰莖頂到你喉嚨深處時,你眉頭緊皺,淚水溢出。被我弄得要作嘔的樣子我竟也覺得很可愛。

想要你。

想要你想要你——

不,我不可以再這樣沾污你。對不起,你一定覺得我令人作嘔吧。

我也不想這樣,不想情不自禁想着你。



陣陣刺痛襲上心頭,身體止不住發抖。

坐在我旁邊的你突然從書包中拿出外套給我。

「喂翟思行,冷嗎?披我的外套吧,順便遮蓋你那裏。在雨中奔跑令你很興奮嗎?」你沒好氣地說。

原來我的那根不爭氣勃起了。我只好接過外套,無視其沾滿你的氣味,想像母親發現我看色情影片自瀆的樣子,用羞恥感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更羞恥的,是讓你看到我的醜態。我鼻子一酸,眼淚險些從眼框掉下來。

總覺得中醫師為我把脈時,用悲憐的眼神看着我。

現在回想,不論高中時,還是大學時,我只是不斷在你面前醜態百出,笨拙地露出馬腳。為什麼會控制不了自己?我當時就真的這麼迷戀你嗎?我首次想像我們口交,竟然是在一家中醫診所裏。



吃過午飯後,我們一起回校上體育課。

我和你不在同一隊伍。

整場比賽,你眉飛色舞,輕輕鬆鬆接到我們的球,再攻其不備,秒殺我隊。你差不多百發百中,我的隊員都對你加以提防。

我早期已遭淘汰,一直站在場地邊緣,協助我的隊員反攻。但我心不在焉,神情呆滯,十多分鐘也沒有擊中任何人。

我的目光追隨著你。你身上晶瑩剔透的汗水在陽光的映照下,像黃金般耀眼,深深吸引我。

在這狀態下,我接到球,無意中朝你攻擊。

碰!

「林健霆!」

你應聲倒地,擦損了肘子。你用手掩着鼻,艱辛地爬起來。

我回過神,連忙走到你身邊,伸手想將你一把拉起。

你卻沒領受我的好意,執意自己起來,走到一旁休息。

你鬆了手,並沒有血。

萬幸。

倏忽,我只覺得一陣嘔心,連忙跑到垃圾桶,吐了出來。

哈⋯⋯啊哈、哈⋯⋯我是如此不濟。

早上對你有齷齪的幻想,下午丟球弄傷你。你生我的氣,不想碰我,也是情有可原。

適才在眼眶打轉的淚水已經不爭氣簌簌落下。

鹹鹹的淚水和苦澀的胃液沿着唇邊滴下。我舔了一下唇。

很倒胃口。

及後,有同學帶我到保健室休息。老師說我病倒了。

頭很痛。痛得涙水直流,老師也被我嚇到。

這樣很好。

因為生病難受而哭,沒因你而哭丟臉。

我倒頭昏睡,直至放學才醒來。

我夢見我們畢業。你與其他人握手,卻沒有碰我。最後,你越走越遠,頭也不回,離我而去。

回到課室站在門口,見你還在。

「翟思行,好一點了嗎?你發燒了。老師叫我送你回去。走吧。」你一如以往呼喚我,對我笑,像沒有事情發生般。

啊,頭更痛了。

你見我沒有反應,便拉著我的手,領我進班房,把我領進只有你我的空間。

手很溫暖。

心很痛苦。

我哭了,但我也笑了。笑得很甜,也笑得很幸福。

因為你並沒有嫌棄我,還願意拉著我的手。

因為這一刻,你還在我身邊。


「早晨,翟思行!時間剛剛好,跟我進來禮堂吧!唉?你的眼睛為何紅紅的?」在校門迎接我的班主任關心道。

「沒事。我只是有輕微的眼敏感。」我強顏歡笑,與他步進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