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開埠後,第一條興建的馬路是臨海的皇后大道中(Queen's Road Central),民間稱之為「大馬路」。至於山腰的荷李活道(Hollywood Road),則於開埠後兩年的1844年建成,並且標示在1856年的香港地圖上。 



荷李活道得名於道路兩旁所種植的大片冬青樹(hollywood),街名原應稱作「冬青樹街」方為貼切;誰知卻音譯成「荷李活」,其實跟美國荷李活(台譯好萊塢)電影完全扯不上關係。

當年的荷李活道相對貼近海岸線,向北步行至海邊的「大馬路」才需要五分鐘左右。至於沿着荷李活道一直往西走,則會連接到水坑口街(Possession Street):英軍佔領香港後第一處駐紮的「佔領角」。





也許是這個城市在百多年間活力不減,令到香港人口激增,不斷對土地有所需求。所以,開埠後英政府便立即展開了填海工程,將香港島維多利亞港的海岸線,逐步往北,朝着對岸的尖沙咀方向伸延出去。填海工程自開埠至今一直鮮有中斷過。百多年來日積月累的結果,是:九龍及香港島之間的維多利亞港變得比當初狹窄得多,海港內的水流亦急了不少。

而當年臨近海邊的荷李活道,時至今日已經變成中上環跟太平山頂中間的一條內陸街道。若要從舊日海邊的皇后大道中步行至今日的中環碼頭,少說也要十來分鐘。所走過的路,都是填海得來的結果。

以侯先生和列飛為首的調查組一行人,正是踏着舊日填海的足跡:位於從填海得來的中區警區總部,一直走向太平山山腰荷李活道的大石柱堂原址,尋找線索。

【弟兄會議】

中上環商業區一帶的辦公室,在周末裡幾乎都沒有營業。但今天街上依然擁擠,甚至連電車、巴士裡都擠滿了人,熱鬧情況跟平常沒有兩樣。





周末是家庭傭工們的例行假期,這一天她們不用在僱主家中幫忙。數以萬計來自印尼和菲律賓的傭工都會出來,聚集在公眾地方,一起唱歌、跳舞、聚餐,等等。她們運用自己最熟悉的語言,跟自己的同鄉和朋友們,互相交流作為異鄉客的心情。

穿過了滿街的人群,列飛他們從中環街市踏上了前往半山的自動扶手電梯,慢慢爬向荷李活道。

陳牧師熟悉香港教會的掌故,在前往途中,他講述了大石柱堂的來歷。

「1842年在英國取得香港後,同樣屬於英國治下的倫敦傳道會決定召集散居在遠東各處的傳教弟兄們,於翌年(1843年)在香港召開了著名的『弟兄會議』,討論倫敦會今後在中國及遠東的事工方向。其時,倫敦會早已經跟隨日不落帝國的拓展,在世界各地的殖民地上建立起倫敦會的傳教中心。

「弟兄會議完畢,倫敦會決定將遠東傳教的重心從馬六甲遷移至香港,主要包括兩個部分:在香港建立倫敦會總部;以及將馬六甲的英華書院遷移到香港。有關以上事宜,一概交由身處馬六甲的理雅各牧師(Rev James Legge)辦理。





「倫敦會搬到香港後,理雅各派傳教士流連於荷李活道至蘇杭街(Jervois Street)一帶向華人傳教,那裡正好是華洋社區的交界。街頭傳道的情景在當時相當新鮮,彷若講故事說書般,於是市民俗稱之為『講街書』。

「講街書維持了一年左右,1844年8月,理雅各向英國倫敦總部倡議建立一所教堂,並採用中英雙語,供公眾崇拜。得出批准後,他們便在荷李活道建立起愉寧堂Union Church。

「英語『Union』一詞有團結、追求合一的意味。這既是聚集不同派別的基督徒;也是結合華人與洋人一同敬拜基督;而中文堂名『愉寧』是取『Union』之諧音,中文有歡愉、寧靜平安之意。」

隸屬於中上環警區的耿志剛問:「Union Church?這個名字好熟!但我卻沒有聽過『愉寧堂』?」

列飛回答了耿志剛:「那是因為它已改名為『佑寧堂』。倫敦會於1890年將Union Church搬到『二馬路』堅尼地道(Kennedy Road),並且將它的中文名改為佑寧堂。算起來,現址也有一百二十多年歷史了。」

宗主任需要確認一下:「教授,你所說的佑寧堂,是不是在香港共濟會中心:『雍仁會館』(Zetland Hall)的正對面?」

列飛:「正是那處。堅尼地道一帶是有很多宗教場所以及學校的。」

這次輪到錢上將不解的問:「既然堅尼地道的佑寧堂有上百年歷史,那為什麼線索不叫我們去那邊,卻要前往已經拆毁的荷李活道舊址呢?」





文雅麗用不太肯定的語氣說:「或者,荷李活道裡的線索,是發生在1890年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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