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黎到禮拜五,亦即係學校嘅陸運會初賽。

我慢慢咁行過去運動場,未到門口已經比一堆男仔圍住,一啲就送朱古力比我,一啲就比支水我,一啲就搵我影相。

至於大家都想知繼蔡煒燕之後,下一個男神會係邊個呢,而我亦都已經見到佢比女圍緊。

我無視個堆男仔咁行過去,而佢亦都好快見到我,叫啲女行開,再同我揮揮手。

景銘:「唷,呢個咪Emily,一個連我想食都食唔到嘅人。」



我:「哈哈,你睇下你隔離咁多女,都咁多選擇,唔好咁貪心啦。」

景雄:「咁又係,得蔡煒燕先食到你,但我想講,你同佢都只不過係一個失敗者,而佢仲係一個辜負左五個女仔嘅垃圾。」

我:「噴,乜你覺得自己好好咩?咪一樣食軟飯,乜你以為自己好靚仔咩,有資格做到男神咩?」

我:「男神有排都未輪到你做呀,你永遠都唔知個代價係啲咩。」

當我仲想鬧多佢幾句嘅時候,用隻手一下子拉開左我,我望一望先發現原來係我家姐。



珮恩:「你係咪癲左呀?!你見唔到人地隔離嘅多女架咩?你咁話佢地條仔唔驚死呀?!」

我:「驚咩姐!!我都有一堆仔啦!!同埋我無話錯佢!!佢話我係失敗者喎!!」

珮恩:「人地點講咪由人地講囉,最重要我地知你唔係就得啦!!」

無用架,知唔知點解咁多人比人講兩句就會有好多負面情緒?點解會有人比人話垃圾就自殺?

你可以笑佢地EQ低,話佢地無腦,抗逆力低,自己只係講下笑姐,咁認真仲乜鳩姐。



但係有時你地以為自己講嘅野無傷害到人,但其實唔係。

文字同言語從來都係最傷害到人嘅攻擊工具。

佢唔似刀,砍你一下,你一開始會覺得頭,當係你止左血,過左一陣就唔會再痛。

但係文字,你講出去,就會深深烙印係人地嘅記憶入面,點都止唔住,點都收唔返。

而我只係希望,你地講野之前可以諗一諗先再講,呢個世界已經存在太多傷害,夠架啦。

我:「唉,知啦知啦,好似開始排隊啦,我地行啦。」

我同家姐係同一個社,我同佢都係黃社,好彩佢同我一樣,唔係實悶死。

我:「終於講完啦佢,我地快啲上去看台啦。」



珮恩:「呀,我唔記得同你講,我報左工作人員呀,所以唔同你上去啦。」

仆街啦,姐係得返我自己一個人,唉。

當我好唔開心咁行緊樓梯上返去嘅時候,我見到看台最上嘅位置出現一個唔應該係到嘅人。

我:「阿傑?點解你會係到嘅?你應該唔入得黎架喎。」

阿傑:「Sh!!唔好咁大聲!!我偷偷地問人借左件衫入黎咋。」

我:「哇咁勁,咁你黎做咩呀?你唔好同我講,我間學校嘅陸運會好玩啲呀。」

阿傑:「我係因為想見你呀。」



我:「你想見我咪約我出黎囉,洗唔洗搞到宜家咁呀。」

阿傑:「我想比你睇下,我會為左你而去到邊個地步,呢個只係基本咋。」

我:「好啦好啦,我好悶呀,你陪我吹下水。」

阿傑:「但係你睇下周圍...成堆男仔望住我喎...個眼神仲好似想殺左我咁款...」

我:「無事架,佢地全部都對我好好架。」

阿傑:「其實你要食咁多仔?同埋你唔會驚比人覺得你姣咩?」

我:「你真係想知點解我要食仔?」

阿傑:「係。」見住佢好堅定嘅眼神,就同鳴人堅決要搵返佐助嘅眼神一樣。



我說,在那個黑得看不見五指的房間,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女孩,手無寸鐵,脆弱得就如雞蛋般。

躺在床上,雙手都被手扣禁錮,聲音亦無法發出。

她在那裡看不見任何希望,她對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只因傷害她的人,卻是給予她生命的人。

昔日充滿着溫柔和笑容的父親,如今卻變成一個恐怖得如一隻飢餓的猛虎,四周尋覓食物。

就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

那女孩自此便明白,所有人都只是披着偽善的小人,沒有人值得信任。

即使是自己最親的人也不例外。



她清楚這個世界不再存在好人,因此她為了不再受到傷害,寧靜成為一個罪人去傷害人。

她的雙手就如充滿鮮血,她的嘴巴就如充滿謊言,她的身體就如充滿罪孽。

她也只是一個,渴望想成為一個普通人的女孩。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受苦。

一切都是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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