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我？誰才是你愛的我？: CH.12 - 重回會計師樓
早上七時。
只睡了三、四小時，狀態不太好。
我梳洗完畢，到附近一間茶餐廳吃早餐。
我需要一杯茶記奶茶填補內心的空虛。
很懷念樂華邨冬菇亭的奶茶 ...
感恩，骨子裡，我知道我還是我。
用餐完畢，我回到酒店大堂，多取一張房卡。
希媛沒有房卡，得給她準備一張。
回到房間，我小心翼翼走到她床邊，放下房卡，留下紙條：
「房卡幫你準備好啦。」
「鈴 ...」希媛的電話突然響起。
「嗯 ...」她朦朧的起床。
「早晨 ...」我被嚇倒。
「早晨，你咁早嘅？」她揉著眼睛，笑問。
「訓得唔係咁好，咪落左去食早餐。」
「八點三 ...」她看著手機：「你唔返工？」
她不說，我差點忘了。
雖說萍姐暫時為我停薪留職，卻總不能長期消失。
反正今天狀態不好，給自己多放肆一天吧。
「我聽日返。」
「嗯 ...」女人剛睡醒的樣子最可愛：「我今日有兩堂，應該五點幾六點先會返黎。」
「唔洗同我交代得咁清楚喎。」嘴裡說不，但心中甜了一下。
「都係一句啫，咦？你幫我拎嫁？」她看到房卡。
「嗯。」
「唔該，咁我刷牙洗面啦，10點半要返到理大。」
「好，你要努力。」
「好啦，我出去啦。」希媛從房間換過衣服後，步出跟我道別。
「嘩 ...」
白色超短熱褲，紅棕色Dr. martens，斑馬紋小背心，黑色絲質外套 ...
很正 ...
「做咩呀？唔好睇呀？」她問。
「唔係 ... 就係太好睇。」我脹紅了臉。
「你鍾意我咁著？」
「嗯 ...」
「你等我一陣。」她轉頭跑回房間。
不一會，她再次走出來。
她換了黑色窄腳牛仔褲和一對白色Air Jordan。
「下？」我不解。
「你鍾意我頭先咁著，我著比你睇咪夠囉。」
「下？」
「顧客需要永遠優先，bye！」她拉門離開。
原來 ... 我在她眼中，只是一個「善長」...
原來 ... 只是如此 ...
我想太多了 ...
而且想錯方向了 ...
心頭，白痛了一下 ...
「算 ... 唔諗。」
我安慰自己，把注意重新集中。
現在，我應做什麼？
對了 ... 為明天上班作準備。
我在旺角遊走一番，先買回電話和重啟sim卡。
到樓上cafe 喝了一杯 mocha，上久違了的高登。
一個上午的時間輕易消磨掉。
回酒店吃lunch buffet ...
「媽，今天我們去那？」一個操普通話口音的小女孩問鄰座的女士。
「我們去海洋公園好不好？」
「好呀！」
真溫馨 ...
對了，我的家 ...
不知怎樣呢？
去打探一下 ...
午飯後，我到先達廣場，多買兩部舊式電話和數張太空卡。
我撥打電話 ...
「喂？」
「老虎，係我。」
「阿風！喂，你點呀？個頭仲有冇事？」
「冇事，放心。」
「你冇返屋企，咁而家住邊？」
「有瓦遮頭，放心。」用瓦遮頭形容朗豪酒店好像太誇張：「係呢？屋企呢排點？」
「冇咩點，但賜叔同阿雪好擔心你就真，成日問我點先搵到你，你到底去左邊呀？」
「呢啲今晚先講，我就係想約你。」
「今晚 ... 但要十點後喎，你知我呢排都教緊拳。」
「得，夜晚十一點，藍田平田邨巴士站等，記住，唔好同阿爸家姐講，有啲野，我唔想佢地知住。」
「冇問題，但你搞咩都好，有時間真係返樂華同佢兩個報個平安啦。」
「得啦，今晚再講。」我掛線。
看來家中沒發生大問題，太好了。
這便能專心解決當前的問題。
家，等我 ...
一想家，就想起住家飯。
不能歸家，那自己煮好了。
好，買餸！
油麻地街市的東西比觀塘鬼多了 ...
雖說現在有的是錢，但十二元一斤菜心也太誇張了吧 ...
哎！希媛說大約六時回來，也得煮她的份兒。
她一向自己一個人住，應該沒太多機會吃住家飯。
那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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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正播放六點半新聞報道 ...
開門的聲音。
我從開放式廚房往門口探頭。
她回來了。
「咦？咩味呀？咁香嘅？」
「我煮緊飯呀嘛。」
她走過來 ...
「嘩！好似好好味咁喎！」她笑得像個小孩：「估唔到你識煮飯！」
「你出左咁耐街，去沖個涼先啦，沖完應該差唔多得。」
「嗯，咁好啦！」
「估唔到你識煮野，仲煮得咁好食。」她拚命將飯菜塞進嘴裡。
「食慢啲啦，我煮多左。」
「男人識煮野絕對會加分。」
加分？加 ... 對我的分嗎？
我 ... 我想到那兒去？
吃過飯，我清理好碗筷，看到希媛在「客廳」溫習。
雖時間尚早，但我不想打擾她，大學的paper有多痛苦，我曾身同感受，所以決定提早出門。
回房間取出夾克外套，套上皮靴後 ...
「咦？你去邊呀？」喔，她發現了。
「冇，出去搵個兄弟啫，我冇咁快返，放心，你慢慢溫。」
「哦 ... 拜拜。」咬唇式微笑，你想害我噴多少次鼻血啊謝希媛？
「拜。」
「早啲返呀，唔好咁夜 ...」
「嗯 ...」
你是在關心我嗎？
為何你終害我亂想 ...
到了酒店大堂，我對鏡子掃視自己一遍。
的確跟以前大不同。
我要令老虎知道，我改變了。
為這計劃而改變 ...
而這，可是花盡心力，甚至甘願作假，也必須完成的一件事。
老虎，希望你明白我 ...
十一時正 ... 藍田平田邨巴士總站 ...
我致電老虎。
「到未？」
「到左啦！唔見你嘅？」
我聽到老虎的聲音了，在我後方。
我走上前，輕拍他。
「嘩，嚇死人咩！」
「做乜企咁入呀？」
「頂，呢度咁鬼死大風，好揀唔揀，揀個咁嘅位 ... 係喎，你搞咩？你以前唔會咁著嫁喎。」
「去買啲野飲先啦，坐低再講。」
我們買了數罐啤酒，安坐以後，我先簡單問一下家中的情況，然後把所有事情跟他詳細說明一次。
「之係咁 ... 識左咁多年，唔同你兜圈啦，你覺唔覺得 ... 你咁做，完全係將所有野簡單複雜化呢？
我絕對明，比人鬧，比人話廢柴垃圾呢啲唔會好受，但需唔需要做到成個特工咁呀？大佬，你估拍戲咩！
我只係覺得，你為一道氣，搞場大龍鳳，又晒人力物力，唔值囉，不如拎嗰筆錢，買間好啲嘅樓，再做啲投資，仲實際啦！
而且你而家一定唔等錢洗，你話你好憎公司嗰兩個人，你咪唔好撈囉，搵過份都得啫！」
「咁劉耀洛呢？而家佢打我家姐呀！」
「阿雪又冇蝕比佢，你方死佢真係個個禮拜咁得閒搞阿雪咩？呢種人，冇左條女轉個彎就夾走另一個啦！阿雪都未緊張，你緊張啲咩？我真心唔明。」
「我諗起嗰條友就想打佢一身勁嘅！」
「頂你，仲細咩？而家先黎講打交！」
「就算唔打，都要搞佢一劑，搞我話我，我可以算，但搞我屋企人一定唔得！」
「你係咪真係撞傻左個腦呀死仔包，報仇為咩呢？搞到自己同班毛都未出齊就話自己係黑社會嘅細路一樣，你將來諗返轉頭，你自己笑返自己呀！」
「我唔理！」
「唉 ... 你真係要搞？」
「係！」
「咁我唯有撐你囉 ...」
「可能你唔認同我，但呢樣野，我一定要做，你當我唔想再比人睇死又好，唔想再比人鬧垃圾又好，保護屋企人都好，我都係要做，而家嘅我，唔係以前嘅周若風！」
「岩嘅，人生流流長，有啲唔同經歷都好嘅，不過咪話我唔提你，凡事唔好去到咁盡，蝕底嘅始終會係你自己。」
「得啦，明啦！」
「呀，係呀 ...」我從口袋拿出其中一部舊式電話：「比你。」
「下？比部舊電話我做咩？」
「呢排老虎你暫時幫我睇住屋企，電話裡面入左張太空卡，有啲咩你用呢部電話打比我啦，我唔想家姐為左搵我摷你電話。」
「哦，咁點搵你先得嫁？」
「我今日下晝咪打過比你嘅，嗰個number都係太空卡，打嗰個number就搵到我。」
「麻鬼煩，都唔知點解要陪你癲埋一份？」
「記住呀，屋企有啲咩，即刻call我，同埋叫阿爸家姐唔好搵我住。」
「你好長氣呀！其實你想見佢地咪自己翻去見囉！」
「你由我啦好冇？」
「唉 ... 唔好講呢啲，飲酒啦！」
「好，cheers！」
我們聊至約凌晨一時便回程，坐的士先載老虎回樂華，我再回酒店。
我想，老虎還是不明白我的動機，但他仍然相信我，支持我。
老虎，對不起，請容許我放肆一次。
只此一次 ...
打開門，只有落地玻璃外透射回來的微光，和廚房灶頭前的燈照明。
我輕開睡房門，希媛已熟睡。
咦？怎多了兩隻水杯？
其中一杯前還有字條 ...
「我諗你應該會飲酒，飲完呢杯參茶先訓，會好訓啲，Good night！」
希媛，你把我當成善長，我很失望 ...
但卻常做這種窩心事 ...
你腦子裡到底想什麼？
睡眠的質素絕對與睡眠時間不能成正比。
我只睡了六小時，卻自動「彈」起床。
精神得不得了 ...
「嗞 ...」煎食物的聲音？！
我步出睡房，希媛正在煮早餐。
但不是重點 ...
你有見過有美女身穿性感的睡裙煮早餐嗎？！
我極想從後緊緊抱著她，說一句：「Morning，baby！」
周若風，你不能FF ...
「咦，醒左啦？唔訓多陣？」被發現了。
「嗯，唔叫room service？唔洗自己煮喎。」
「我自己一個人住嗰陣都係咁嫁啦，煮左你嗰份，食唔食呀？」
「食！梗係食！」
雖是簡單的腸仔米粉和火腿奄列，情感方面絕對爆分！
「好食！」我豎起大拇指。
「嘻嘻，咁你諗下今晚想食咩？我煮！」
還有晚餐？我做夢嗎？
「你煮咩我都食！」
「好呀，咁比我諗下。」
吃過早餐，是時候回公司。
我來了 ...
換上希媛特製的「裝備」...
「你未打呔呀！」
「唔洗啦，我之前都唔打嘅。」
「唔得！」
她拿著一條黑色領呔，走到我跟前，細心的弄起來。
我的臉脹成鮮紅色。
「我今日唔洗返呀，等你返黎 ...」她弄好了。
「嗯，咁我走啦！」
「小心啲。」
「知道。」
出門後，我立時大口的喘氣。
她等我回來 ...
救命啊！我會死的！會興奮死的！
九時正 ...
「咦？」
「嘩！」
「呯！」門被打開，再重重摔上。
是萍姐的房間。
「條宅男終於捨得返黎啦咩？」Jackson暗笑。
「你覺唔覺佢好似有啲唔同？」
「係呀，染左個頭囉，染個頭就唔返個幾禮拜，啲頭髮綱絲做嫁？」
「哈哈哈 ...」
「而且，就算係咁又點？咪又係宅男一個？」
「哈哈哈 ...」
「萍姐。」我直接坐下椅子。
「Good，歡迎你返黎，點呀，個頭仲有冇事？」
「冇，遲啲覆埋診應該斷尾。」
「咁就好啦，呢排唔係好多job，你follow up應該冇問題。」
「明白。」
「呢個look幾好呀，幾smart。」
「咪笑我啦萍姐。」
「講真嫁，而家幾醒神呀，好過以前多多聲。」
「冇，只係我唔想好似以前咁，咪由頭執到落腳囉，由外表做起啫。」
「你都知你以前幾好笑呢！」
「係，哈哈哈！」
「今日lunch同你食好啲啦咁，當幫你洗塵，要努力啲呀知唔知？」
「知，多謝萍姐，咁我出返去做野。」
「嗯。」
萍姐仍是這樣友善，太好了。
這方面進行得十分順利。
接著是外面的同事們 ...
我看著自己的座位，的確堆積不少文件。
數量還可以接受。
而且，這些相信全部不是急件，急件他們自己老早幹完了。
好，工作去。
兩小時後，我「清理」了一半。
內裡的活兒大多是跟Alex和萍姐有關的，還有一些是我們自家的財政數據。
「岩岩返黎，慣唔慣呀？」是Alex。
「OK啦。」
「去pantry傾兩句？」
「好呀？」
「你呢排點呀？人間蒸發左咁 ...」
「冇呀，因為 ...」
我把進醫院的事跟他說了，其他的部份隻字不提。
Alex 這人的確能信，但沒必要和盤托出。
「而家好返咪得囉，最驚你有咩三長兩短啫。」
「唔係呀，幾好呀，而家講野唔洗再 lag 機，哈哈！」我自嘲。
「仲識講笑之係冇事啦！今日lunch同你食？同你洗個塵。」
「你同萍姐一樣嘅！」
「一樣咁錫你囉！」
「咁不如一次過食啦！同萍姐講聲，佢應該唔介意。」
「都得，係呀，差啲唔記得講，你呢幾日都係小心啲好，出面班人知你個幾禮拜唔係度，一定搵機會砌你生豬肉。」
「以前或者得，而家，No！」我堅定地說。
的確，中午以前，其他人不絕地對我「指手劃腳」。
這些，我不在乎。
你們不是我的誰。
我的重點，只放在李洛文和唐夢心身上。
唐夢心不在，李洛文早上出外見客，想跟他們來個正面衝突也不能。
我開始變得好勇鬥狠。
我想，不是壞事。
以前的我，只敢做縮頭烏龜，怕事得不夠開口。
現在，我不會。
我要讓你們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
「喂，食野囉！」Alex走到我座位旁。
我看看電腦上的時鐘，快一時正。
沒變的，是我對工作的專注程度。
「好呀！」
萍姐也從房間走出來，向我倆揮手示意。
「阿心岩岩起身，我叫左佢一齊食，阿風你介唔介意？」
Alex看著我。
「食個飯啫，OK呀，多個人多雙筷啫！」
Alex瞪大眼睛。
「好，咁我叫佢直接上餐廳等。」我們乘升降機到街上。
「你唔係唔鍾意女神嘅咩？」
「係，但食個飯，有咩所謂。」我壓低聲線：「又唔係我請佢食飯。」
「我怕你有hard feeling啫。」
「咁都會有hard feeling，我咪好小家？行啦！」
「衰仔，撞親個頭EQ反而高左咁多！」
「哎呀，比你知道左！」我裝鬼臉。
「哈哈哈 ...」
我們在時代廣場一間法式餐廳用膳。
「想食咩就叫啦！」萍姐拿起餐牌。
「嗯！」
「萍姐，比我同你對半，我本身都想請阿風食飯。」Alex說。
「風哥呀風哥，你睇下幾多人錫你！」
「我知呀，Alex，錫啖先！」我作狀吻他臉頰。
「妖！你好嘔心呀周若風！」
「哈哈！」
點過餐後不久，唐夢心才施施然到來。
一如以往的性感打扮。
但缺了氣質，跟希媛是兩碼子的事。
「好攰 ...」她坐下來直接托著腮子嘆氣，無視我和Alex。
她樣子紅紅的，昨天定是又喝醉。
「你睇下食咩？」萍姐給她遞上餐牌。
「是但啦 ...」她翻弄兩頁便直接揚手：「一個set lunch B，比杯凍檸茶我先！」
「係，多謝小姐。」
唐夢心終於意識我和Alex的存在。
「唔同左喎。」她跟我說。
「有咩唔同？」
「靚仔左，信唔信？」
「其實我不嬲都咁靚仔。」我大笑，轉頭看Alex，他也暗笑起來。
「超！」
午餐來了後 ...
唐夢心看著我的羊架。
「想食呀？」我暗笑。
她點點頭。
我把其中一塊放到她的碟上。
她看著我。
「你真係比我呀？」她問。
「你話想食呀嘛，你唔係覺得我咁小家呀？」
「哦 ... 多謝。」
「你睇下阿風對你幾好，等你以前仲成日笑人宅男。」
「咩喎，咁佢係呀嘛！」
「我好宅咩？」我再次跟Alex唱雙簧。
「唔係呀！你咁靚仔！」他迅速配合。
「係囉可，我咁靚仔！」我摸摸自己的臉：「心姐呀心姐，我靚唔靚仔先？」
「自戀！」她生氣了。
「哈哈哈！有人唔抵得我靚仔，嬲喎！」我和Alex大笑。
「快啲食啦，你兩隻野！」萍姐也笑起來。
「係嘅萍姐大人！」
我成功引起唐夢心的注意，不錯。
回公司後，還有接二連三的東西等著你。
我要把你和李洛文，一網打盡。