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的故事: (1998.25)友共情
創林每天早上準時七時半回到學校的圖書館中,這並不是因為創林是一個勤學的好學生,他每天這麼準時,只因為森意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圖書館中。
那個時候,廣大的圖書館中就只有他跟森意二人。已經三年了!由創林一次偶然機會下看見森意,直至現在,已經三年了!創林一直小心翼翼地把這種心情埋在心中,連睡也不敢太熟,怕在夢中開口,讓人知道他喜歡森意。只有文理一個人知道創林的心意。
現在已經七時四十五分二十三秒了!怎麼今天會看不見森意呢?創林一直戰戰兢兢的,東想想、西想想,害怕森意會出了什麼岔子!終於,在七時四十五分二十四秒時,創林離開圖書館,直奔回班房,抓起文理便問:「看不看見森意?」
文理是學校中的「八爪魚」,不管在哪一班中他至少都認識一位同學。他的交際網絡之廣,簡直令創林自嘆不如,創林亦是從他口中得知自己喜歡的人叫森意。
「森意?」文理臉上有點嘲笑的樣子,看著氣急敗壞的創林說:「森意不是正站在你旁邊嗎?」
創林反射地望一望隔壁,只見森意滿臉疑惑的打量著他。創林首先感到的是高興,因為森意健健康康的站在他旁邊,可是立刻感到尷尬,因為他現在的樣子不甚光彩。可能森意發覺創林感到為難,於是略帶責備的望著文理說:「我小息時還你吧!」說完便走。
創林目送著森意的背影,怔怔的站著,沒有反應。
「被人點穴嗎?」文理用手在創林的面前搖了搖說。
「文…文理!怎辦?剛…剛才……她一定以為我是瘋子!」創林猛地搖著文理的肩。
「反正你早已是瘋子,怕什麼?」文理愛理不理地挪開創林的手。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上課了!回坐位吧!」文理反了反白眼說。
「真無情!」創林無奈地喃罵了兩句才回座位,此時老師早已進入課室了。
好不容易地,創林才捱過十分悶蛋的連續兩堂英文,接著便要聽那仁慈的牧師為他們宣揚耶穌的愛。創林一直想著剛才和森意的見面,愈想愈感到奇怪,實在再忍受不了,於是便寫了張條傳給文理。
「文理兄!剛剛森意姑娘找你,所為何事?未知能否相告?」
「創林賢弟!森意姑娘找我借書而已,並無其他!」
「賢兄可否告知小弟,森意姑娘借什麼科目的教科書?」
「賢弟!只不過是地理科,你用不著這麼緊張!」
「賢兄,小弟只不過想知多一點,並無他意!」
「賢弟放心!俗語有云:『君子不奪人所愛』!」
「賢兄!小弟只不過在後悔未能及早回來而已!」
「賢弟難道認為由你借書給她,從此相知再相戀?」
「賢兄見笑了!小弟只是希冀能夠這樣!」
「賢弟!只要一提到森意姑娘,你就連寫的字也似會飛起!」
「若賢兄有了意中人,就會明白小弟的了!」
「誰說俺沒有意中人?」
創林心中一怔,感到奇怪,於是立即下筆寫道:「是哪位姑娘有幸成為賢兄的意中人?」可是文理卻不再回覆,任創林怎樣追問,文理再也不理。直至下課後,到小息的時間,創林便走到文理身旁問,但是文理毫不理睬,還大耍太極。
「文理!」創林眼前一亮,因為森意走了進來。
不過,森意並沒有理會創林,只放下文理的書,跟他談談笑便走。創林望著森意發呆,彷彿他生來就是為見森意。看著森意的背影漸漸淡退,他一顆懸空的心才慢慢踏實。
「看你這副尊容,森意一定是被你嚇跑。」文理笑道。
「或許吧!」難得創林還能夠笑出來。「文理兄!小弟有一事相求!」創林忽然收斂笑容,正經地說。
「什麼事?」文理不經意地說。
「我想你替我介紹……」創林的面色比加拿大蘋果更紅。
文理眼神閃過一絲奇怪的亮光,但很快他便點了點頭,拉著創林去找森意,並順利地把他們互相介紹。森意很懂別人的心理,她裝作是第一次見創林的樣子,令創林既興奮又帶點失望。開始時,創林每次找森意時也拉著文理,不久,創林便撇下文理獨自找森意。
由於二人來往過密,各種緋聞便應運而生。創林聽到這些謠言,咀裏雖然罵人,但內心實在是祈求著對方多說一點,讓他自我陶醉。初時創林還怕森意會因這些緋聞而疏遠他,可是森意對這些說話卻採取「笑罵由人」的態度,而且還跟創林單獨約會。這更使創林有更多的幻想。
一天,創林突發奇想由學校的後門進入學校,就在快要轉角的彎位上:
「你在幹什麼?」一把極其熟悉的聲音道。
「我什麼也沒做!」這是森意的聲音,那剛才的男聲是……
「你跟他的事已傳通天了!想騙誰?」是文理怒氣沖沖的聲音。
創林偷偷看,果然是他們二人,可是似乎有點不對勁。
「那只是傳聞,都不是事實!」森意極其不耐煩地皺著眉。
「不是事實也快變成事實了吧!你現在一定很快活吧!創林把你捧在手上呵,你這下子可高興了!」文理帶點不屑的交疊著手。
「是你叫我跟他交個朋友的!」森意狠狠地瞪著文理,雙手叉著腰說。
「我可沒叫你跟他約會!」文理揮一揮手,樣子非常憤怒。
「朋友之間見見面有啥大不了?」森意的樣子亦不諻多樣。
創林呆住了,他沒想到森意的脾氣是如此剛烈,更沒想到森意就是文理的「意中人」!原來,自己正不知不覺間破壞著他倆的感情!創林不清楚自己應該怎樣做,是朋友重要還是愛情第一?他只願自己什麼也不知道或是時間在這一秒鐘停止!可是,上課的鈴聲恰時響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