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的故事: (1998.23)抱歉

　　對了！就是這個樣子！白晢的膚色，輪廓分明，清澈清的眼睛，像是一潭清水。這樣的帥哥，才有資格成為我，柯日葵的初戀男友！
　　一直守身如玉，今年芳齡十五。戀愛紀錄是一片空白！儘管曾有十八個人向我表白，我都滿臉微笑的說：「抱歉！」因為我要的男友不能是庸脂俗粉。只有他，張昭，才配得上我，當我男友！對了！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夏天，在綠樹婆娑的校園中，一個充滿詩意的環境下……
　　「我喜歡你！請你做我男朋友吧！」我鼓足勇氣，一下子背出來。
　　「抱歉！」他微笑著，很自然地向我行禮，然後轉身離去。沒有一點猶疑！
　　我呆了，無力地跌坐下來。他是如此的決絕！儘管我的心情好比十級颱風加七級大地震，天空依然是晴空萬里，微風輕拂。我感到頭昏腦脹，感到世界末日，因為下午還有課！當我推開班門時，所有同學都一起注視我。然後怪不自然的對我笑，再者機械般的如常行動。像是每個人都知道我剛剛的糗事！
　　我一步一驚心的回到座位上，剛好看見隔壁的張昭跟別的女生，談個不亦樂乎！我偷瞄著他，心中有種難喻的感覺，又苦又妒又怒又痛又悲，像是所有消極想法都集於一身！
　　「葵！你沒事嗎？」小美走過來。
　　我緩緩的轉過頭看她，她臉上充滿擔憂的表情。可惡！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有什麼事？」我冷冷地反問。
　　「你沒事就好了！」她手按著胸前，呼了一口氣說。
　　「我怎會有事呢！不要忘記！我是柯日葵！」我覺得自己有點語無倫次，總之是叫人不用擔心，特別針對張昭而言。




　　張昭像是明白我的話，望向我，展現他那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我頓時怒火上升。
　　（哼！這算什麼態度？同情我嗎？）我別過頭不理他。
　　「張昭人真帥呢！」小美在一旁說。
　　「對！他的人真『衰』！」我說。
　　「葵！你喜歡他嗎？」
　　「喜歡他？哈哈……」我誇張地笑了起來，沒正面回答她。
　　「葵？」小美側了側頭，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我一聲不響站了起來，收拾完書包便往外跑。
　　「葵！你去哪裏？」小美追了上來。
　　「去一個沒有張昭的地方！」我狠狠地說。一定是那個死人張昭四周圍跟人說我向他告白！衰人！




　　「葵！葵！葵！」小美從後叫著我。「回去吧！葵！」回去？不行！太沒面子了！
　　「為什麼要走？」張昭竟然追了出來。我皺一皺眉，停下腳步，沒有說話。「為什麼？」他走到我的面前。
　　「因為你！」我不由自主地哭了出來。「求求你，放過我吧！」
　　「這句話應該是我講的才對！」
　　我用力地推開他，快步跑出校園。我漫無目的地跑，漸漸變成步行，然後停下來，蹲下身抱頭痛哭。我好難受，不是因為被拒絕，而是張昭傷害了我。
　　「你鬧夠了沒有？」張昭一直跟著我。「你知道你令我很難堪嗎？」
　　「要你管！」我站起來。
　　「好了！鬧也鬧夠了！哭也哭夠了！快回去吧！」他捉緊我的手腕，強拉著我。
　　「放開我！」我掙扎著，可是氣力不夠他大。
　　「你究竟想怎樣？你這樣做令我非常難堪！」我從來未曾被人這麼狠狠地斥責。




　　「我有何令你難堪？」
　　「你…你……」他鬆開了手，臉脹得通紅，額頭滿是汗珠。「你明知我喜歡你，所以特地向我表白來耍我！這不令我難堪嗎？」
　　「我耍你？」我不可置信地搖著頭說，而聲音也變尖。「我是真心的！」我重重地打了他一把。「但現在不是了！」
　　「等等！」他摸著被我打痛的臉說。「你說是真的？但為何那時，小美在一旁？」
　　「小美？」
　　「她站在一樓的走廊上看著！」
　　「我不知道！我沒告訴過任何人！」
　　「我只是剛巧碰見。」小美突然出現。
　　「小美？你……」我遲疑著。
　　「我討厭張昭！他會搶走你！所以我專登出現在他面前，而且裝作在欣賞。」
　　「小美？」我感到怪怪的。
　　「原諒我！葵！」小美跑過來抱著我。「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朋友？從來沒有把你看待成朋友呢！小美！）「你才要原諒我呢！小美！」我身邊原來是有一個如此喜歡我的朋友。
　　「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可喜可賀！」張昭走過來搭著我的肩。
　　我拿開他的手說：「請你莊重點！」




　　「怎麼了？葵？」張昭不明所以的抓抓頭。
　　「『男女授受不親』。」我說。
　　張昭想了想後笑著說：「好！葵，我喜歡你，請你做我的女朋友！」然後作了一個「可以了嗎？」的手勢。
　　「抱歉！」我微笑向他鞠了一個躬。然後，我們三人相視而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